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散危機持續好幾天。陳慕予午飯晚飯都不找姜清了，四個人群里也沒人再說話，陷一種很微妙的氣氛里。池梁秋得知陳慕予生氣導/火/索後，堅持認為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反正他是池魚，這事兒和他突然談沒什麼關系。姜清跟他據理力爭一晚上，最終以“你再不認錯我也要跟你生氣”這樣的不太明手段贏得戰爭。

一直很爹的肖煜旁觀者清，時不時安陳慕予幾句。四人團的局面早晚要被打破，太珍視彼此間的友誼，加上佔有作祟，別扭些是有的。但遲早會好。

星期四中午。

再過一周的下周三月考，負責人禮的指導老師終于加快進度，催著姜清江一最後改一次，本周定下最終版本，免得耽誤學習。

為盡快完，二人在食堂買好飯一起拿回教室吃。資料都在江一那兒，因此去的是一班。十分鐘解決午飯，姜清拿面巾紙桌子，江一去扔垃圾。回來以後從桌里拿出這陣子改的好幾個版本，姜清看了看，思索道︰“這好像缺一頁。”

江一聞言，低頭在桌里翻找。今天發的試卷多，他一時沒來得及整理，因此里邊有些。姜清蹲在一旁嫌棄地一起跟著找，江一抖落抖落語文書，想看是否夾在里邊。沒想抖出一信封，落地，一顆心映眼簾。

姜清撿起來，拍拍上邊的灰，遞了過去。

江一順手扔桌里，“哎”了一聲，說︰“我找著了。”

眼下缺失的那一頁變得不重要起來，姜清問︰“別人給你寫書，你怎麼不好好放著啊？”

“啊？”江一愣了愣，反問︰“應該好好放著嗎？”

“是啊！”姜清想起自己收到書以後給人改錯別字和語病的作，不確定地說︰“是吧……”

“不用吧。”江一不甚在意地說︰“每個都好好放那我這兒干脆設個信箱得了。”

姜清一時語塞，“我以為這年頭不會有很多人寫書呢。手機發顆心多方便，還有五六的。”

江一聳聳肩，“可能因為我人氣高吧。”

姜清白他一眼，又好奇問道︰“你從來不拆嗎？不想知道誰寫的？”

江一想了想，說︰“剛開始算數學題找不到草稿紙的時候會拆。但有的寫太多了，雙面都有字，也用不上。”

姜清為背後的孩兒鳴不平，“你這是踐踏人。”

江一“切”了一聲，“那你呢校花？挨個給書做批注再送回人班級嗎？”

姜清不答，低頭拿筆開始回憶老師提的修改要點。江一倒是真又把那信封拿出來，不太溫地拆掉，一目十行讀完。

姜清專心做著自己的事，沒注意江一的作，再抬頭想跟人討論的時候恰好瞥見信上開頭那一行︰“江同學你好。”偏過頭，說︰“不帶工作時間正大明魚的哈。”

那字是工整的楷書，看著有些眼。姜清沒繼續想，只聽江一說︰“我看完了，也沒署名。”

“那就這樣吧。”姜清說︰“干正事兒，別在意了。”

午休共倆小時。下午一點二十上課，同學們差不多會在十二點半陸續回來午睡。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為方便討論，姜清和江一從面對面坐著的姿勢變坐在一塊兒。郗逸明蔣浩軒勾肩搭背回來，江一抬眼問了句︰“中午沒去打球？”

這個年紀的男生都好。要不是飯後劇烈運不好，郗逸明他們恨不得中午五分鐘吃完飯立馬去打籃球。

“沒。”郗逸明說︰“馬茂自己去了，我倆回來打會兒游戲。”

“那安靜點兒。”江一倒是霸道，“別耽誤我忙。”

蔣浩軒聳肩，和郗逸明拽倆凳子坐在最後。姜清看了眼時間，又回頭張下門口，怕陳慕予一會兒進班級再不高興。提議道︰“挪到三樓咖啡吧？我們倆要是弄的時間太長，可能得耽誤你們班同學午睡。”

“行。”江一起收拾東西，“就是不知道那邊還有沒有位置。”

“應該差不多。”姜清大概想了想，“這時間基本上都在食堂，我們去看看吧。”

江一紳士風度，捧著全部的資料，三個版本主持詞加幾頁紙的修改意見，以及二人自己整理的有用材料。姜清走在前面，下樓梯的時候冷不防被一生撞了下，江一急忙騰出手去扶，懷里的資料散落一小部分，好在樓梯間人。姜清站穩後馬上“ 蹬”跑到最後一個臺階撿東西，秦曼文也跟著彎腰，不好意思道︰“我上樓梯有點著急，沒撞疼你吧？”

姜清擺手，“沒事兒沒事兒。”

“那...我先回去了。”秦曼文抿著，輕聲說道︰“好好準備，加油。”

江一站在樓梯間把資料匯總整理好，對姜清說︰“怎麼就那麼笨？下樓梯也不看著點兒。”

姜清“嘶”了一聲，問︰“我發現你這人就是有病，一天不攻擊我渾難是不是？”

秦曼文站在最高的臺階上，聽著那二人斗走遠。左手漸漸握拳，回憶起那份書的容。

中規中矩，沒說特別過火的話。長出一口氣，接著又皺起眉頭，想︰他應該看了吧？還是說中午太忙沒空拆？

故意沒有署名。他不會猜到的吧？

應該不會。所以同樣的，無法得到任何回應。

可就算是這樣，明知道沒有結果，也想跟他說。

畢竟真的有努力而克制地靠近過。

三樓咖啡吧一向是天堂，教導主任要是能在午休時間來這邊走一圈，就會陷宛如收的喜悅里。最角落的桌子沒人，姜清坐下，江一說︰“正好我了，去買個水。你喝什麼嗎？”

“我不用。”

姜清拿起筆繼續改詞，在紙上沒寫兩個字，就看著自己的楷書開始發呆。怪不得那字看著眼...恍然大悟，原來那封書的主人，就是秦曼文。

初中練字落下的病，姜清看見別人的漂亮字就會忍不住印在腦海里，進而不自知地開始模仿。沒上過書法班，一直是這種野路子練字，最後倒也看著像模像樣的。高一下學期全年級傳閱優秀作文，其中就有秦曼文的一篇。

姜清一時慨萬千。

江一敏銳，離老遠就被人盯得心里發，他付完錢，走過來詫異問道︰“你那什麼眼神啊？”

姜清反問︰“我什麼眼神？”

江一說︰“像農夫看被宰的。”

姜清“哈哈哈”一陣，拋出標準回答︰“你要是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耗時一中午，總算改完最終版。江一自承擔把它上給老師的任務。回到班級時已一片安靜，同學們都在午睡。還有十分鐘左右上課，姜清不打算趴下了，打個哈欠拿出歷史書預習。手機這時震了下，池梁秋說明天晚上請吃飯，帶蔡靖雲一起。

談都得帶人見見朋友，這沒準算個固定程序。姜清回復︰不和我們仨一起？就我自己嗎？

小池小池不背單詞︰順便討論下小予的事。

姜清覺得別扭，說︰那你別帶朋友了吧？

畢竟是四個人之間的事，不是太想讓人旁聽。

池梁秋缺心眼式回復︰沒事兒，甭客氣，都自己人。

小姜小姜國天香︰那好吧。

哪想就這麼一頓飯，竟然鬧出不小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