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程恪跟著江予奪走進了飯店，後還跟著他的幾個小弟，有那麼一瞬間他尷尬地覺得自己像是篡了陳慶總護法的位。

不過比起繼續在飯店門口跟程懌大眼瞪小眼來，這樣的結局已經很完了。

程懌是還站在門外還是也進了飯店，他不知道，也沒回頭看。

“先生幾位？”一個服務員過來問了一句。

“六位，”江予奪說，“二樓還有桌嗎？”

“有的。”服務員回答。

程恪迅速地在心裏數了一遍人頭，發現江予奪是把他也算上了，他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想住江予奪，但江予奪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上了樓梯。

到了二樓，江予奪停下找桌的時候，程恪才趕開了口：“三……”

三哥？

這要之前他可能還得出口，但租房協議後頭附著江予奪的份證，這位三哥只有21歲，他現在實在沒辦法再把這個“哥”字出口了，雖然他清楚這個稱呼更多的只是為了彰顯江予奪在垃圾桶管理界的地位。

“我老三吧。”江予奪看著他。

“老三，”程恪點了點頭，“剛才的事兒謝謝了，我還約了人，就不打擾你跟你朋友吃飯了。”

“你說話怎麼這麼繞，”江予奪擰著眉，“你就說你約了人不跟我一塊兒吃就行，是個屁的不打擾啊？”

程恪沒說話，這話他實在是沒法接下去，雖然他那句話的意思也就是這樣，但被江予奪這麼直白魯地直接點破，氣氛頓時就進了無話可說的狀態。

“是不是啊？”江予奪還是擰著眉，又問了一句。

“是。”程恪只好點了點頭。

“不行。”江予奪回答得很乾脆。

“……嗯？”程恪愣住了。

“我剛問你要不要一塊兒吃，你已經答應了。”江予奪沖幾個小弟招招手，指了指靠窗那邊的一個桌。

那是個大桌，但已經有兩一男剛剛坐下，幾個小弟立馬橫著就過去了，往那三個人對面一坐，那幾個人猶豫了一下，起離開了。

程恪對這種行為簡直無法給出評價了。

“你約了幾個朋友？”江予奪問。

“一個。”程恪說。

“的？”江予奪瞇了一下眼睛，角出一微笑。

“男的。”程恪歎了口氣。

“那行，告訴你朋友桌號，”江予奪說，“一塊兒。”

程恪長這麼大，真還沒到這樣強行約飯的，一邊江予奪剛幫他解了圍，雖然他現在懷疑這麼“直率”的江予奪剛才並不是在解圍，而是真的在問他，一邊這樣強行約飯的行為讓他非常不爽，無論對方是什麼理由。

“不了，”程恪還是堅持，“我……”

“你他媽是個的嗎？”江予奪似乎也開始不爽，“這麼磨嘰，是不是還得追你追夠倆月才能吃一頓飯啊？”

神病院的牆倒了吧，為什麼不修修！

“我不坐包廂吃不下飯，”程恪也懶得委婉了，“大廳太吵。”

“包廂沒氣氛，萬一沒人說話就一點兒聲音都沒了，多尷尬，”江予奪冷著臉居然還有緒給他講解，“而且包廂已經沒了。”

程恪看著他。

江予奪沖站在不遠的一個服務員小哥招了招手。

小哥跑了過來：“三哥。”

“告訴他包廂沒了。”江予奪說。

“先生您，您好，”小哥一臉尷尬地衝程恪笑了笑，“包廂都……訂完了。”

程恪正在震驚江予奪的勢力範圍好像不僅僅是垃圾桶的時候，程懌出現在樓梯轉角。

“行吧。”程恪迅速認輸。

江予奪往樓梯那邊掃了一眼，勾了勾角：“走。”

程恪坐到了已經被幾位獄預備役小弟占好的桌子旁，特意挑了個背對著大廳的方向，他實在不想再看到程懌。

江予奪的小弟給他把茶倒上了，又看著江予奪：“三哥，這位朋友怎麼稱呼啊？”

“稱呼個屁，”江予奪說，“哥。”

小弟對於這樣的反應似乎非常適應，笑了笑就轉過頭看著程恪：“哥。”

“程恪，”程恪做不到江予奪這麼理直氣壯不講道理，“我名字就行。”

“恪哥好。”幾個小弟一塊兒跟他打了招呼。

“……啊。”程恪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為了緩解尷尬，他拿出手機，給許丁發了條消息。

-你介意跟別的人一塊兒吃嗎，到了幾個朋友

-小懌他們嗎？

許丁的這個回復讓程恪愣了愣。

-剛天約了我，我說沒時間

-哦，不是他們

-沒事，我一會到了

程恪把桌號發給了許丁，然後拿著手機有點兒愣神。

許丁跟劉天的，但劉天一般跟這幫人吃飯，不會許丁，他皺了皺眉，這他媽玩的哪一出？

“剛那個，”江予奪在他旁邊小聲問了一句，“是你哥嗎？長得像的。”

“我弟。”程恪說。

“親弟嗎？”江予奪又問。

“嗯。”程恪應了一聲。

“你弟是小媽生的嗎？”江予奪繼續問。

“……什麼？”程恪不得不偏過頭看了他一眼。

“豪門私生子，為了搶奪億萬家產，使出各種手段排大哥什麼的。”江予奪說。

“我真想給你鼓個掌啊，”程恪看了看對面的幾個小弟，小弟們自己正聊得不亦樂乎，沉浸在各種大大細腰裏，完全沒注意到他們老大正在寫劇本，他又喝了口茶，“你怎麼不說大哥排私生子什麼的。”

“你連一百塊都得靠撿了，誰排誰還用想嗎。”江予奪說。

要不是江予奪腦袋上的傷口還在滲，他真的非常想把手裏這個杯子扣他臉上。

“開玩笑，”江予奪笑了笑，往椅背上一靠，“你弟弟，一看就比你有心眼兒，看著也比你，我剛以為是你哥呢。”

程恪努力地扯開角笑了笑。

接下去，江予奪沒再說話，看著他幾個小弟笑得前仰後合地聊天。

程恪試著聽了一會兒，實在沒聽出來有什麼可樂的，弱智青年歡樂多。

正想拿手機問問許丁到哪兒了的時候，江予奪在旁邊一揚手，喊了一嗓子：“哥們兒！這兒！”

程恪回過頭，看到了許丁正往這邊走過來。

“是他吧？”江予奪問。

“要不是呢？”程恪很服氣他這種先喊了再問是不是的神。

“要不是就不會過來了。”江予奪說。

“那你還問我是不是？”程恪無奈。

“萬一個傻子呢。”江予奪說。

如此充分的理由，程恪無法反駁，站起來沖許丁笑了笑，正要幫他拉開旁邊的椅子時，椅子已經被小弟拉開了：“哥，坐。”

“謝謝。”許丁笑著點頭。

“我朋友，許丁。”程恪說。

“許哥。”幾個小弟紛紛打招呼。

程恪發現他們管自己恪哥，沒程哥，但許丁的時候又的是許哥，沒丁哥……關鍵是還都不用商量，每次都得整齊劃一，不知道這X哥的法是不是他們有部約定。

他又給許丁介紹了一下：“這是江予奪，我……房東。”

“你好。”許丁沖江予奪點點頭。

“我老三就行。”江予奪說。

“這幾位是……”程恪想介紹小弟的時候發現有點兒無從下，突然有些羨慕江予奪的無禮，這種程式，在江予奪那兒就是直接跳過了吧。

“我的小兄弟，”江予奪說，“說了也記不住，不用介紹了。”

“是，”幾個小弟點頭，“有事兒直接吩咐我們就行。”

“好。”許丁笑著說。

“能吃辣吧？”江予奪了服務員過來，“都能吃就不點鴛鴦鍋了，沒意思。”

“我跟小恪都能吃辣。”許丁說。

江予奪開始點菜，許丁往程恪旁邊湊了湊：“房東？”

“嗯，”程恪點了點頭，“真的。”

“看上去……”許丁輕聲說。

“是，”程恪笑了笑，比起房東這個份，江予奪還是更像個放債的，停了兩秒之後他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劉天你上這兒吃飯來？”

“嗯，我給推了，”許丁說，“你上他們了沒？”

“上了，”程恪歎了口氣，“你應該跟我說一聲換個地兒，一會兒他們要看到你在這兒不太好說。”

“沒事兒，”許丁低聲說，“看到就看到了，我的確是不想摻合你們兄弟倆的事兒，沒到那份兒上，看到了也好。”

“你跟劉天……”程恪知道許丁跟劉天的關係還是可以的，不是朋友，也有生意來往。

“不至於，”許丁笑著喝了口茶，“你別心這些了，現在住哪兒了？”

“離這兒近的，”程恪說，“就往邊兩條街那個金水灣，環境還不錯。”

“那就好，”許丁說，“先住下了就好說，後面有什麼打算？”

程恪沒有回答，許丁的這個問題，讓他突然一陣心慌。

打算？

沒有打算。

他這些天了一堆事兒，好像本沒時間去有什麼打算。

不過他驚慌的是，就算什麼事都沒發生，就算有足夠的時間，他應該也不會去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程恪靠到椅背上，輕輕歎了口氣，“。”

“慢慢來吧，”許丁說，“畢竟你長這麼大也沒心過這些……沙畫別放下就行，我這邊還有合作想請你的，你以前不就是心不好就求不麼，現在心怎麼樣？”

“好的。”程恪笑了笑。

火鍋上來之後程恪才發現江予奪點的菜桌上都堆不下，旁邊推車上都放滿了。

“點這麼多？”他說。

“放心，”江予奪看了一眼他幾個小弟，“不夠吃，不想搶著吃一會兒還得點。”

小弟拿了酒起來要給江予奪和許丁倒酒，許丁攔了一下：“我開車的，喝茶就行。”

小弟又把酒瓶往程恪面前了過來，程恪並不想喝酒，他平時倒是會喝，但現在這氣氛，他不知道用怎樣的心來喝。

“你也開車？”江予奪看他。

說實話，程恪非常佩服江予奪，這種單刀直一點兒面子和餘地都不給人留的表達，每次都能讓習慣了委婉說話的他措手不及。

小弟給他倒了一杯酒，然後又給江予奪倒了一滿杯。

程恪看了一眼他頭上的紗布，頂著這麼一個傷，居然川鍋白酒一樣不，辛辣不忌，小弟們似乎也沒有誰對這種飲食有什麼疑問。

“他家這個雪花牛特別好，”江予奪拿起一盤牛，“你們應該也經常過來吃吧？”

“是，”許丁點點頭，“每次都……”

他的話還沒說完，江予奪已經把一整盤牛都倒進了鍋裏，然後拿過勺胡拉了兩下。

接著小弟們就一塊兒下手了。

“快吃，”江予奪說，“一會兒老了。”

“好。”許丁笑著夾了一筷子。

程恪只好也趕夾了一筷子，他的確是很喜歡吃這種牛，而且他看出來了，就按這種風格，他再晚一秒下筷子，就沒了。

還說什麼“一會兒老了”，就這架式，完全是多慮了，不如擔心一下要是沒怎麼辦。

江予奪全程都是這樣往裏放菜，無論是是菜，都是唰的直接一整盤，然後一幫人跟搶似的吃。

程恪吃得很慨，他還從來沒試過這麼“盡興”的吃法。

許丁到是適應的，而且跟江予奪以及小弟們相談甚歡。許丁跟他們這幫人不同，他們這幫人，無論是程懌那樣的優秀人才，還是他這樣的廢，或多或都靠著家裏，許丁沒有任何背景，一路都靠著自己，所以跟江予奪他們倒是能得很自如。

劉天雖然一直跟許丁有生意來往，也算悉，但心多是有些看不上他的，程恪一直沒什麼覺，但這會兒看著，卻突然有些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