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縣主李太平返回齊王府后,就將今日在曲江池的所見所聞與父王李象講了。
談及趙洵作的那首詩,李太平語氣中滿是傾慕之。
“父王,看來這招洵也不似坊間傳聞的那樣不堪。若他真的是一個浪子,豈會作出如此有志向的詩來?”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到碧霄。好詩,確實是好詩啊。”
齊王李象一邊拍著懷里的李太平,一邊慨道。
“父王,既然連你都覺得趙洵有才,何不與他結一番?”
李太平閃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說道。
“倒也無不可,不過本王不能出面,你哥哥去吧。”
對這個兒,李象向來是寵有加的,不忍心到哪怕一一毫的委屈。
他輕拍了拍李太平的肩膀,眼神之中滿是寵溺。
都說生兒子好,可在皇室宗親中,卻更偏兒。
因為兒子不知不覺的就會為競爭對手,只有兒毫無威脅,讓這些天潢貴胄能夠到一不易察覺到的溫。
親對他們來說是極為奢侈的東西,所以他們就會愈發珍惜。
對于京師長安的諸多勛貴,齊王李象基本上都有所了解。
這個趙洵也算是勛貴子弟中的頭牌,國公的名頭也是響當當的,與其結倒也沒有什麼問題,不會墮了齊王府的面子。
但是李象畢竟是親王,主出面結一個后輩勛貴子弟,到底有些不妥。此事由齊王世子來做最合適不過。
齊王世子李建業向來喜好詩詞歌賦,是個讀書人坯子,這次也算是能夠發揮一些作用了。
“那我一會就去找大哥說。”
說來李象乃是當今天子顯隆帝的次子,封齊王。
按照大周定制,親王年長后必須前往封地就藩。
但規矩說到底也只是個規矩而已。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說到底,親王到底就藩與否,全看天子的意思。
若是天子寵,便是藩王年也可以賴在長安不走。到頭來,那些灰溜溜的離開長安趕到封地的都是些不寵的王爺。
齊王當然是寵的,因為他的母妃乃是顯隆帝的寵妃崔貴妃。
陳皇后薨逝后,中宮的位置一直空懸,無數嬪妃覬覦,但都沒人敢做什麼實質的作。
道理嘛其實也很簡單,君心難測啊。
陳皇后乃是當今天子的發妻。
早在顯隆帝還是太子的時候陳皇后就是太子妃了。
二人一直相敬如賓,顯隆帝登基后也理所當然的把太子妃封為皇后,母儀天下。
陳皇后誕有一子,就是當今的太子。另有兩,其中一位為永康公主也就是長公主,另一位是顯隆帝最寵的老幺平公主。
陳皇后死后,顯隆帝一直不另立皇后,其實態度很明確了,那就是不希其他皇子產生不切實際的想法。
因為一旦另立皇后,東宮太子的地位就會很尷尬。
而如果不立皇后,太子的地位就會相對穩固。
齊王乃是庶長子,若說對儲位完全沒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不能輕易的表出來,因為他很清楚他的父皇顯隆帝是個什麼樣的人。
工于心計,通權,對于人心的把控可堪化境。
便是李象再有心機也不敢跟自己的父皇耍,那是老壽星上吊,活的不耐煩了。
忍,靜觀其變才是當下最合適的做法。
但是忍并不是意味著不作為。
事實上,李象一直都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
這一點想必顯隆帝也心知肚明。
擁有著不良人這樣一個龐大的報機構,滿朝王孫公卿的一舉一顯隆帝都該是了如指掌。
但是天子并沒有發聲,并沒有出面制止,這說明天子默許了。
天子并不是完全不想看到皇子們的爭斗,適當的爭斗可以讓太子有力,也能讓天子過得更安心。
只要不及到他的底線,天子是不會多說什麼的。
只是這個底線在哪里,這個度如何把握并沒有人告訴李象。
他也是著石頭過河,靠著對父皇的一些了解來做。
在他看來,吏部管的是,戶部管的是錢。只要他不這兩個地方,父皇就不會管。
至于不良人...
不良人衙門有些特殊,若說重要,其肯定沒有六部、史臺重要。
但它又是獨立于大周僚系的存在,是絕對意義上的天子耳目。
如果李象結的是不良帥馮昊,那絕對是犯了大忌,李象絕不會這麼蠢。
但是齊王要好的趙洵不過就是個青袍,是不良人等級系中的最低等存在,僅僅比幫閑的白袍高,后者不在不良人編制。
天子當然不會在意齊王府拉攏如此一個普通的不良人。再加上李象會授意世子李建業去做這件事,就更加不會授人以柄了。
為龍子龍孫,一舉一都到旁人的注意。
李象自然要謹小慎微。
生在帝王家有太多的不由己,但皇位只有一個,所以勢必會拼的你死我活。
最后贏家通吃獲得一切,輸家則可能會輸得一塌糊涂甚至丟掉命。
但不到最后一刻,誰都不會認為自己一定會輸。
齊王李象也是如此。
在他看來他府中門客極多,但像趙洵這樣有文采的還真是沒有。
相反太子東宮中有不有文才的年輕人。
如果李象能夠把趙洵拉攏到邊來,一來是對太子的反擊,二來也是千金買馬骨,可以吸引到更多的有才之人前來投靠。
這種局面一旦形,就可以對東宮方面造巨大的力。
李象甚至自己都不需要發力,就等著東宮犯蠢給機會就好了。
有的時候李象覺得坐到儲君的位置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因為這就相當于了別人攻擊的目標。
而作為一個藏在暗的追趕者往往會更容易發力。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當李象決定發力的時候一定是時機的時候。
到了那時他一定會讓天下人明白,他齊王才是最適合做大周天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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