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晃晃悠悠的行至絳紫宮門口時,時辰已經到了中午,長寧有些疲憊的回到主屋,剛想喚海棠給自己準備沐浴,卻看見林深樾不知何時回來了,此刻正坐在他常坐的書桌旁看書。
長寧心不好,走到他邊,還未開口,他便出手,摟過長寧的腰,將抱進了懷里。
林深樾的下著長寧的頭頂,悶悶的道:“我這個太子,是不是做的很失敗?”
長寧見他似有些頹廢模樣,拍了拍他的手,道:“哪兒有,你一心為國,勤勤懇懇,每日早出晚歸,已經很是厲害了。”
林深樾的眼神還是暗淡:“可是我沒有辦法,王大人的事,我明知父皇罰的重了,可我沒有辦法幫他,我甚至都不敢去見他最后一面。”
長寧摟了林深樾,輕聲哄他道:“我知道,你的難我都知道,今天我見到王大人了,他并沒有怪你。”
林深樾還是不開心,道:“是我連累了他,父皇知道我和他的關系,別的臣子更大的過錯父皇都不曾嚴懲,而他…是我的錯。”
他半闔著眼,眼睫在長寧眼前撲閃撲閃的輕輕,低頭看著長寧的目深邃又迷人。
長寧有些忍不住,一口親上了林深樾的角,道:“別氣自己了,好不好。”
林深樾低頭悶哼一聲,沒有說話,長寧見狀,趕拿出昨日他給自己的小令,塞進林深樾牽著自己的一只手里,轉移話題道:“這個我用完了,還給你。”
林深樾卻沒有接,看了一眼,又塞回了手里,道:“給了你的就是你的,你拿著玩就是了。”
長寧聽罷,微微一笑心中有些開心,又想了想,自己無功不祿。
于是,從脖子上微 * 微一扯,將母親留給自己的玉扯了下來,塞進林深樾的手里,道:“那這個,就當作我給你的回禮。”
從嫁進這絳紫宮里那天,林深樾就見到過戴著這玉,從未曾離過,像是對而言很重要的東西。
如今給了他,說明什麼不言而喻,林深樾心里多了點溫暖,心也好了一點。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陸淵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道:“太子,三皇子殿下想見您一面。”
林深樾放開長寧,溫聲道:“你在屋里等我一會,天黑之前我就回來。”
長寧乖巧的點了點頭,又扯了扯他的手,才依依不舍的放他離開。
三皇子府。
林深樾坐在殿正座之上,三皇子林深禮正低著頭跪在他面前。
自從林深禮知道了皇上對他的罰后,越發頹廢,不吃不喝,如今只跪在林深樾面前,竟也有些吃力了。
林深樾飲了一口茶,道:“三弟今日找我來。所為何事?”他素來與這個三弟并無際,他可不認為他這個三弟今日找他來,只是為了敘舊這麼簡單。
林深禮朝林深樾行了大禮,聲音急切道:“求大哥救救我。”舊時整理
“哦?救你?這是何意?此事難道不是你一手策劃嗎?”林深樾挑眉問道。
林深禮連連搖頭,道:“大哥明鑒,我哪里敢做這樣的事,此事與我無半點干系,絕對是二哥,是二哥誣陷小弟啊。”
林深樾微微一笑:“誣陷?你說這是誣陷?可有證據?”
林深禮眼神中出了無力,道:“小弟無能,查不到,求大哥救救小弟,小弟日后定為大哥馬首是瞻。”
林深樾對這個弱無能又沒有母家支撐的三弟并不興趣,這件事本也不想手,道:“這件事父皇已經下了定論,我也無能為力了。”
林深禮聽到他這樣說,想了想,了袖似是下定了決心道:“大哥若是肯出手救小弟,小弟愿意將二哥這麼多年背地里做的那些事都告知大哥。”
林深樾聽罷,神嚴肅:“他做的那些事我并不關心,你也不必說與我聽。”
說完就要起離開,林深禮往前跪行幾步,抱住了林深樾的,急急道:“別的事可以不管,若是通敵賣國呢?大哥還要袖手旁觀嗎?”
林深樾腳步一頓,似是不相信般,低頭道:“他竟通敵賣國?”
“是,前幾個月,我在二哥書房門口,不小心聽到了他與親信的對話,他與東鄴聯手奪取皇位。”林深禮哆哆嗦嗦道。
林深樾臉更難看了:“大膽,他怎麼敢?”
想了想又道:“你且先在府里足,若你所言屬實,我會救你出去。”
說完,林深樾便大步走出了三皇子府。
林深禮聽林深樾這樣講,忙向林深樾磕了個頭,激道:“大哥的大恩大德,小弟沒齒難忘。”
林深樾前腳剛走,長寧便喚了海棠過來,沐浴完又讓給自己準備了幾壺酒 * ,今日心極為不佳,需飲些酒來緩沖一下。
長寧命海棠將酒放到屋外桂花樹旁的石桌上,隨即便在石凳上坐了下來,想到今日程錦瑟在馬車上對說的那些話,心里難過的,一口一口的喝起了酒。
待林深樾再回來時,天已經黑了,長寧也已經從石凳上喝到了桂花樹下,還是那個老地方,不過長寧因為沐浴完,上穿著的換了一紅宮裝。
子長發松散著披在肩旁,隨微風輕輕飄,半瞇著眼,頭微微靠在樹上,仰著頭發呆。
林深樾見此景,微微有些生氣,讓乖乖在屋里等,又不聽話,這樹旁扔著這麼多空酒壺,這個人此刻怕是已經喝的爛醉如泥了。
他解下了自己的披風,大步走到長寧旁,蹲下幫披上,將的腦袋輕輕托到自己的肩膀上,正要抱起。
長寧卻制止了他的行,眸清醒的著他,道:“你對我說謊了。”
“說謊?”林深樾皺起的眉頭未松,不解。
長寧點了點頭,指著天空,道:“你說過,天黑之前會回來的,可你看,天早就黑了。”
“是我的錯,夫人,天冷了,我回屋再給夫人道歉可好。”林深樾低聲哄著長寧。
長寧撇了撇:“我不要,你還想騙我,你本就不會哄人。”
林深樾沉默片刻,眼眸中閃過一寒意,問道:“喝了這麼多,夫人沒醉?”
長寧抬頭看了林深樾兩眼,突然傻傻的笑了起來,一手著林深樾的膛,大聲道:“月亮月亮眨眼睛,長寧眼里有小星星。”
說完,又拿起酒壺喝了一口,吧唧了兩下,笑得更傻了。
看這樣,這個人,確實醉了,林深樾不疑有他,彎腰再一次想抱起長寧。
長寧卻一把將他推了開來,跌跌撞撞的扶著樹站了起來,慢慢的往前方走了兩步,邊走邊喃喃道:“愿意做本宮的仆役嗎?”
林深樾再次聽到這句話,愣在了原地,面前的背對著月,站在眼前,纖瘦的背影搖搖晃晃,脊背卻的直直的。
晚風輕輕吹長寧的角,桂花樹的香氣撲鼻,在月下,林深樾靜靜的看著,正是一幅良辰景的好畫面。
沒人回應,長寧好像并不像是在和誰說話般,又向前走了兩步,指尖微,聲音卻比上一句高了許多:“愿意為本宮牽一輩子馬嗎?”
又是一片寂靜,無人回應,長寧轉過了,早已料到了這個結果,慢慢低下頭,眼睛微微瞇起看向了此刻半蹲在他眼前的年,頓了頓,說出心中最后那一句問句:
“愿意,為本宮的下之臣嗎?”
話音剛落,長寧輕輕笑了,那笑里七分傻氣三分諷意,閉上了雙眼,睫微微,本也沒打算聽到什麼回應,只是,想借著酒意問出自己心里困擾很久的問題而已。
誰知,忽然,一個聲音打破了沉寂, * 長寧閉著的雙眼一瞬間睜大了開來。
原本蹲在面前的年不知何時已經換了個姿勢,低頭單膝跪地在面前。
“殿下,”說完這兩個字,那年抬起了頭,右手輕輕扣在左邊膛,認真的看著長寧,道:“臣在。”
單膝跪地,單手扣,是大戎將士們對王室所行最高之禮。
如果是你,那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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