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安靜了一瞬。
景涵結了一下,他剛才好像在那話裡聽出了幾分……委屈來?
景涵了,看向梁靳林。
男人還保持著皺眉的姿勢,這讓他看起來顯得分外嚴肅。
景涵總覺得梁靳林做這個作特別不自然,其實很多表在他臉上都有些違和。
他仿佛天生就該是一副冷著面孔的樣子。
但約的,他覺得不應該只是這樣。
“今天你浪費了我一個小時。”梁靳林又說。
景涵怎舌,果然他剛才覺得梁靳林委屈是錯覺。
梁靳林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跟委屈這兩個字有半錢關系?這不,來找他算帳來了。
“那你現在要去公司嗎?”景涵溫聲問。
“我今天本來也沒打算去公司。”
“誒?”
梁靳林打了把方向盤︰“我準備去看部電影。”
這完全出乎景涵的預料。
下一秒,梁靳林報了電影的名稱,並解釋︰“那部電影,我公司也有投資。”
哦,這是去檢驗果。
景涵一秒get。
“那你怎麼不去首映?”景涵有些好奇。
“太吵了。”梁靳林說。
景涵啞然。
他沒看到過梁靳林在那些首映禮之類的場合上出現過。至他搜索資料的時候,沒有看到過。
梁靳林除了一些必須要出場的商業場合外,其余時候真的跟形人似的。
不過也不可能真的“形”,那麼大個公司,討論他的人估計比討論自己這個還算紅火的小明星還多。
既然人家已經給了臺階下,景涵很順口地問︰“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梁靳林瞥了他一眼,沒再說話,但拐道轉向市區的行還是表達了他的意願。
這部電影快下檔了,看的人不多。
兩人到的時候,恰好下一場快要開始了。
梁靳林去買了票,景涵進去後才發現,是角落位置。
這男人真的是怕吵到一定境界了。
梁靳林本就是話的類型,開始看電影后,更是專注。
電影偏向於教育類型,但劇一般,演技尷尬,說教分偏多。景涵跟著看了會,覺得無聊,出了手機。
熱搜裡有關“柳克寒”和“梁琴”這兩個關鍵字的已經全部被撤除了。
裡頭乾乾淨淨的,昨晚那整排整排的熱點仿佛不過是他做了一個夢。
這些平臺就是這樣,只要你有錢,無所不能。
景涵正嘆著,傅修的信息突然跳了出來。
傅修︰既然你先生沒有上的問題,那你們的生活怎麼樣?
景涵被嚇了一跳。
他側頭看了眼梁靳林,男人很專注看著電影,對他這邊的小作毫無反應。
上一次諮詢的時候,景涵也將“結婚對象可能是冷淡”的事一並告訴了傅修。
傅修作為專業醫生,言辭向來直接。
景涵盯著“生活”三個字,臉頰微微發熱。
景涵︰這個……
傅修︰還沒有?
景涵︰……嗯。
景涵︰有件事我正好也想問下你。
傅修︰說。
景涵︰我之前不和人一起睡,現在才知道,我睡相不大好,會主去找溫暖的東西。
傅修︰這個很正常,你會做噩夢,自然會本能去尋找一些有溫度的事。
景涵︰但是一直這樣下去,似乎會打擾到他。
傅修︰是你覺得,還是他說的?
景涵︰他說的,他昨晚讓我直接睡他那邊。
打完這一句,景涵莫名有些恥,臉上熱度也開始攀高了。
聽的時候不覺得,現在說出來,
傅修︰……
傅修︰你先生真的是冷淡嗎?
景涵︰???
傅修︰你再好好想一想,他為什麼要你去他那邊?
景涵︰……
景涵恍然︰你的意思,是……說,他這是在向我發出訊號?
傅修︰有關你先生的諮詢到底為止,以後你可以不用來問我了。我可以向你保證,他很正常。
傅修︰還有,我想了想,問題應該出在你這邊。
景涵︰……
景涵收起手機,手掌覆在熱燙的臉頰上。
什麼跟什麼啊,梁靳林難道真的是那個意思嗎?
他偏頭,在指中又看了男人一眼。
梁靳林察覺到了他的目,問︰“怎麼?”
景涵立刻把手放下,坐正︰“沒事。”
接下來的時候,他強迫自己專心把電影剩下的部分看完。
不要再去想些七八糟的事了。
兩人從電影院裡出來的時候,已是飯點。
梁靳林站在電影院門口,眉心了下,轉向景涵︰“需要在外面吃了再回去嗎?”
‧
兩人吃完東西,回到家。
推開門,陶亦佳正趴在島臺上,在啃早上沒吃完的松餅。
一看到景涵,立刻把盤子推遠,氣鼓鼓說︰“你們還知道回來!”
景涵忍俊不,把手裡的打包盒遞過去︰“給你打包的。”
看到打包盒,陶亦佳更委屈了︰“你們甜甜吃雙人餐,就給我這些?”裡在埋怨,手裡拆包裝的作卻毫不慢,“果然單狗,沒人權。”
景涵被逗樂了,忍不住往梁靳林那看了一眼。
男人在笑。
景涵又看到了那顆小酒窩。
舌間似乎還回味著剛才喝的飲料的甜味,他忍不住了牙床。
陶亦佳邊吃邊拿過桌上的筆記本︰“哥,這個題你幫我看看。”
景涵理科學的很不錯,邏輯又強,雖畢業幾年,還是經常能給陶亦佳不錯的建議。
這一題有些復雜,景涵看了好一會,還是不大確定解題思路。
梁靳林剛好下樓來,景涵的目在他上停了片刻,倏地發亮。
可以問梁靳林啊,人家可是理科高材生!
景涵在一旁準備晚餐要用的食,陶亦佳和梁靳林在餐桌那邊,學習的學習,工作的工作。
學習的遇到困難時,工作的就會停下來,簡單講解幾句。
景涵聽了一耳朵。
梁靳林非常嚴格,說起話來直接又不客氣,絕不是個“好家長”。
但作為老師來說,很有效果。
陶亦佳雖不時向哥投來那種可憐的眼神,但解題的速度快了很多。
這皮丫頭就是欠收拾。
景涵抿起,裝沒看到。
正想著,徐立新打來了電話。
景涵順手接起。
“何野剛才來了我這。”
景涵笑容散在角,他耳朵夾著手機,手裡攪拌材料的作沒停︰“嗯。”
“景涵,有關你們合約的事,我們談一談,”徐立新試探著問,“我去你那?”
“不了,”景涵頓了頓,“現在還早,我去你辦公室吧。”
徐立新又說了幾句,景涵簡單應付過去。剛掛電話,就看到梁靳林手裡挽著西裝外套走過來︰“我也要去趟公司,”他說,“順路,帶你過去。”
景涵看著他的臉,眨了眨眼楮︰“好。”
‧
景涵把合約一起帶到了徐立新辦公室裡。
這份合約是在他和何野簽署組隊合約的一起擬好的。兩人當初的四年團約只是對外的說法,四年中,如果不願意繼續下去,只要兩人共同在這份合約上簽字,那就能立刻解散團隊。
四年的時間裡,何野從未提過這件事,景涵也一直把合約書收著。
徐立新是第二次看到這份合約,與四年前不同的是,下方的簽字欄上,景涵已一筆一劃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面凝重︰“為什麼非要解散?”如果不是何野剛才破門而說這件事,徐立新不知道景涵已在合約上簽了字,“你們兩現在,等同於各自單乾,毫不影響。”
景涵平靜道︰“您也說了,等同於各自單乾,那我們完全可以真的單乾。”
徐立新︰“……”
知道何野不想散團的想法後,徐立新很高興。
景涵和何野與公司的約是十年,但團約只有四年。如果兩人就此散團,沒了何野之後,景涵的話題度會很多。
徐立新嘆了口氣︰“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歡迎嗎?”
景涵垂著眸子,致而張揚的面容在燈下毫無瑕疵。無論看多次,他都會被眼前的藝人驚艷。
如果是花瓶,景涵也絕對是眼下這個圈子裡最好看的一隻。
花瓶易碎,他必須要敲打一下自己的這個傻白甜藝人了。
“就比如你現在拍的這部電影,你的角,並非無可替代。但導演最後選你,是因為你熱度相對別人來說更好。”
景涵眼楮慢慢抬起來,目裡閃過茫然。
“這個圈子,更新換代很快,老人一旦不慎,就會被新人死在沙灘上。”徐立新走過去,把文件塞回景涵手裡,“目前來說,你們兩個在一個團就是最好的‘營銷’。”
接下去的良久,景涵都沒有說話,他只是很安靜坐在那裡。
徐立新松胖的臉頰上堆上笑容,景涵一直都很乖,也很配合。這也是他喜歡景涵的原因。
但是結婚後,他開始意識到,有些東西漸漸漸漸偏離軌道了。
這對於任何一個掌控自己藝人的經紀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別沖,你再好好考慮一下。”他苦口婆心道。
“我沒有沖,”景涵站起,把合約書放回到徐立新桌子上,“我已經想好了,也不會改決定了。”
三年半的時間,夠想清楚了。
“景涵?”徐立新張地他。
景涵沒應,隻笑了一下︰“接下來的事,麻煩徐哥了。”然後在徐立新滿臉錯愕中,轉走出了辦公室。
‧
梁靳林比平常時候更晚一些歸家。
整個屋子裡很安靜,床頭燈都沒留。躺在床另一側的人沒什麼靜,看起來已經睡了。
梁靳林去浴室,簡單沖洗過後,坐上了床。
躺下前,他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已近十二點。
剛放好手機,旁人突然翻過來。
“梁靳林,你昨晚說的,還算不算數?”景涵說著,慢慢豎起腦袋。
梁靳林放在被子外面的手猝然抓︰“昨晚的話?”
景涵聲音悶啞︰“你沒睡的話,我可以到你那去。”
景涵說完,往梁靳林那邊靠了些。
環境是暗的,景涵看不清梁靳林的臉,也不知道對方因為自己的話,有什麼表。
但是傅修不會騙他。
景涵有些張地了,下一秒,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很低,很沉,直直過他的耳道︰“算。”
景涵踢了自己這邊的被子,沒怎麼猶豫就鑽了過去。
梁靳林那邊被子還冷著,但是踫到男人的地方很溫暖。
周縈繞著屬於對方獨有的氣息,景涵有意識的時候,從未主與人靠這麼近過。
本以為會很抗拒,但真的那麼近了,卻不反。
景涵想起小的時候,問過他母親,為什麼會選擇嫁給繼父。在他眼裡,繼父算不上什麼優秀的對象,沒錢,工作差,脾氣也不算好。
母親的答案他至今印象深刻。
“因為他不嫌棄我帶著你,不因為我差而看不起我,他要我,他讓我覺得安心。”
景涵一直不明白那種安心是什麼覺,他現在明白了。
他想要這種覺再真實些。
景涵指,索著梁靳林的位置,在男人頭部轉時,低低說了聲“別”。
接著,仰頭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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