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件導向(1)
挨個拔了劍後, 便到年輕弟子們比試的時候了。
元宵抱著桃木劍瑟瑟發抖, 除了挽一個劍花外, 什麼都不會。他第一就被刷了下來,回到了逍遙子邊。
逍遙子慈元宵:“你要高考, 自然不能花費太多心思在修煉上,來年再好生表現。”
元宵沒有被師父批評,如蒙大赦,快活地坐到了林潯旁邊。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座高臺, 下方是開闊的方形廣場, 弟子們兩兩比試,勝出的那一半再被分兩組,如此下來, 分出名次。
而長輩們端坐高臺,相互點評弟子們的表現。即使是修道之人,也有好勝之心, 哪家的徒弟表現得出,師父和師門便面上有, 得到道友們的誇讚吹捧。
——現在在場上的是萬禪大師的俗家弟子,法號常寂。
常寂沒有剃度,頭髮還烏黑濃著, 但長得很像個和尚, 五端正,濃眉大眼,有那麼點清心寡又慈悲的模樣, 據說正在帝都念宗教學的博士,打算一畢業就去正式剃度。
另一邊是南海劍派“孤山劍”的徒弟趙一劍,劍法很花哨。
只見趙一劍拔劍出鞘,劍法變幻,場中仿佛有無數道劍同時升起,化作一張天羅地網,朝常寂兜頭撲下去。
青城的丹子道:“南海劍法如天散花,孤山兄,你教的不錯。”
孤山劍道:“呵呵,逍遙兄謬贊了。”
而另一邊的常寂則一手持金禪杖,一手掐佛家法印,口中喃喃念著什麼,禪杖底端往地下一杵!
仿佛有無形的氣勁在場中擴散開來,常寂周約約浮現金的護罩!
逍遙子道:“佛家的金鐘罩功夫,常寂小友依然掌握了九火候,果真是可造之材。”
萬禪大師道:“唉,雖武功練得湛,我卻總覺得他佛法奧義領悟尚有不足。”
——雖然是批評自己的弟子,但只要長了耳朵的人,都能聽出萬禪大師口中的自豪。
林潯一遍默默聽著長輩們和微信群裡一模一樣語氣的談,一邊觀察場中兩人的資料。
趙一劍的劍,是數個相互影響的資料流程,常寂的金鐘罩,則是一個妙的迴圈結構。
他記下,或許來日都能用上。
正研究著,被拍了拍肩膀。
他轉,是霍老頭。
“徒兒啊,”霍老頭語調拖得很長:“看你師兄師姐們的高超武功,你怎麼想?”
林潯仿佛一個面對嚴厲班主任的學生,中規中矩回答:“都很厲害,徒兒比不上。”
“你明白就好,”霍老頭語重心長:“近日對靈氣可有所悟?”
林潯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最終,他只能老實承認:“我還沒有到。”
霍老頭似乎也犯了難:“這可如何是好?”
他思忖一會:“不若,你問問小元宵。”
林潯搖搖頭:“師父,我覺得我悟不到了。”
霍老頭大皺一眉:“你雖悟不佳,但也不可妄自菲薄!”
林潯躺平接師父的批評。
他也不能怎麼辦,他真的只能看到代碼,看不到靈氣。
霍老頭繼續道:“從今往後,你必得——”
正說著,卻被打斷。
是個一淺綠衫的子,三十歲左右,林潯昨日見過,乃是丹鼎宗的碧海仙子,最擅長煉製丹藥。
只聽碧海仙子道:“青山真君。”
霍老頭:“仙子,你來了。”
碧海仙子在霍老頭旁邊椅上坐下,眉尖若蹙,似乎有歉意:“青山君,你前幾日托我煉製丹藥,驅除經脈淤積雜質,這幾天來,我一直在研究。”
霍老頭:“勞煩仙子了。”
“並不勞煩,”仙子道:“只是,真君經脈陳年雜質積累過多,尋常丹藥無法祛除,若是下猛藥,又有一味‘千葉長生蓮’是世間罕有之。”
“這……”霍老頭了鬍鬚:“這樣說來,丹藥難以煉製?”
碧海仙子道:“真君若能尋到千葉長生蓮,或許可以……先前真君付我藥資,碧海無能,已轉帳還予真君,真君莫忘查收。”
“也罷,”霍老頭道:“仙子辛苦了。”
“真君不必客氣。”碧海仙子說著,自懷中拿出一方小玉瓶,遞給算兒:“碧海無法給真君煉藥,這丸築基丹便送予算兒,權當賠禮。”
“萬萬不可,”霍老頭站起來:“此貴重,老朽不敢收。”
碧海仙子著林潯,微微一笑:“方才聽真君說,算兒于靈氣悟一道上,尚且不足,服用此枚丹藥後,或許有所助益——提攜仙門弟子,原本就是我等分之事,算不得什麼。”
如此這般一番推讓下來,霍老頭最終還是落敗,拿眼神示意林潯收下了丹藥。
林潯乖巧道:“謝謝碧海前輩。”
碧海仙子眼中的笑意眼可見地加深了許多:“你且服用,將來築基便安穩許多。”
林潯:“直接服用麼?”
碧海仙子道:“正是,此能夠加固骨,充盈靈氣,煉氣期弟子服用後,築基就會多五把握。”
說到這裡,仙子笑了笑:“近日我在改良丹方,若你服下後,效果不錯,我便多煉製些,以後分發給年輕弟子服用。”
霍老頭:“仙子高義,老朽自歎弗如。”
仙子含笑看著林潯:“算兒快吃罷,放久了,靈氣逸散,不如現在服用。”
——語氣之輕,簡直像是母親在疼兒子。
林潯便拔開玉塞,將瓶子倒置,在手心一磕——一顆渾圓的丹藥便滾了出來。
這丹藥通瑩白,有核桃大小,散發著奇異的芬芳。
林潯咬了一口,立刻有東西在他口中融化,化作被咽了下去。
——味道有點奇妙,像小時候喝的補鈣口服,藍瓶那種。
一顆丹藥分作三口,徹底被咽下去。
下一刻,林潯就到周微微發熱。
在下一刻,腦中機械音響起。
“食用品‘築基丹’,進度增加百分之五十,築基過程提前完,系統改造中,請稍等。”
林潯睜大了眼睛。
他腦中響起秒針走聲,似乎在倒計時。
10,9,8,7,6,5,4,3,2,1——
“系統升級完,技能樹開啟。”
“築基完,靈力+30,資金獎勵發放中,請耐心等待。”
林潯:“!!!”
沒錯,今天是他編出無窮迴圈,進築基過程後的第五天,按照原來進度,應該五天后才完築基。
而碧海仙子給了一枚丹藥,提高五——直接就刷滿了進度條,把基給築了!
他抬起頭來,正對上碧海仙子的目。
碧海仙子微張,眼神有點發直。
他轉頭,看向師父。
師父的神和碧海仙子別無二致。
他:“我……”
碧海仙子似乎猛地驚醒,一手按住他肩頭,一手搭上他脈搏:“算兒,你……你築基了?”
林潯著自己剎那間又清晰了一個等級的,回答:“好像是的。”
碧海仙子收回雙手,不可置信道:“我的丹藥,竟能讓人平地築基?”
——這靜下一刻就引來了周邊的其它前輩。
一時間,林潯又了目的焦點——這次不再只是前輩的目焦點了,是所有人的。
逍遙子:“這……這……碧海仙子,你的丹道造詣,竟已至此?”
碧海仙子搖搖頭:“我也不知。”
說著,看見元宵,招了招手:“小元宵兒,你且來。”
元宵遲疑上前,碧海仙子也給他一枚築基丹。
元宵乖巧服下。
——無事發生。
元宵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碧海仙子道:“不錯,那枚丹藥並無那樣強大的藥力,這才是正常的效用。”
說著,看向林潯:“算兒應當是質特殊,與藥力格外相合,出現奇效。”
霍老頭大喜,逍遙子看著仍在煉氣期的元宵,似有失落。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開始恭喜霍老頭喜獲築基高徒。
霍老頭接眾人誇讚,也是喜不自勝,高臺上充滿了快活的氛圍,以至於大家全部忘記追究林潯實際上連靈氣都悟不到的事實。
這一天很快過去,年弟子的比試分出了勝負,萬禪大師的弟子常寂一路穩定發揮,拿到了頭名,得到了一件能鑲嵌在禪杖上,使法威力大增的佛眼石,第二名拿到了一丸築基丹,第三名是南詔家的小姑娘,蝴蝶夫人並沒給修行有關的獎賞,而是道:“為師回去就給你安排一個好劇本。”
小姑娘高興無比。
林潯沒大關注那邊。
他此時正坐在霍老頭的背後,趁著他毫無防備,種了個木馬。
接著,他開始迅速在鍵盤上作,扮演一個合格的電腦管家,給師父他老人家徹徹底底清理了一次記憶。
垃圾資料之多,簡直超出想像,也怪不得碧海仙子都治不好了。
正在收尾,霍老頭忽然轉過頭來:“線都沒連,你在敲甚麼?”
林潯:“練打字速度。”
“唔。”霍老頭瞧了瞧他,又瞧了瞧因為得到驚喜獎勵,正滾在蝴蝶夫人懷裡撒的小姑娘,若有所思:“哼,他們都拿了獎賞,我的徒兒也不能落下。”
林潯:“畢竟我並沒有去和大家切磋。”
“那又有何妨!”霍老頭道:“你今天築基有功,為師想給你發獎就發獎,可不能被別的門派比了去。”
林潯眨了眨眼睛。
就見霍老頭拿出手機,打開搜尋引擎:“昨天我聽小元宵跟他師父說甚麼遊戲艙,我看你天捯飭鍵盤,像個打遊戲的,待我查查賣多錢。”
林潯心說別查,二十萬買個“打遊戲的東西”,您老人家恐怕覺得離譜。
“二十萬?”只聽霍老頭道:“也不貴麼。”
林潯:“……”
是我錯了。
擁有五十套房的霍老頭,金錢觀和我自然有所不同。
他正想著,就見霍老頭點著銀河的網,有些許暴躁:“怎麼還要做問卷?”
林潯:“我替您做。”
霍老頭擺擺手:“老夫平生最恨這些破東西。”
只見他關掉網頁,打開微信:“哼,老夫偏不買你的。”
林潯到自己和全息遊戲艙失之臂,心臟有點疼痛。
下一秒,忽見霍老頭揚了揚手機:“今天有個小商鋪要租,我把你的卡號給他,讓他直接把錢轉給你,你自己玩去吧。”
林潯乖巧侍立師父側:“……是多?”
霍老頭:“五十萬。”
林潯:“!”
他說:“師父,這太多了。”
“多什麼。”霍老頭氣定神閑:“你還年輕,不懂事,才覺得錢多。這個錢吶,也就是個數字,再多也無用。”
林潯不再反駁。
畢竟,一個有五十套房的老頭,他眼中的錢真的就是個數字。
——他們這邊自行發獎領獎,那邊的頒獎儀式也結束的差不多了。
昨天前輩們議事,確定了各門都派人駐紮帝都,今天年人切磋,確認下一代是可造之材,法會的目的也算是都達到了。再在青城盤桓一晚,大家便各回各家。
但是,還有個問題。
——赤霄龍雀劍,怎麼帶去帝都?
飛機火車自然是不行的,安檢立刻給扣下,快遞也不行,人家肯定不收。
前輩們既怕涉嫌攜帶管制刀,又怕被定為販賣文,一時陷僵局,最後拍板決定搞個拉貨的大卡車,安全可靠。
便散去,各自休整。
路上,林潯一邊期待升級後的系統空間,一邊瘋狂計算自己明天能否準時和東君去看電影——走進客房門後,手機忽然響了一聲,他才回過神來。
是個轉帳提醒,他帳戶上被轉了五十萬,備註是“房租”。
系統發聲:“獎勵發放完畢。下一階段主線任務開啟,請及時領取。”
與此同時,隔壁房間忽然響起霍老頭詫異又驚喜的聲音:“咦,老夫的經脈怎麼突然全好了?”
接著,“相親相一家人”中彈出霍老頭的消息。
無極-青山真君:喜報。老夫經脈突然自愈,許是今日心舒暢的緣故!
揣著五十萬的林潯深藏功與名,在微信介面歡快地打字,第一個發出消息。
無極-林算:恭喜師父!/鼓掌 /鼓掌 /鼓掌 /鼓掌
接著——
青城-逍遙子:恭喜師父!/鼓掌 /鼓掌 /鼓掌 /鼓掌
【青城-逍遙子撤回了一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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