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昭也看到了,面一變。
簫聲戛然而止。
楚千塵似乎毫無所覺,一個飛將劍刺出。
“塵妹妹!”顧南昭驚呼了一聲,大步上前,但是他距離楚千塵至有兩丈遠,本來不及。
半空中的那把長劍離楚千塵越來越近……
楚千塵勾了勾,眼底掠過一抹利芒,子順勢轉了半個圈,劍也隨之揮出。
不同于之前,這一次,揮出的劍不再綿無力,這一劍,快似閃電,氣勢如虹……
“咚!”
楚千塵手中的劍準確地劈中了半空中的那把劍,劍刃與劍刃之間火花四。
那把劍又往另一個方向飛了過去,正好從楚千菱的臉頰旁過,冰冷的劍刃劃破如綢的,然后才摔落在了幾步外的地面上。
“咣當”一聲響后,周圍靜了一靜。
楚千菱一不地站在原地,渾僵得仿佛被凍結般。
的左臉頰上多了一道一寸半的傷痕,鮮紅的自傷口溢出,在那雪白如玉的上紅得目驚心。
一旁,楚千菱的丫鬟驚恐地看著自家姑娘的臉,尖聲喊道:“三姑娘,您的臉……”
楚千菱能清晰地覺到臉上傳來一陣刺痛。
直覺地抬起右手了左臉,手的覺又又粘。
楚千菱把右手放低了一些,看著指腹上鮮紅的,瞳孔猛,嚇得俏臉慘白。
“啊!我的臉……”
楚千菱簡直快嚇瘋了,臉慘白,歇斯底里地尖起來。
方才的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了,顧南昭也驚住了,盯著楚千菱臉上的傷痕,一時沒反應過來。
楚千菱想質問楚千塵,可是當的目對上顧南昭震驚的眼眸時,心下一慌。
的臉傷了,不能讓二皇子看到這副樣子……
楚千菱又慌又怕,再次捂住了傷的左臉,六神無主地退了一步,又退一步。
的子如風雨中的殘花似的抖不已,腦子里混得無法思考。
慌之下,捂著臉轉跑了。
“姑娘!姑娘!”楚千菱的丫鬟連忙提著裾追了上去。
一主一仆很快就跑遠了。
楚千塵靜靜地著楚千菱離開的背影,神平靜。
已經確定了,前世自己的毀容并非是一場意外。
楚千菱是故意把劍往自己臉上拋的,方才笑了,就在把劍拋出手的那一瞬間。
楚千塵的眸更幽深了,深不見底,隨手把手里的長劍回到鞘中。
“姑娘……”琉璃也嚇到了,臉上驚魂未定,聲道,“奴婢瞧著三姑娘往西邊去了,一定是去找太夫人告狀了!”
很顯然,楚千菱應該是跑去找太夫人告狀了。
“塵妹妹。”顧南昭朝楚千塵走近了幾步。
楚千塵轉頭看向他,沉默不語。
過枝葉的隙在楚千塵的臉上投下了斑駁的影。
那雙漂亮的眸漆黑如深潭,泛著幽幽的清,得好似一尊致的玉像,脆弱而又堅強。
顧南昭以為是嚇傻了,心中不忍,聲勸道:“塵妹妹,你別怕,這是一場意外。我會和外祖母說的。”
顧南昭是真的覺得這只是一場意外,若非楚千菱的劍不慎手,楚千塵也不會下意識地揮劍去擋,更不至于傷了楚千菱的臉。
“真的?”楚千塵笑了,雙眸中閃著異常明亮的芒。
的眼神既不是釋然,也不是快意,更像是一種果然如此的慨。
一切與前世無異。
前世,楚千菱“不慎”傷了自己的臉后,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人落淚,楚楚可憐。
彼時,顧南昭也是如此刻這般,這般溫,在太夫人跟前為楚千菱求了。
顧南昭覺楚千塵的眼神與平常不太一樣,只以為是嚇到了,心中一片:都說“兒惜”,照他看,京城的姑娘也不遜,尤其是他的塵妹妹,就是驚的樣子也這般好看。
顧南昭聲又道:“塵妹妹,你放心。我這就陪你去榮福堂見外祖母。 ”
楚千塵點頭“嗯”了一聲。
心里清楚得很,就算不去,怕也不行。
楚千塵和顧南昭一起追著楚千菱離開的方向往西行去,兩人一路無語。
顧南昭只以為楚千塵正惶惶不安,心疼地看著,正想再勸一番,就見前方的游廊中走出一個頭發花白、穿著花青褙子的老嬤嬤朝這邊走了過來。
“二皇子殿下,二姑娘。”老嬤嬤對著二人福了福,然后對楚千塵道,“太夫人請二姑娘過去榮福堂。”
這老嬤嬤是太夫人姜氏跟前的得力嬤嬤王嬤嬤。
顧南昭笑著請王嬤嬤帶路。
面對二皇子,王嬤嬤自然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
領著他們繼續往西,橫穿過一條青石磚甬道,太夫人所住的榮福堂就出現在前方。
榮福堂是永定侯府歷代老祖宗的居所,位于侯府的西北方,莊重幽靜,氣派不凡。
堂屋正中掛著一個寫著“榮福堂”三個大字的青地匾額,匾額下是一幅水月觀音菩薩像,下頭一方香案上擺著一個白瓷麒麟三足香爐,裊裊地升騰起一淡淡的檀香味。
王嬤嬤領著二人進了左次間,繞過一個多寶閣,就見那靠北的羅漢床上坐著一個五十來歲、穿醬紫仙鶴紋刻褙子的老婦,形容高貴雍容,此刻微抿。
下首的圈椅上坐著一個不到三十的藍婦,正是侯府的二夫人劉氏。
劉氏旁赫然是楚千菱,用一方帕子捂著傷的左臉,俏臉慘白。
劉氏神怨毒地瞪向了楚千塵,仿佛眼珠都要瞪了出來。
太夫人的臉也不太好看,對著楚千塵直接斥道:“塵姐兒,跪下!”
五個字不輕不重,卻帶著一不怒自威的懾人威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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