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三醫院蕭副院長辦公室

“這位是蕭院長，小周就是他引進三醫院的人才。”在黃天霖的口中，合同工有了一個清新自然的來歷。

“蕭院長。”曲慶瑞在黃天霖的引薦下，和蕭副院長簡短而有力地握了握手。

在黃中文說出那兩個字後，記憶力絕佳的曲慶瑞就立刻回想起自己曾在哪里聽過這三個字，甚至回憶起了周錦淵那張略帶稚氣的臉。

他萬萬沒有想到，兜兜轉轉下來，早就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小道士，就是兒子治療的希。

黃天霖甚至還試圖引薦，反而被他拒絕了。

這他既難以置信，又有些異樣的覺。

也是因此，黃天霖在被找到做中間人時，都有一種很微妙的覺。

雖然不是讓他來治，但是知道是自己推薦的人，難免有種先知的快意，同時非常希周錦淵的水準真能治好曲慶瑞的兒子，豈不是也顯得他很有識人之才。

此時，黃天霖格外熱地做著介紹。

而曲慶瑞如此輾轉來找周錦淵，也是看中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黃天霖和三醫院往來親，蕭副院長又是周錦淵的引薦人，他總覺得這樣多一分保障。

倒是蕭副院長心也在想。這位曲先生，以前沒見過，但自己在海洲工作多年，是聽過他大名的。

曲先生背景不一般，在海洲省商界舉足輕重的人，家族裏還有從政的。他來了三醫院，院長親自接待，談笑風生還差不多。卻專門找到蕭副院長，他起初還奇怪呢。

有賴黃天霖刻意提到周錦淵，蕭副院長倒是有點底了。

看來是為了小周來的啊，而且多半是好事？

於是蕭副院長也很機靈地順著黃天霖的話說：“你好曲先生，小周嘛，是我們中醫科的人才，一家傳醫十分湛，特意請到中醫科來傳經送寶，他可是給我們中醫科帶來了非常大的提高。”

可不是很大的提高麼，中醫科都快改名禿髮科了，連著三醫院在新領域也名氣大漲。

“是嗎”曲慶瑞斟酌了一下，說道：“不知道周醫生現在是在坐診，還是如何，我想瞭解一下他現在的主要研究方向。”

蕭副院長第一想說防生髮，但他張還是道：“據我瞭解，針灸，用藥，脈診，都是非常擅長的！”

“嗯嗯。”曲慶瑞十分認同般地點頭，他做了些調查的，證明這位年輕人真正展示了什麼人不可貌相。

蕭副院長為他們打了通電話，說道：“我問了問，周醫生現在正在腦外科病房會診，給一位外傷癱瘓的患者診治，咱們等一等。”

他自己心裏還犯嘀咕呢，小周來三醫院還沒有接過這樣的重癥，而且年資好像不夠吧。但既然派過去了，應該沒問題。

曲慶瑞和黃天霖對視一眼，都愣了一瞬，而後問道：“我們能去看看嗎”

太巧了，有這樣一個同是癱瘓的病例。

聽別人甚至本人說再多，要是能親眼見到周錦淵治病，曲慶瑞那顆心怕是才能完全放下來。

為了曲觀的傷勢，他這幾年都好像老了許多。髮妻早逝，留下曲觀這個獨子，也是他唯一的繼承人。

曲觀癱瘓，消沉不起，旁系甚至外人都環伺家業，萬種滋味，只能自己咽下去。

而周錦淵，就是擺在他面前唯一能打破這個困境的救命稻草，不能不慎而重之。

周錦淵按照會診通知上標明的時間，帶著針按時抵達了腦外科病房。

據通知上的容，患者是名中年男子，某次工作中被重砸到頭部傷，當時昏倒了，送到縣級醫院治療，醒來後頭暈嘔吐，而且下肢失靈。

治療了一個月無效果，張力很低，已外傷癱瘓。

轉到三醫院的腦外科後，頭部的傷勢治療後無大礙，顱神經正常，但是下肢失靈仍是不見好。

腦外科採納了建議，請中醫科的醫生過來做針灸治療。

來的嘛，不是悉的謝主任或者醫生，而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大神”。

他本人看上去比傳說裏還要神，主要是太了，就是個弟弟的模樣，不過嘛，中醫科那邊倒是常常替他吹噓。

當然，周錦淵到底職時間不長，吹來吹去都是什麼呃逆、月經不調、失眠之類的病，要麼就是吐舌頭那樣的怪病。

不知道這樣的重癥他治起來效果又如何。腦外科的醫護人員表示有些期待。

病人已經知道並同意進行針灸治療，事到如今也只能試試了。

但他們也沒想到來的會是這麼一個實習生模樣的人，但凡是病人，肯定希職稱更高、經驗更富的醫生來看，不說一定醫高明，但對外行來說，這至是個保證。

可是周錦淵一進來就風風火火地說：“病歷和診斷我都看完了，先把把脈。”

然後就開始抓著病人的手診脈，幾乎沒給他們開口的機會。

周錦淵專注地把脈，那認真的模樣讓人幾乎不敢打擾，足足有一分鐘，病人的妻子才在病人的眼神示意下，對主治大夫說：“那個醫生？”

“你這個癱瘓問題不大啊！”冷不丁的，周錦淵開口了，也打斷了的話頭。

一時間，病房寂靜了一瞬間。

問題不大？

這還問題不大？

主治醫生無語道：“你有看摘要嗎腱反減弱？”

“我仔細看過了。”周錦淵眨了眨眼睛：“我想說，病人應該還有一個困擾他至兩年了的問題，曹先生，是吧？”

周錦淵指了指病人，也就是曹先生的下半，然後兩手指頭彎了彎。

曹先生一時沒反應過來，懵地看著周錦淵。

醫護人員更是莫名其妙，話不說話，手指頭擺弄什麼啊。

這時候曹先生的妻子忽然：“哎呀”了一聲，好似突然領悟了什麼，一臉窘迫。

很快，曹先生也反應了過來，臉都紅了些，又不好意思又震驚：“這，這您都知道？”

周錦淵是顧全病人的心理，沒有當眾明說。

曹先生自己心知肚明，足足兩年了，他每次x的時候，x就會向上彎，角度之大，產生的疼痛直接讓他毫無興致，疲下去。

如此反復，他平時連什麼刺激畫面都不敢看，被迫清心寡，心理負擔也無比之大。

這個怪病，他早就多尋醫，只是始終沒能治好。

沒想到今天被這個年輕醫生了脈，就點出來了，他眼地看著周錦淵：“醫生，你知道這是什麼病你能治嘛？”

“能治”周錦淵先篤定地回答了一句，然後道：“得吃幾劑藥，現在先治你的嘛，不然好了你也沒用。你這個雖然問題不大，但也不是一兩天能好的，需要分療程治療一個月以上，今天我們先針刺一次。”

如果周錦淵沒有說之前那一番話，他告訴病人這個病不算什麼，治一個月就好了，病人心裏肯定會打鼓，沒有信心治療。

但現在他這麼說，曹先生全家卻覺得很歡喜又信服。

這時候周錦淵再準備給曹先生扎針，他和家屬都極其主地幫助護士把被子整理好，服撈上去，出皮來。

周錦淵取了長針出來，取環跳、陵泉、足三裏、懸鐘等，凝神行針。

一針，強烈的針就讓病人失靈的不自覺地小小彈：“欸，有反應，有反應！”

曹先生喜出外，醫生說一個月好，他沒想到第一次扎針就有反應。

“噓。”周錦淵一說，他又不敢作聲了，怕打擾醫生針刺。

主治醫生不上前一步，盯著病人的。

待周錦淵把針退出來，這才道：“你自己抬抬試試。”

曹先生還以為之前的反應就是治療效果了，聽他說自己抬，還有點遲疑，直到妻子推了推他的肩膀，這才試探著把給抬了起來。

還真的抬起來了，而且慢慢一抬，就抬到了高！

“再屈一下。”周錦淵兩手兜，說道。

曹先生這次不用催促了，自己慢慢一屈膝，完了一個屈作。

“哎哎看到沒！”

“能了啊！天啊！”

病房一片歡欣快活，大家好像都沒注意到，門外不知什麼時候站著幾個人，還包括他們的副院長。

房的快樂氣息好像傳染給了曲慶瑞，他也不自覺浮現起了一點笑容。

這簡直是最好的證明了，周錦淵確實是有水準的。

周錦淵還在寫藥方：“繼續針刺八天左右，就能下地走路了。之後隔天針刺，滿一個月，基本就恢復完全。我再給你開藥，吃三劑，把你那個老病也祛了。”

曹先生這才知道，周錦淵說的一個月是完全治，下地走路，第八天就可以了，愈發驚喜了。

“治療效果太好了！”主治醫生讚不絕口，周大神不像有的人想的那樣，就會速效治個禿頭嘛，看人家治癱瘓這樣的重癥，照樣是見效快。

至於他自己嘛，嗯，其實他也沒懷疑過，這可是謝主任大力推薦的人，用腦子想想也不可能沒本事嘛。

“我們先不要打擾周醫生了吧，找個合適的地方”在周錦淵結束會診之前，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曲慶瑞，已然低聲道。

蕭副院長心裏已經了然，想來曲先生想低調行事，嗯了一聲，悄然和他們走開了。

裏頭，周錦淵開完醫囑，和主治醫生一起往外走，有個護士湊上來小聲說：“蕭院長剛才不知道是檢查還是怎麼，在你們病房外看了好一會兒。”

主治醫生：“咦”了一聲，有點不解，但是他們也沒做什麼，所以也沒太放在心上。

“好了，那今天謝謝周醫生了，以後也合作愉快。”主治醫生握著周錦淵的手，大力搖了搖。他們腦外科有些病人後，需要中醫針灸輔助，看來以後可以多考慮周醫生了。

周錦淵笑應一聲，著兜回中醫科。

還沒走回科室呢，手機就響了，卻是蕭副院長的來電，請他到辦公室去一趟。

周錦淵懷抱疑問上蕭副院長得辦公室，一進門便認出來，蕭副院長邊的人自己在黃天霖的宴會上見到過，他點了點頭，先和蕭副院長打招呼：“蕭院長。”

“周醫生，我給你介紹一下，黃總你認識的，這位是曲先生。”蕭副院長一手：“也是黃總的朋友，把你請來，是想求診。”

“噢噢，可以啊。”周錦淵以為是這位曲先生病了，又沒掛到號，所以走個後門來加號，反正他因為安排了會診，也沒坐診。

就是這曲先生氣看起來不錯，不像是有病的樣子，難道是什麼暗疾？

周錦淵都做好把脈的準備了，卻見那位曲先生苦一笑：“周醫生，不是鄙人，是犬子。”

“嗯也行啊，那令郎在哪兒”現場就這幾人，周錦淵奇怪來求診怎麼不帶病人。

“就是這一點，有些困難。”曲慶瑞了眉心。

他兒子曲觀在兩年前，因為車禍下肢癱瘓，這期間有三次短暫的康復訓練，都未能堅持，且因為傷重，被國外許多醫療機構斷定沒有完全恢復的可能。

傷後本就沉敏許多的曲觀，在屢次治療期間，愈發沒有治療意願。

曲慶瑞請來名老中醫黃老，這位權威的結論卻對曲觀又造一次打擊。

曲慶瑞今天來三醫院找周錦淵確認他的水準，都沒有告訴曲觀，或者說曲觀暫時並不知道有這麼個人。

曲慶瑞實在是怕了，怕再次讓兒子失，也讓自己失。

在他解釋過程中，周錦淵頻頻點頭，表示理解。很多時候，患者到的不止是生理上的傷害，還有心理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