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DDOS(3)
林潯絕地確認自己無法掙。
蝴蝶夫人又掐了掐他的臉頰:“小寶貝怎麼有點不會做表呢?姐姐給你安排面癱小兔子人設吧!”
林潯:“……”
蝴蝶夫人終於放過他的臉,了他的頭髮:“跟姐姐走嘛。”
“不……不了,”林潯:“我修電腦好的。”
蝴蝶夫人笑:“還。”
這時候,孔雀夫人才終於出援手:“師妹,人家要怕你了。”
蝴蝶夫人道:“乖,不怕不怕,姐姐不吃你。”
林潯怕了。
幸虧蝴蝶夫人余又瞟到逍遙子後的元宵:“哎呀!”
下一秒,元宵就到了逍遙子的後,然而並沒有作用。
“怎麼還有一個小寶貝!”蝴蝶夫人發出了愉悅的笑聲。
林潯想,師弟,我已經度過這個劫數了,你自求多福。
——然而,他很快發現,自己遠遠沒有度過。
——度過了南詔日月山,還有南海丹鼎宗,度過了南海丹鼎宗,還有杭州秋水門。
總之,他這一上午聞了不下二十種香水氣息,被來來往往的前輩關照了一個遍。
而對面的元宵,況毫沒有好於他。幾個小時下來,他和元宵對,發現彼此都像被過度擼的一樣,蔫了。
相對無言間,他忽然看見元宵眼睛亮了一下。
“師父,”只見元宵扯了扯逍遙子的服,可憐道:“我能不能回去背書了?接下來又要二模了,我好張。”
逍遙子略一思忖:“也罷,仙門長輩你已見得差不多了,便去好生複習罷。下午與晚上乃是宗門議事,明日試劍會,才有你們這些年輕弟子一展手的機會。”
元宵道:“謝謝師父!”
接著,他看向林潯:“師父,我想和林算師兄一起走,這樣我還可以問師兄數學題。”
逍遙子以詢問的目看向霍老頭:“青山兄,你看這……”
霍老頭豪爽道:“自然是小元宵學習要!徒兒,你且去好生輔導師弟功課。”
林潯應了一聲“是”,便被元宵拉著,逃命一樣地走了。
外面,涼風習習,山川廣闊,何其好。
林潯呼吸了好幾下自由的空氣,終於重新獲得快樂。
他:“我們去做數學題?”
元宵愁眉苦臉:“其實我是說著玩的……”
林潯笑。
他:“那……”
元宵似有糾結:“但是好像真的該學習了。”
林潯:“那走吧。”
元宵先是做了一套數學卷,不會就問林潯,學會以後,便準備開始刷文綜。
這就屬於林潯的知識盲區了。
他向窗外青山,想起自己那個“上清之”的限時任務,問元宵:“後山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就是山,”元宵道:“多小景點,有幾家民宿,師兄想去玩嗎?”
林潯:“都是凡人麼?”
元宵:“嗯,後山靈氣不大好,師父師叔們都不去。”
林潯若有所思。
他對元宵道:“我出去走走,不一定很快回來。”
元宵乖乖道:“好。”
林潯便帶著鍵盤出門了。
他運起輕,在上清宮幾個起落,離開這個地界,繼續前行,來到青城後山的範疇。
元宵是剛門的弟子,自然不會知道青城,而以自己的份,問青城其它人也不大現實。
不過,這個任務本卻有一個系統提示的線索——
“劍修一脈,對青城山一個不傳之覬覦已久。”
也就是說,劍修或許正在打探關於這個的消息。
而他們來到青城山挑釁,必然在山中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這個地方肯定不是上清宮,那就可能是後山的農家樂或者民宿。
如果從這一點下手,很有可能獲得線索。
林潯打定了主意,便打開手機地圖,開始導航。
——青城山是大山,範圍何其之廣,但有了輕的加持,也並不算吃力。
大約一個小時候,他抵達民宿集區。
青城山景區三天前就停止售票,已售出的票全部退回,民宿生意也十分蕭條。
林潯來到比較大的一家,問老闆最近是否有打扮奇怪,氣質又像社會流氓的幾個年輕人集住,或者有沒有什麼怪事發生。
老闆猶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搖頭:“沒有。”
連問好幾家,都是這種回答。
不過,如果恰好上老闆娘,林潯還會獲得一瓶飲料。
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一無所獲。看來劍修們並沒有選擇住在凡人的地界。
此路不通。
林潯離開這片區域,選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坐在山石上,手指著鍵帽,思考別的對策。
他正在沉思,忽然聽見上方的樹林響起簌簌聲音,似乎有活走。
他猛地警惕起來,抄起鍵盤,往那個方向看去。
忽然聽得一聲極其尖銳淒慘的:“啊!!!”
然後,簌簌聲猛地大了起來,伴隨重滾落的聲音。
有人掉下來了!
林潯目測了一下距離和那人下落的速度,縱飄起來,跳到陡峭的山石上,在一個高度正好的位置拽住了那人的背包!
借著他這一拽的力氣,那人終於穩了穩形,不再做加速運,艱難地剎住了車。
是個小年輕,很瘦削,重也輕,林潯把他拽到了一塊平坦的山石上。
這人雙打,口劇烈起伏,著天,過了足足有三分鐘,才算是平靜了下來,看向林潯。
“謝……謝謝兄弟,我……”他聲音還是止不住地發:“我……我快嚇死了,媽的,兄弟,我真要摔死了。”
此時,林潯遙遙聽見上方傳來呼喊:“老二?老二?活著嗎?”
老二深吸了一口氣:“我活了!”
那人道:“你在哪裡?”
老二:“我在這裡!”
林潯:“……”
所幸老二的腦子沒有徹底停擺,片刻後補充:“下邊!”
那人說:“好!”
林潯:“別,萬一他也摔下來。”
老二迅速改口:“你別下來!我爬上去!”
他艱難的撐起,對林潯道:“上邊是我老大,我得去找他。”
林潯想了想,還是跟上了。
——萬一這人出了什麼麼蛾子,第二天就會出現新聞“青城山下竟出現無名,系失足遊客”。
隨之,警方就會前來調查。
而這一調查,上清宮肯定到波及。到時候一群攜帶管制刀、毒蛇、蠍子的修仙人被捕獲,青城山員警即將在掃黑除惡上立一大功。
他跟著老二,因為有輕,輕如燕,時不時還能拉滿頭大汗的老二一把。
老大與老二終於在半途回合。
老二:“不是讓你別下來嗎?”
老大:“那你死了咋辦。”
老二給老大介紹林潯:“哥,這兄弟把我給救了。”
老大只差當場跪倒:“恩人!”
林潯:“……”
他問:“你們是來做什麼的?”
老大比老二壯實一些,但也是相對而言,這兩兄弟臉上都很清瘦。
老大撓了撓後腦勺:“這…這個……”
林潯晃了晃手機,面無表:“盜獵?砍樹?我報警了。”
“別!”老大道:“其實……我倆是來求仙的。”
林潯:“?”
只聽老大道:“我倆嚮往山上的生活!吃了半年素了,本來想到終南山去居……沒想到終南山那邊拆遷改造,不讓蓋房子了。想當和尚道士,他們收人又要研究生學歷,我倆就……就想到青城山搭個小屋子。”
林潯:“然後你們就摔下來了?”
“那也不是……”老大說:“這不是想找個好地方麼……”
林潯:“……”
他想著那一句神來之筆的“我在這裡”,尋思以這兩人的智商,也修不仙。
青城山險峻的地方不,不走正經山路,失足的概率很大,假如結結實實摔下去,命也就沒了。
他想起之前上大學的時候,深夜無聊,在宿舍裡和王安全趙架構瞎聊。
王安全提出了一個有深度的,哲學的問題。
他說,以達爾文的進化論——競天擇,適者生存,殘酷的自然環境下,基因優秀的才能生存下來,延續基因,整個種群的基因庫也在一代複一代的淘汰中逐漸優化——那麼咱們人類社會足夠安穩,所有人都能安全存活,基因庫豈不是停止了進化?人類進化的進程豈不是到頭了?
他們那晚沒有討論出結果。
現在,林潯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即使世界和平穩定,也始終有人孜孜不倦嘗試不同的作死方式,為達爾文主義提供充足的發揮空間。
他:“為什麼想修仙?”
老大垂下眼:“現在的社會橫流,我很累。我想,只有在山裡才能找到快樂。”
林潯:“找不到工作?還是被朋友甩了?”
老大眼可見地沉默了。
林潯:“來,我送你們下山,以後好好走路。”
“不行。”老二出了聲:“真的有修仙!”
林潯:“嗯?”
老二道:“昨天半夜,就這一片,還有東西一亮一亮的,連續兩夜都是這樣,肯定是有大師在施法!”
林潯仔細打量他的神,不像在說謊。
他道:“在哪裡?”
老二道:“我跟老大那時候站得高,看得清楚,還標點了。”
說著,他從背包裡展開一張青城區域的詳細地圖,在西邊畫了一個醜陋的圈。
老二:“大概就在這裡。”
林潯瞇了瞇眼睛,確認這不是上清宮所在的地點,道:“帶我去。”
老大和老二對視一眼,最後老大點了點頭。
他們三個便一起上路。
路上,林潯看著如海的樹木森林,覺得這樣也不是辦法。
他拿出鍵盤,仿效霍老頭,調出一份爬蟲程式。
至於要用爬蟲抓什麼,他也不清楚,乾脆設了空值——沒想到還真的運行起來了。
林潯眼前的世界一晃,仿佛向外延了五六十米,一陣眩暈後才能適應。
這種覺……就像是方圓六十米,你把注意力投到哪裡,就能看到哪裡,而若是某個地方有突然的變化,視線也會自被吸引過去。
老大老二有了上次的教訓,也不再走犄角旮旯的地方,他們順著棧橋一路深後山,最後實在無路可走,才開始爬山。
越走越深幽,越走越偏僻,寒意滲上來,空山谷裡,只有啾啾的鳥鳴聲。
老二似乎有點哆嗦:“老大,真是這裡?”
“是這裡。”老大往前一指:“看見那棵斜著的大樹了嗎,前天晚上有亮的時候,把這玩意照亮了一下,我記著了。”
三人便繼續往前,轉過一個圈,忽然豁然開朗,陡峭的山路上,突兀地出現一塊平坦之地。
林潯低了聲音:“你們兩個站在這裡別。”
兩兄弟不明所以,但還是停住了。
林潯瞇了瞇眼睛,看向前方。
這塊平地乍看平凡,但在極富迷的大叢矮灌木後,另外還有一塊青石平臺。
而此時此刻,幾個黑的劍修弟子正圍一個圈,就地閉眼打坐。
他觀察這些人上的代碼,發現他們又聯結了一個計算平臺,正在進行某種大型的運算——這運算的目的他不清楚,像是另一套更加大型的運算的一部分。
林潯想了想,再次躲到山石後。
他低聲道:“。”
手機螢幕亮起,他的智慧控制系統喚醒。
“保存位置資訊。”林潯道:“等待語音指令……”
他想了想:“語音指令:‘修仙’,作:位置資訊和求救資訊同時發送給師父、逍遙前輩,蝴蝶夫人,元宵。”
螢幕浮現一行字:已執行。
林潯沒了後顧之憂,將手機放起來,拿好鍵盤,往前方走去。
他目前擁有的形技能只有一個輕,沒什麼花裡胡哨,遇到事,似乎也只有直接上了。
在劍修面前,徒步穿過灌木叢似乎有些沒有面子,他運起輕,縱輕飄飄飛起又落下,堪堪落在幾個劍修弟子面前。
只見正對著他的那個人猛地睜開眼睛。
“是你?”那人道。
聲音耳,是祁雲,他長得也還算端正,不過黑眼圈有點重,顯得略微虛浮。
其它劍修也都睜開眼睛,警惕地著他。
他們的態度,和昨天囂張跋扈的樣子大有不同,林潯覺得必然有蹊蹺。
不過,祁雲的態度還是很囂張。
“怎麼?”祁雲道:“昨日不過是嘲笑了你的法,至於大老遠跑到這裡再來尋仇?”
林潯覺得不對。
祁雲這話,更像是在套話,問他到這裡來的目的。
鉤太直,他懶得咬。
他看向祁雲,平平淡淡道:“我不記仇。”
祁雲拔劍而起,劍很新,像剛出廠的,寒赫赫:“那你為何來這裡?”
林潯就沒答話,掃了一眼祁雲的程式——已經恢復正常,看來被師父梳理好了經脈。
好的經脈,可惜又要壞掉。
他手指輕輕搭上鍵盤。
——他是真的不記仇。
因為,往往當場就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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