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正平作為付錢的人,自然要讓客人鬱華點餐。
鬱華選了幾個尤正平吃的菜,他口腹之慾不重,沒有特別喜歡的食,也沒有不喜歡的,更喜歡看尤正平香噴噴吃飯。
尤正平其實也不挑食,什麼都吃,但遇到喜歡的會吃得香甜。
「全是我喜歡的,你呢?」尤正平看到菜單有些不滿。
「你喜歡吃什麼,我就喜歡什麼。」鬱華並沒有說土味話或是搪塞,而是只有看到尤正平吃得開心的樣子,鬱華才會覺得味同嚼蠟的食可口起來。
聽到他這麼說,尤正平更覺心虛,不知道該怎麼詢問鬱華。
鬱華倒是自然地為尤正平倒一杯清茶,不經意地問:「我剛找到工作,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消息真快。」
鬱華沒有懷疑尤正平,他與人相這麼多年,最基本的信任還是有的。
尤平正牛飲水般一口乾掉杯中清茶,咬咬牙道:「我、我拜託岑霄找他兄弟在人才市場打聽你的消息,你這些日子一直在找工作,還不肯告訴我,我有點擔心。」
他心虛地低下頭道:「對不起,我該給你留出個人空間的。」
「這算什麼事,」鬱華自然地為尤正平續杯茶,「你沒有每天追問我找工作的況,而是地暗中諮詢。不僅給了我足夠的息空間,還在關心我,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鬱華怎麼這麼好!尤正平聽到他的回答,差點哭出來了,鬱華就是個傻白甜,難怪他在原公司會得罪領導被開除,一定是領導的錯。
「我很不好意思。」尤正平雙手抓著茶杯,不敢抬頭。
鬱華見尤正平低頭不,拉過他的手,握在掌心道:「人總有緒低落的況,我難過的時候,一想到有人暗暗關心著我,不管我多落魄他都願意辛苦工作為我的支柱。你不需要到抱歉,是我該說謝謝才對。」
尤正平仰起頭著鬱華的眼睛,心想這肯定是我原裝的鬱華,連宇凡就是沒事找事,甄黎更是利用鬱華的善良欺騙他。
想到破壞者甄黎,尤正平便升起危機。要不是甄黎騙鬱華在他的工作室工作,鬱華也不會被守護組織懷疑,不管調查結果如何,尤正平一定要勸鬱華辭職!
「既然你不討厭我關心你,那我有兩句話要說。」尤正平用指肚蹭蹭鬱華的掌心。
鬱華掌心被撓,心也跟著起來,他低笑道:「有什麼吩咐?」
「你是國百強企業的高管,有這麼高的資歷,想找什麼工作找不到?為什麼要去那個小破工作室工作?」尤正平不開心地問道,「我拜託岑霄查了一下,甄老闆的工作室才註冊三天,他自己大學休學手續還沒辦完,就跑來創業,太不靠譜了!」
尤正平不能提「破壞者」、「危險」、「謀」等話題,只能絞盡腦找理由。
鬱華早就知道人定然不滿意這個工作,正常人都不會滿意的,不過已經想好借口了。
「我當然知道他的工作室不夠正規,」鬱華準備欺騙人,他不想用自己的狡猾面對人純凈的雙眼,他低頭向兩人握住的雙手,按照計劃背起臺詞來,「但是,平平,我大學畢業後工作已經五年了,再過三年,我就三十歲了。」
「所以你年輕有為,在甄黎工作室屈才。」尤正平強地說。
鬱華繼續背臺詞:「人言道『三十而立』,上一個公司離職前,我其實有點焦慮,一直沒敢跟你說。」
「焦慮什麼?」尤正平不解地問。
鬱華道:「我看到了我這個職業的行業頂端和發展空間,我發現自己一輩子可能也只是個人事高管了。當然,『高管』這個稱謂聽起來非常面,可是背後有什麼?隨隨到的加班,領導的呼來喝去,越來越嚮往自由難以管理的新人,夾在上下級之間的無奈,和……日漸衰退的自己。
「平平,你還記得我為了加班,給你做過多次早餐和晚餐嗎?三年,早餐176次,晚餐459次,我們結婚到現在共1072個日夜,我有一半的時間無法陪伴在你邊。我不在家時,你不難過嗎?」
「是、是有點寂寞,但那都是工作嘛。」尤正平的臉漸漸紅起來,他沒想到鬱華還藏著這麼多心思,「而且你這麼焦慮,我卻一點也沒察覺到,每天只知道要你做飯,我太不合格了。」
才不是!鬱華皺起眉頭,他明明喜歡這樣的生活,他這樣真實活著的覺,他喜歡加班時尤正平發給他「快點完工作回家,我想你了」的信息,這讓他特別有力!
他本來打算等房貸還了之後,就不再做企業高管,離開高的人事部,調到比較清閑的部門養老,這才是他的真實願!
可是現在,系統的復甦、能力逐漸解除封印、出現在世界中的破壞者……這一切一切讓鬱華不得不戰鬥,他明明已經通關了,竟還要重舊業,甚至有可能危及家人!
鬱華心不對口地說:「所以我給了自己三年時間,三十歲之前,嘗試創業,白手起家。我想知道自己能力的極限在哪裡,我想試一試挑戰自我,我想給你更穩定舒心的生活。」
尤正平再也忍不住,他的眼淚「劈裡啪啦」不要錢地往下掉,哽咽著說:「是我把你得太了。」
「沒有,」鬱華溫地拿起紙巾掉他的眼淚,「你是我前進的力。」
鬱華著尤正平的眼淚,心中一片悲涼。他用虛假的理由,把人騙哭了。
「可為什麼一定要是甄黎的工作室?」即使難過,尤正平還是不死心道。
這個理由鬱華也想好了,他淡笑道:「第一點,他選人的苛刻條件,代表甄黎是有野心的。他能夠大學休學去創業,以破敗的資質招收優質員工,這樣的勇氣和自信讓我敬佩,我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人能備如此魄力,他讓我覺得,我值得一搏!」
尤正平:「……」
他非常想抓住鬱華的肩膀,瘋狂搖晃他的,大喊「你清醒一點」,甄黎那不魄力,不自量力!
鬱華繼續說著鬼都不信的話:「第二,他給出的合同時限非常好,剛好是三年。我打算三十歲之前創業,如果三十歲前一事無,就回去找工作。有之前的資歷在,三十歲找工作也不算難,很合適。」
尤正平:「……」
其實他有一個隨軍編制,鬱華多歲都可以用,本不用在意甄黎的合同時間。
馬上就要背完臺詞了,鬱華輕快地說:「第三點,甄黎過於年輕了,他上有年輕人的衝勁兒和潛力,也有年輕人的經驗不足和傻氣。我同他約定,我參與工作室運營和人員管理等工作,擁有公司40%的份。
「另外,我的這個想法有點卑鄙,也隻告訴你一個人。甄黎有點稚,我能很輕易地說服他,用職業經驗為他洗腦,創業中,我有極大的話語權,能夠讓工作室按照我的想法發展。」
尤正平:「……」
鬱華太了解尤正平了,他預先準備的理由,堵住了尤正平的每個反對。
尤正平想用工作室不靠譜勸鬱華,鬱華說不靠譜更好,我能架空老闆;尤正平想說創業可能失敗,鬱華說我允許自己失敗,這是我給自己的機會;尤正平想說外面大把公司想聘用你,鬱華說我到了職業瓶頸期,繼續打工心理承不了,總想作一次死。
尤正平準備的所有勸說被鬱華準預測到,在說出口之前胎死腹中。
菜上齊了,尤正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用吃飯掩飾。今天全是他喜歡的菜,但尤正平沒有味覺,他艱難地把飯菜放進口中,機械地咀嚼,毫無快樂地吞咽。
鬱華心虛且心痛,也吃不進去,這頓飯兩人吃得無知無覺,僅是在向胃裡塞食而已。
尤正平看了眼鬱華,見鬱華專心地挑魚刺,忙給岑霄發了條信息:我想他辭職,該怎麼辦啊?
有事大師無事蹭飯無賴的岑霄與兩人分別後,回到基地協助監聽,早就聽到了鬱華的理由。
鬱華的解釋令他們無言以對,連監聽組都在懷疑這只是一個巧合。
岑霄為尤正平的死黨,更替他擔心。現在收到尤正平的求助,糾結半天回復道:外人才講大道理,家人反對不需要理由,你可以「不聽不聽就不聽」。
尤正平看到信息後眼睛一亮,他想起甄黎在鬱華面前跳舞,彈幕刷「霸道經理俏老闆」時心中不爽的覺,他頓時有了新的借口。
同自己伴講什麼道理,婚姻裡將道理爭個高下就是不想過了,他今天就要無理取鬧一次!
尤正平用力地拿筷子碗底,出很大的聲音,表示自己的不滿。
鬱華訝異地看向人,他應該已經說服平平,人又何來不滿?
功地吸引了鬱華的注意後,尤正平大聲道:「我就是不喜歡你和他一起工作,他比我年輕比我好看,直播說你你們是cp,他還我『叔叔』,故意諷刺我老,我不同意!」
這是鬱華完全沒想到的,他一下子愣住了,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尤正平用力拍桌子,今天他不做心家屬,他要做個作天作地的小妖!
「你的表什麼意思?為什麼不回答,是不是心虛了?是不是變心了?」尤正平鬧道。
「沒有沒有,」鬱華忙擺擺手,「我只是沒想到,在……外人眼中,難道甄黎能比得上你嗎?這就好像有人告訴我隔壁公園人造湖比東海還要遼闊,我一時無法接這個觀點。」
尤正平:「!!!」
鬱華的語氣真誠,表完全不作偽,他是真心的,這態度頓時令尤正平心花怒放,完全作不起來,還忍不住笑出聲。
「我沒想到你……這麼看我。」尤正平濃的頭髮,不好意思地說,「我以為你一直當我是七彩禿子。」
提到相遇的形,鬱華也忍俊不,乾脆起坐在尤正平邊,笑道:「還是正常髮型好看。」
兩人握雙手,心更近一步。
吃過飯,尤正平趁著結帳的時機給岑霄打電話:「怎麼辦,作不起來,我不忍心讓他為難。」
岑霄:「……再管你們倆我就把上!」
同時,鬱華面無表地掏出化妝鏡,用被封印得所剩無幾的能力給甄黎發信息:我人覺得你扁平的臉頗有姿,我雖看不出什麼優點,但為了讓我人放心,麻煩你今晚去撞個柱子毀個容,不要我親自手。
甄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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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華:你明天毀容
正在努力練習跳舞打算用值賺錢的甄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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