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二十五年七月四日,廣平王駐紮城池日月城被東平所攻,丹王鼎力相助,守得城池,更是同廣平王好,了莫逆之。
當初顧萌萌在王府聽下人多了這麽一遭,當時不以為然,卻沒想到今生卻在這道上遇見。
“娘子可是哪兒不舒服?”邊人傳來這麽一聲,關切的皺起了眉。
顧萌萌一頓,長籲一口氣,搖了搖頭:“路上顛簸,多有些不適。”
蘇元商想了想,將小娘子抱起來放在了自己的上,“我比馬車上和,你坐著,興許能舒服些。”
他強力壯,又結實,坐著也不比那木板舒服多,隻是他的氣息就在頭頂環繞,讓心安了不,人也放鬆了許多。
前世種種不過是黃粱一夢,夢已經醒了,有那段記憶的也隻有一個人而已,就算遇見了又能怎麽樣?
怪他?恨他?又或者,餘未了?
都不是。
說到底,上一世最後慘淡收場也是做出的選擇,怪不得任何人,更沒立場去恨他什麽,畢竟他給了京中所有千金小姐都夢寐以求的位置,至於餘……早就在一次次的爾虞我詐、相互利用當中被泯滅的一幹二淨。
是啊,一個是高高在上,一個是隻盼著同夫君過安生日子的一階草民,怕是永生都再無集。
又何必為了一個陌路人,了自己的陣腳,攪和了自己的安生日子。
想到這,顧萌萌已經全然放鬆,甚至還在心裏嘲笑自己真做王妃做慣了,連聽個名字都有了條件反。
馬車不停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響,偶爾還有子撞石頭發出的細微響。
他們一路上都沒再說一句話,就聽著這枯燥的聲響,走了一個時辰,終於趕到了兗州城的縣集。
集上這會兒人三三兩兩,多數去的都是酒館客棧,兩邊鋪子倒是開著,隻是裏頭的小二都懶懶散散的在門口坐著,時不時的打著哈欠,一點氣神都沒有。
顧萌萌奇怪道:“我記著兗州城裏可不十萬人居住,怎的這集上如此冷清?”
李長生牽著馬:“害,一座城地方可大了,就咱們趕這麽點的路這才哪兒到哪兒啊?這兒的縣集也就是供附近幾個村使,順便讓趕路的有個落腳的地方就是了,真要那些個熱鬧地方啊,那還得往裏走三四十裏地呢,那兒才是兗州城正兒八經的地界!”
顧萌萌這才明了,同李長生說了說,兩人找了家賣布料的小店,一頭紮了進去。
然而他們進去沒一會兒,那高舉著西涼大旗的隊伍在道口停下。
丹王軍中一把手將軍,絡腮胡大漢魏三牽著馬裏怒罵:“真是來誰那那都不能來秦涼王的地界,這才走了這麽點道,路上挖坑、巨石擋道,這會兒連馬尿都用上了!”
“這狗賊,自己沒本事沒仁義不戴,偏要嫉妒咱家王爺,給咱家王爺使絆子!什麽東西!”
丹王府家仆,清瘦長條板板正正的連順無奈道:“魏將軍,貴人們的事兒你就別跟著心了,趕的將馬停到一邊,我好去鋪子裏買,真是的,服都給馬尿了,再待一會兒都醃味了!”
魏三不滿的哼哼一聲,將馬車都趕到了縣集口,騰出了走道的地方就在一邊等著。
連順則是去轎子前知會了丹王一聲,便一路小跑著去了鋪子。他連著去了好幾家,都空著手黑著臉出門,他來回看,隻剩下那家最小的店麵,他隻好一咬牙,腳踏了進去。
此時顧萌萌正同掌櫃介紹自家服呢,後來人將往旁邊一推,“走開走開,掌櫃的,給我拿五十套棉製,我著急。”
說罷,他拿出了一錠銀子往桌子上一拍,可真是財大氣的很。
掌櫃的一看桌麵,十兩銀子,那眼睛都冒綠了,連忙點頭答應著,讓小二去拿貨,自己好茶好水的伺候著他,臉上堆起了褶子都笑開了花。
如此忽視顧萌萌幾人,讓他們麵都不太好,李長生都按耐不住的想衝上去說兩句了。
顧萌萌可是認得連順的,丹王的親信家仆,方才才剛說跟丹王沒集,這會兒就在這上了,真是夠晦氣的。
不與人起衝突,拍了拍李長生:“做生意的,自然要以客人為大,咱們是來讓店家花錢的,人家也要考量考量咱們人的品,才能定這生意能不能長久的做不是?還是等等吧。”
都這麽說了,李長生隻好就此作罷,三人就安靜的在一旁待著,等著掌櫃將這尊佛爺給送走。
沒一會兒就拿來了,這連順一看就瞪起了眼睛,隨手拿了一件,抖了抖,直接給扔在了掌櫃臉上:“我讓你給我拿棉製棉製,你給我拿一堆破抹布做什麽?!在這糊弄誰呢!”
掌櫃人都懵了,“棉質不都是這種的,風舒服,料子薄,適合幹活做工。”
“那不是破抹布是什麽!可別將我們跟你們這些平民相提並論!”連順對平民可是避如蛇蠍,是沾邊都惡心的很,更別說是要跟他們用一樣的東西了,這會兒能走進這家店那都是他給這些下人的恩賜了。
掌櫃臉一下子就青了,有銀子的確實是大爺,可他在這做了幾十年的生意了,那是誰能說侮辱就侮辱的嗎?
當下他一拍桌子,銀子扔給了他:“那沒有,我這賣得都是你裏那些個抹布,想買別的,你還是另去別家吧。”
連順最是看不慣這些個平民不識抬舉的樣子,這要是放在往常,他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可這是這縣集上最後一家鋪子了,他若是還買不上服,他耗費了這麽長時間,可怎麽跟丹王和魏三待啊?
思及至此,連順咬著牙站定,仰著脖子滿眼怒火:“大膽平民!知道我是誰嗎你就敢這麽跟我說話!信不信我現在就找人砍了你的腦袋!”
掌櫃先是一愣,而後細細打量一番,眼底多了幾分鄙夷:“能教出你這麽猖狂的仆人,主子能是什麽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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