他練的在鍵盤上敲了兩個字：“江漓。”

　對方問：“二爺，同名同姓有很多。”

　在昏睡的時候，有人打電話找。

　來電顯示“蘇云笙”三個字。

　沈焰回：“認識一個蘇云笙的，大概半年前出過車禍，住北港市人民醫院。”

　有這麼多信息，要是再查不出份，那就準備下崗吧。

　沒一會兒，手機響了。

　一個陌生號碼。

　沈焰說：“抱歉，我去外面接個電話。”

　陳月香點點頭，繼續手里的活。

　電話被接起。

　“二爺。”

　“嗯。”這個稱呼，不悉，也不喜歡。

　“江漓是京城江家大小姐，江旭和季暖音的獨生。”

　京城做珠寶的江家？

　難怪這麼大方，賠償款說不要就不要了。

　對方繼續說：“季暖音死好幾年了，現在住江家的人朱敏，還帶著一個兒江淇，雖然外頭都傳朱敏是江旭的人，江淇是他倆的私生，可實際上江旭只是在幫別人養老婆孩子。”

　沈焰疑：“怎麼說？”

　對方回：“江旭是江家老大，那朱敏是江老二江桓的人，老爺子在世時沒承認過，所以沒有名分，本想老爺子去了以后就能明正大了，誰曉得那江桓居然死在了老爺子前頭，另外江家還有個老三，江，今年二十七。”

　這江家關系復雜的。

　不過沈焰關注的不是這個：“那江漓呢？”

　對方說：“說起這個大小姐，就真的很離奇了，據說是修煉萬年的妖孽轉世來的。”

　沈焰：……

　新時代的今天居然還有人相信神鬼妖仙？

　沈焰反問：“你信？”

　對方說：“沒見過本人，只是道聽途說，不好評價。”

　那你三觀還正。

　但他后面又補了一句：“但是我信。”

　沈焰：……

　我收回剛剛的話。

　“你怎麼證明是妖呢？”

　“證明不了，的資料全都被人抹干凈了，連上過的學校都查不到。”

　從剛才開始，他就只說了江漓的份和對的傳聞，其余都是在說別人。

　難怪三分鐘不到就來電話了。

　還以為他業務能力進了。

　他問：“誰做的？”

　應該是父親，保護兒行蹤，說得通。

　可結果是令人意外的：“江老三，江。”

　哦，親叔叔。

　也說得通。

　“那個，您現在是醒著還是迷糊著？”他得確定一件事。

　沈焰語氣忽然變涼：“醒著。”

　對方“哦”了聲：“沒，沒事。”

　醒著好，醒著可以蹬鼻子上臉，要迷糊著，就只能退一步海闊天空了。

　沈焰代了句：“江漓的事，別和其他人說。”

　對方一驚一乍：“糟了，我說了。”

　這個大。

　“周哥剛就在這兒，我一順就告訴他了。”

　那個大喇叭。

　“二爺，那江小姐的事還用繼續查嗎？”

　“不用了。”

　查了干嘛呢？

　一個他不會再有集的人。

　……

　江漓走出春花婆婆家后沒回住，也沒去周家果鋪，而是來到村口的小超市里。

　送貨員正好回來，看到出現，臉都變了。

　“老，老板。”

　四十多歲的胖老板正在收銀臺前算賬：“什麼事啊，慌慌張張的！”

　送貨員拽了拽他袖子，小聲道：“那妖來了！”

　胖老板抬頭，嚇得結了：“，，，怎麼來了？”

　送貨員還來不及說話，江漓已經來到了收銀臺前。

　手里拎著一瓶啤酒。

　“老板，我去后面理貨！”

　送貨員丟下這句話就跑了。

　胖老板本能的后退兩步，生怕這妖下一秒抬起啤酒瓶就往他腦袋上砸。

　他不敢抬頭，因為早上聽小柱媽說了，這妖的眼睛會放綠的。

　穩住，穩住，就當是普通的客人。

　胖老板咽了咽口水，瞄了眼啤酒瓶：“三，三塊，微信還是支付寶？”

　江漓手扶著酒瓶，語氣很涼：“有罐裝嗎？”

　誒？

　妖聲音蠻聽的。

　胖老板壯了壯膽：“有，有。”

　罐裝的貴，要四塊錢。

　江漓扭頭看了眼貨架：“瓶裝有多，我全要了，不論品牌。”

　胖老板：！！！！！

　這哪里是妖，本是金主。

　他怕自己聽錯了：“全要？所有牌子？”

　江漓輕點了下頭。

　瓶裝的啤酒容易碎，碎了沈焰會不高興。

　他適才盯著碎玻璃的表，就是不高興吧？

　會不出不高興是什麼覺，可經常聽蘇云笙說“氣死我了”這句話。

　“氣死我了”就是不高興。

　不行的，不能讓沈焰“不高興”。

　村里唯一的超市規模不大，啤酒保質期短，存貨不多，各種牌子的瓶裝加起來也就五十幾箱。

　江漓出手機，掃了柜臺上著的支付寶二維碼。

　沒問價格，直接轉了二十萬。

　胖老板一下子就懵了。

　一箱啤酒十二瓶，五十多箱怎麼著也不用二十萬啊。

　散財圣啊！

　江漓手指點著收銀臺柜面的玻璃：“以后這里只能賣罐裝的。”

　胖老板低頭數著余額里的“零”：“行行行，您說賣什麼就賣什麼！”

　別說只賣罐裝，讓他不賣啤酒都行。

　看向愣在旁邊的送貨員：“麻煩你，搬去村口，再一位快遞師傅過來。”

　……

　蘇云笙看著堆在自己眼前的五十多箱瓶裝啤酒，無語至極。

　早上書跟說有人送貨上門，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自己最近買了些什麼。

　可聽到寄件人是江漓的時候，小蘇總心想，可以啊，不說話還會主給我送禮了。

　“行，貨送到我辦公室，一會兒我親自過來拆。”

　上午十點，興沖沖的推開辦公室的門，印眼簾的就是一箱箱堆得跟小山那麼高的瓶裝啤酒。

　有幾個箱子的四角還滲出了水，應該是運送途中酒瓶破了。

　辦公室的茶幾上還有張紙條。

　是和啤酒一起送來的。

　龍飛舞，是江漓的筆跡。

　“云笙，我知道你喜歡喝酒，這些都送你喝。”

　蘇云笙：……

　我謝謝你的“知道”，不過我喝的是紅酒和洋酒，從來也沒喝過啤酒！

　小蘇總著一堆啤酒嘆氣。

　就不該相信“不說話”能給送什麼正常的禮。

　當然，這些已經是三天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