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愚發現這似乎是他講電話的習慣,一接起電話先自報家門,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車窗外都是部隊門外大路兩旁整齊排列著的郁郁蔥蔥的大樹。
若愚不知道電話那頭在講什麼,只聽著陸傾凡問了一連串專業的問題,讓有些一頭霧水,但是倒是有了點頭緒,是醫院打過來的電話。
陸傾凡掛斷電話的時候,臉上就有了些歉意,“來了個急病例,我要趕去醫院做一臺手,可能要耽誤一段時間了,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去醫院。”
陸傾凡說著就發了車子,若愚皺了皺眉頭算了算從這里到醫院和從這里回去再到醫院的距離,無疑距離變長了不。
雖然沒有經歷過婚姻,但是心中知道起碼是要諒對方工作的,所以遲疑只遲疑了片刻。
“送我回去太遠了吧?我就在這里吧,你先去醫院忙你的。”不知為何,說出這話的時候,若愚心中有著些如釋重負的覺。
陸傾凡眉頭皺了皺,“你要待在這里?距離遠點倒是沒有關系,我是擔心你在這里會不自在。”
不自在?季若愚愣了愣,喔,看來他認為的是打算在這里和他父母在一起會不自在。
“喔……不,我是說,我可以去找文君,喻文君,就是剛剛……”若愚指了指部隊大門里頭。
陸傾凡了然地點了點頭,是了,老喻家的兒,也算是他們兩人的人了。在部隊里頭,陸傾凡還是放心的,也就點了點頭,將車子調頭開回部隊里去。
直到把車子開到文君家樓下,陸傾凡終于是湊頭過來在額頭上輕輕印了一下,“好的,我手可能不會時間太短,晚上部隊就關門了,我明天早上過來接你。”
季若愚點了點頭,“好的,你去忙吧,不用擔心我。”
兩人之間的相到目前為止看來,似乎都還算好。
目送他的車子離開之后,季若愚這才長長呼了一口氣之后,抬頭看了一眼文君家窗戶的燈,然后就走進樓梯里去。
“其實你就是打算在我這里躲避今天晚上將要發生的事是吧?你就承認吧你。”
季若愚還在玄關換鞋,文君就低了聲音在耳邊嘀嘀咕咕著,還時不時夾雜著兩句哼哼,就好像自己早已經悉了一切事一樣。
喻爸爸和喻媽媽都已經識若愚多年,和文君自小就是很好的朋友了,所以從文君口中聽聞了若愚這突兀的消息,他們也很是震驚,所以一看到若愚來了,文宛珍馬上就迎了上來。
“若愚,你真的和老崔家的兒子結婚了?”
“那還能有假。都已經見了家長了。”喻程浩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手機,“老崔已經發短信過來給我了,說改日請我們吃飯呢,看來對若愚很是滿意啊。”
文宛珍輕輕拍了拍口笑了起來,“那是自然的,咱們若愚多好的姑娘啊。”
說到這里,文宛珍又有些疑起來,“只是……這是你們領證的第一天吧?怎麼……怎麼到咱們這兒來了?”
喻文君也不解這點,疑地看著若愚,剛才分明還和陸傾凡在一輛車上的。
“喔,他有個手……所以我就說來找文君搭一晚,你們不會反對的吧?”說著,若愚沖著文宛珍和喻程浩笑了笑。
文宛珍臉上出溫婉的笑容來,將頭發往耳朵后頭別了別,“傻孩子說什麼傻話呢,我去給你拿你的巾和牙刷。”
洗過澡之后,兩人就窩進了文君的房間里頭,一如往時那般躺在床上說著話。
“所以,你結婚了。”文君總結了這樣一句。
若愚躺在床上,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是的,我結婚了。”
順便還了自己的包,從里頭掏出一個紅本子來,扔到文君的面前。
“嘖,還真不賴,話說我在這大院里頭也生活了這麼多年,怎麼就沒發現這麼個潛力呢。”文君翻開若愚的結婚證,看著上頭兩人的照片,仔細打量了一遍陸傾凡的臉。
“因為……你都不出門?”若愚答了一句,“好了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還沒緩過來!我這兩天所經歷的事……已經超出我能承的范圍之了。腦子里糟糟的一團快要炸了。”
懊惱地了自己的頭發,轉頭看向文君,“我今天見了他父母……而他父母問到了我父母……”
這……就的確是一個問題了,文君一直知道若愚的家庭有多混,并且也知道,這素來就是最不愿討論的問題,所以作為素來就互相了解的閨,喻文君馬上就扯開了話題,“好吧,那麼……你到時候打算請他麼?”
若愚不明所以,顯然沒有理解文君的意思,反問一句,“請誰?”
“……”文君怪異地看著,沉默片刻然后問道,“杜修祈啊……還能有誰?你不會不打算在婚禮上請他吧?”
終于說到了這個名字,若愚聽了之后表有些黯然下來,然后就搖了搖頭。杜修祈這個名字,從幾年前就已經很出現在們的談論中了。
文君不知道搖頭所代表的含義,“不請?真的不請?不太好吧,畢竟這麼多年……”
“不,不是這個,我和傾凡沒有辦婚禮的打算。”
文君皺了皺眉頭,然后點頭道,“好吧……只是,你真的不打算告訴修祈麼?”
杜修祈……季若愚又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心中有些糾結的緒忽然就這麼涌了上來,猛地搖頭,“文君,我已經結婚了,而且,不管怎麼樣,杜修祈都已經是過去式了。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難道我們的生活中,就不能不要提這個人的名字了麼?”
季若愚語氣有些重起來,喻文君臉僵了僵,咬了咬終于是沒再說這些。
恐怕無論如何,這個人的名字,都會是生命中無法磨滅的影了,高中三年,自己將最懵懂的愫都給了他,若不是直到高中畢業那年他們分開的話,恐怕就連季若愚自己都認為,或許這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人了。
“好,那我們來說說你媽吧。你打算怎麼和待?你總不會指一直在紐約好好待著吧?”文君整理了一下緒,馬上就扯開了話題。
若愚把頭往枕頭里一塞,哀嚎了一聲,這一瞬間甚至有些希干脆就回到剛才的話題好了,眼下對于“媽”的煩惱,恐怕比對于前男友的煩惱還要多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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