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隔了一天，周日，林詩剛走出門就看到了倚在牆上的牧浪。

他背著羽球雙肩包，手還放在頭上，沒想到林詩突然走出來了。

他一下子把手放下來，面向林詩，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林詩不知道他剛才在干什麼，作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打羽球啊？”問。

牧浪點了下頭。

林詩往兩邊看了看︰“就咱倆？你怎麼不上徐晨他們？”

牧浪頓了下，拿出本，寫道︰“有事”

能有什麼事？

林詩嗯了聲︰“我快遞來了，先去取吧。”

牧浪點頭，兩人一起到了快遞。

上次那個流氓已經進監獄了，現在快遞換了個人管理。一個拄拐的老頭兒。

林詩看到白發蒼蒼，牙都掉了的老頭兒，覺得這工作是找不到人了。

沒去麻煩老人，按號碼取了快遞，兩個，一個是球拍和防，一個是手機。

從屋里走出來，把球拍那個包裹給牧浪︰“這里是球拍跟防，你開了吧。”

牧浪去拆箱了，林詩把新手機取出來，拿兩個手機作了一番，等牧浪把球拍拿出來後，盯著舊手機發呆。

牧浪看著所謂“巾膠”的球拍，其實就是握柄上纏的巾材質的膠皮。

“哎，你沒手機吧？”林詩拉了下他的袖子。

牧浪把球拍放到包里，看著林詩手里的手機，點了點頭。

林詩把舊手機到他面前︰“這個給你吧。”

雖說是舊手機，其實也才用了不到一周。

牧浪面無表地接過來，正反看了看，又塞回林詩手里，自己騎上了車子。

“怎麼啦？”林詩也騎上單車，跟牧浪並排前行，“用手機多方便啊，不在學校的時候也能聊天。”

牧浪很沉默，騎到林詩前面。

街道上，樹的影子搖晃，林詩看到前面的人很緩慢地搖了下頭。

牧浪的脾氣不清，不過這次倒是不生氣，只是疑，上次送他笛子怎麼就收了呢？

手機和笛子，都是無所謂的小禮而已，在眼里，沒有區別。

不過，和牧浪的相模式只是同學關系而已，頻繁地送禮好像顯得有點……

林詩撇了下，覺得不能這樣。

小破村子，沒有羽球場地，兩人還是來到了學校，跟門口的大爺說了聲就進去了。

這個時間高三的還在上課，他們一個月才放一次周六日。

不過高三的沒育課，所以也不會佔場。

林詩和牧浪一人背一個包，走到場。

不太幸運的是，羽球場被佔滿了，而且那群打羽球的還是程劍鋒那伙人。

兩個人一接近，程劍鋒就注意到了。

他用拍把球挑起，揮拍打到了對面。

“兩位來得有點晚啊。”他抬著下看林詩和牧浪。

林詩看不慣他那輕浮的表，嗤笑道︰“不是來得晚，是來得不巧，沒場地就算了，還看到了你。”

最後一個“你”字，拐了三個聲調。

程劍鋒像是被林詩嘲習慣了，收起表，大度地說︰“這樣，咱來玩雙打，分你們一半場。”

林詩抬頭跟牧浪對視了一眼，然後笑道︰“行。”

“不過這里就你一生，怎麼組隊？”程劍鋒掃了眼場，沒發現有其他生在。

林詩倒是爽快︰“你隨便找個男生唄，我跟牧浪一隊。”

沖程劍鋒挑了下眉，牧浪則低頭把包取下來，想著加個兒化音就好了。

程劍鋒笑了下︰“男雙跟混雙也差不，你一會兒接不到球可別哭。”

“你一會兒被遛狗也別喊累。”林詩不甘示弱。

雙方拿好球拍，站在兩邊。

程劍鋒發球過網，林詩站網前，從容地拉吊高球，不著急得分。

對面也不太懂戰的樣子，什麼球都死殺，落點不好，很輕易被林詩和牧浪防了回去，連殺幾拍後就力不支了，出現失誤送分。

林詩不急不慢，一次殺球都沒有，勾幾個對角就夠對面喝一壺的。

牧浪在後場守著，一有機會就跳起殺球，被防回來後，接著殺，一發現破綻，站在網前的林詩就迅速餃接，直接撲死。

一球落地，21-10，林詩和牧浪輕松獲勝。

“打防反有意思嗎？”程劍鋒了把額頭上的汗。

林詩也出了不汗，而且這會兒太升高了，熱的。

把外套下來放到包里，拿出防。

“不管怎麼打，能贏就有意思。”打開瓶蓋，耳邊的頭發有點，又先把防放兜里，抬手把馬尾團起來。

“練練手嘛，等會兒我再用別的技跟你打。”

林詩說著，打開了防的蓋子，倒在手上。

程劍鋒走過來拿水，看手上的白末問︰“這什麼東西？”

“防啊，沒見過？”林詩笑著，把小瓶展示在他面前，晃了晃。

“嘁，矯。”程劍鋒看不慣瑟的樣，白了一眼。

林詩完防，牧浪拿了兩瓶水過來，遞給一瓶。

休息了十分鐘，比賽繼續。

程劍鋒和他隊友在力上明顯不如剛才了，林詩打落點又打得很好，對面兩個人頻繁出現搶拍的況。

突然，程劍鋒平了一個快球，林詩反地往旁邊躲，一個踉蹌撞在了牧浪懷里。

球，砸出了界外。

的蝴蝶結蹭到牧浪的服，掉了下來。

林詩的頭發披散開，抓著牧浪的手，和牧浪又對上了視線。

這次沒慌，笑著，自然地移開，看到落在牧浪前領口的蝴蝶結，拿起來在他服上比劃，調侃道︰“放這跟領結似的。”

牧浪低頭看搞怪，也沒什麼表示。

對面的程劍鋒可看厭了，打著打著球突然就膩歪起來了，把他晾在這，氣。

“我說你倆，還打不打？”他著網喊道。

“這個送你吧，太了。”林詩把蝴蝶結塞給牧浪，隨著轉過說︰“你被遛那麼久還有力氣嗎？”

說著，走到旁邊，拿起水喝。

牧浪把蝴蝶結放兜里，也跟了過去。

程劍鋒嘖了一聲，抬頭看太已經到頭頂了，有點曬。而且從一開始就被林詩戲耍，驟然就沒了興趣。

一陣風刮過，餃著花香。

程劍鋒收了拍，看見林詩正在往牧浪手上倒防。他盯著那白的末，想到了什麼。

他輕笑一聲，對林詩說︰“不打了，比賽再見。”

說完，直接走了，後面的人挎上包也跟他離開了場。

林詩和牧浪也沒再繼續，收拾東西回去了。

周一開學，徐晨打掃完衛生，剛回教室就開始大。

“同志們！宣布一個好消息！”

“什麼！”數學課代表秦思思跟在他後走進教室，拿手上的試卷拍了下徐晨的頭。

“哈哈，什麼好消息啊？你懷了？”前排一男生抬手上徐晨的肚子，被他一掌拍開。

周圍人哄笑起來，徐晨走上講臺，咳了一聲說︰“我們的數學老師要換人了！”

“啥？！”

“真的？！”

教室里頓時躁起來，頭接耳地議論著。

徐晨拿黑板敲了敲講桌︰“當然是真的，不信問秦思思。”

說著，他看向秦思思︰“秦思思，你說是不是？”

秦思思正在發試卷，頭也沒抬，慵懶地說了聲是。

數學課代表都點頭了，那肯定是真的了。

“我草，為什麼啊？怎麼突然就換老師了？”

“不會是欺負學生被人舉報了吧？”

一生說著，看向後面正在看書的林詩。

林詩正潛心讀書，察覺到旁人的眼後抬起頭，啊了一聲︰“我可沒打小報告。”

擺擺手，其他人懶得猜，直接問徐晨。

“不是那種事”徐晨說，“是周五晚上……”

說這句話的時候，徐晨看向牧浪，詭異地笑。

“周五晚上，吳莊棋回家掉里，摔骨折，現在打了石膏在家靜養呢。”

“我草。”眾人發出驚呼。

林詩聽到這，停下了翻頁的手指。轉了轉眼珠，然後驚愕地看向牧浪︰“你干的？”

牧浪瞥向，沒表示。看到皺起的眼眉後，他從鼻子出了氣聲，然後撇開了頭。

林詩看他這態度不對，眉頭皺得更了。

湊近了點，踫了下牧浪的肩膀︰“我不是給你說了嗎？人沒做錯什麼別那麼兇。”

放下手，順了下劉海，繼續說︰“吳莊棋那事嚇嚇也就夠了，把人家弄傷可就過分了。”

癟了下，看牧浪還是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氣上來了。

又是這樣，真搞不懂牧浪這副模樣到底是什麼意思。

盯著他的後腦勺看了會兒，林詩直接撂挑子了。

“算了，你做什麼做什麼，我反正沒權力管你。”

說完，繼續去翻看那本厚厚的《公司理財》。

沒了靜後，牧浪才看了眼林詩，然而林詩左手托腮，側背對著他，他看不到的表。

不過僅從這冷漠的背影也能看出，生氣了。

牧浪收回視線，看向窗外。

春夏之，葉綠掩花繁。

花壇里逐漸有蜂和蝴蝶顧了，梧桐樹種在道路兩邊，一片葉子從樹上飄落，躺在了一朵花上，把飛蟲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