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老宅,戚楓和戚葉別別扭扭的坐在后車座上,半天不愿意離開。
戚朝看著他們漲紅的臉,想到了什麼,試探道:“今天這事兒就是咱們三兄弟的,不外傳。”
戚楓和戚葉非常好懂,一聽這話,眼可見地松了口氣,臉上瞬間放晴,連連點頭說好。
“哥,你放心,我們也不會把你的事告訴老頭子的!”戚楓連忙發誓,一旁的戚葉也鄭重地點頭。
戚朝笑了一聲,雖然原的父親可能早就從屬下那邊聽到自己辭職的事,但他還是激兩個便宜弟弟的好意。
今天沒買到人偶之心,可幫了原弟弟們,總的來說,也算是不虛此行。
臨近晚上八點,還有半小時就要到小人偶睡覺的時間,戚朝心里記掛著崽崽,離開老宅后就將飛行提了一檔速,僅用十分鐘便安全到家。
原本,戚朝以為自家崽兒會像上次那樣坐在沙發上看畫,誰知剛打開門,就看到小人偶就站在玄關。
小人偶似乎是真的困了,站著就打起了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聽到開門的聲音卻立刻站直,撐著仿佛蒙著層水霧似的藍眸,仰著臉出乎乎的笑容。
這樣可又乖巧的崽,誰能不喜歡?
戚朝的心一下子就了。
他大步走過去,直接抱起了瞌睡的小人偶,讓蘭坐在他的胳膊上,聲音低沉含笑道:“困了怎麼不去睡覺,一直站在玄關那邊不累嗎?”
蘭在六點就補充過能量,如今早就困的睜不開眼睛了,他把頭靠在戚朝的肩上,困倦地嘟囔道:“還沒有說晚安,不能睡覺。”
畫里的人類孩子每次睡覺前,都會和大人互說晚安,之前的這幾天,戚朝一直會在睡前對小人偶溫地說一聲晚安。
蘭已經習慣了。
人類孩子睡前需要說晚安。
就算困,蘭也要等著戚朝回來。
戚朝被小人偶的話萌化了,手了蘭的腦袋,低聲道:“那現在睡吧,晚安蘭。”
小人偶點了點頭,小聲地說了一句晚安后,接著就閉上了眼睛,頭靠在戚朝的肩膀上,睫纖長,呼吸清淺。
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懷里的崽崽好的就像是一個墮凡塵的天使。
老父親戚朝小心翼翼地將蘭放回房間,蓋好被子,沒忍住又拍了一張崽崽睡覺的照片。
【我家的天使真的好乖。】
聽到宿主在心里嘆的系統沒吭聲,卻悄悄吐槽了一句,那可不,惡魔披了層天使皮,睡著了能不乖嗎?
第二天一早,戚朝教完蘭認字后,便準備再次出門購,原本他想帶崽兒一起出去,但蘭搖搖頭,主地坐到沙發上,打開投影,意思很明顯,他要看畫,不想出門。
畫里的人類孩子都不喜歡購。
蘭也不會去。
戚朝這個寵孩子的傻爸爸能怎麼辦?當然是同意了。
這一次他要買的東西是用來制作人偶之心的母石。
母石孕育人偶的生命,是制造人偶必不可的材料,也是所有材料中價格最貴的一個。
戚朝很難想象一塊石頭是怎麼孕育出生命的,但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神奇,只要將母石浸泡在舒緩中,接著人形師日復一日的對母石傳遞神力,當接收到足夠的能量后,母石就會被“喚醒”,像心臟一樣跳起來。
這就是人偶之心。
母石誕生于特殊礦脈,據論壇網友所說,如今的母石大多被協會管制,那些母石只會對協會認證過的人形師開放,沒被協會認證的人形師想要獲得母石,要麼自己掏錢去礦脈挖礦,要麼就只能去黑市淘。
戚朝在兩者之間,選擇了前者。
一則是,黑市很貴,戚朝沒錢。
二則是,他沒什麼經驗,去黑市很容易被坑,還不如去礦場。
距離臨京區最近的礦場是在二百公里外的鐵山礦區,乘坐飛行只需要四十分鐘,礦區里無數的機人在不停的工作,只有一兩個負責秩序的工作人員。
得知戚朝的來意后,帶著工作牌的人并沒有意外,協會雖然提供母石,但不滿意那些母石的人形師同樣很多,礦區每天都會來許多這樣的人形師。
帶著戚朝進了一座礦山,壁上閃爍著瑩瑩的藍,仰頭看著頂就像是著星空似的,漂亮極了。
跟外面相反,礦里面機人只有兩三個,但一眼過去人類也得有十來個了。
戚朝看著他們敲敲打打的模樣,猜到這些人應該都是人形師。
人將戚朝帶到位置后,提前囑咐了一句:“挑好母石后就去外面稱重錢,如果這是您第一次來選母石,建議不要貪多,就算是礦場,母石也不便宜。”
“好的謝謝。”戚朝點頭謝過的好意。
人離開后,戚朝就開始蹲在地上翻看起石頭堆。
沒錯,能孕育出寶貴生命的母石,并不是墻壁上那些閃爍著藍的石頭,而是地面上那些灰撲撲跟土疙瘩沒什麼兩樣的石頭。
母石分為上中下三個等級,被人形師“喚醒”后,才會顯出獨特的,上等母石呈紅,中等呈藍,下等呈白。
品質越高的母石人偶壽命越長,品質越低則壽命越短,在藍星,人偶壽命最高也不過五十年,最低的人偶卻連一個小時的壽命都沒有。
人偶被喚醒之前,誰也不知道這顆母石到底是什麼等級,也許耗費全部神力,好不容易將母石喚醒,只得了個純白的垃圾。
戚朝資金不充足,預算只夠買一顆母石的錢,既然沒有挑選母石的方法,那這就簡單了,哪個合他眼緣就選哪個。
還沒十分鐘,戚朝就在角落里選了一個酷似心形的灰石頭,這顆石頭手也不錯,長的還漂亮,一看就不普通,他將母石隨手放進口袋,拍拍手準備離開。
戚朝是一群人形師中來的最晚的,可也是最早離開的那一個。
角落里正煩躁地挑選著母石的胡子男,見到這一幕,忍不住對著邊的同伴嘲諷道:“怪不得有的人連人形師都當不了,你看看,連母石都不重視,怎麼可能為人形師?”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礦里的所有人聽到。
胡子男的同伴艾斯利頓時紅了臉,呵斥道:“貝戈你在說什麼?!你管別人的事做什麼?”
艾斯利后悔死了,要不是他不認路,協會里其他相識的人形師也都沒時間,自己肯定不會找貝戈一起來礦,難怪這人不招人待見,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長了一張呢?
“抱歉抱歉,您不要在意,我這位同伴沒什麼壞心思。”艾斯利連忙補救道。
戚朝本也沒有在意這些話,只有被踩到痛腳的人才會因為那些話生氣,他是不是人形師也不會因為貝戈的一句話改變。
他對著艾斯利笑了笑,問道:“你們都是協會的人形師嗎?”
“對。”艾斯利見戚朝沒生氣,松了口氣,心里對戚朝也多了一好,他好奇道:“您是剛開始學習制作人偶?”
“算是剛開始。”戚朝笑著道,視線落在艾斯利右臂的袖章上。
礦里所有的人形師都戴著這個袖章,估計這就是協會的標志,在場只有自己沒有袖章,怪不得人家獨獨挑了自己的刺。
貝戈見自己同伴和那人居然友好流起來,頓時不爽了,在旁邊自言自語嘟囔了半天,雖然聲音小,但離的近了也能聽到這家伙是在罵人。
艾斯利更尷尬了,他連忙補救道:“我是協會的三級人形師,雖然挑選母石的經驗不多,但如果您需要幫助,我可以給您提提建議。”
未被喚醒的母石無法辨別品質,但經驗富的人形師們看的多了也會有種玄妙的覺,盡管這種覺有時候會出錯,可在沒有辦法選擇母石時,這種玄而又玄的覺就了唯一的辦法。
送上門來的援助,戚朝自然不會拒絕,他拿出自己選好的母石,讓艾斯利看了一眼。
艾斯利皺著眉頭看著這塊母石,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太好,這覺就像是他前兩次買的母石那樣,辛辛苦苦兩個月結果開出來一個下等白。
正當艾斯利委婉地想要讓戚朝換一塊母石時,貝戈見到這塊石頭,頓時哈哈大笑,“你這塊兒石頭肯定是白,還是最差勁的那種白,要能開出藍,我把頭摘下來給你踢。”
“貝戈!”艾斯利要被這家伙氣瘋了,他以后要是再跟他出來就是狗!
一旁看熱鬧的三四個人形師見到貝戈這麼說,也紛紛點評了起來,盡管他們也看貝戈不順眼,但不得不說,他的眼還是準的,這塊母石一看就是最差勁的下等品。
戚朝被這麼多人形師否定,臉上卻沒什麼難過的表,或者說,在喚醒母石之前,誰也沒規定過這群人形師就一定是對的。
他對著這群人形師笑了笑,謝了他們好意的提醒,之后就將母石塞進了口袋里,意思很明顯,他買定了。
貝戈見狀更加不悅,他最見不慣這種連人形師都不是卻還自以為是的家伙,明明他們這群專業人形師都說了答案,這家伙僅僅口頭謝就算了,居然還準備繼續執迷不悟的將垃圾買回去?
艾斯利見同伴又要開始發功,趕忙把他推到一邊,自己跟戚朝解釋了一番,在知道戚朝是覺得這塊石頭很合眼緣才買下后,艾斯利也就不說什麼了。
雙方都是靠著所謂的覺來說話,那誰對誰錯還真不一定,可他的傻同伴居然還在后面罵罵咧咧,非要加人家的通訊號,坐等結果,以此來證明誰對誰錯。
戚朝沒什麼意見,直接將貝戈和艾斯利兩人都加了好友,雖然貝戈這家伙有點沒事找事的勁道,但他見過難纏的人多了去了,這種程度的真不算什麼。
出了礦,戚朝找到工作人員支付了五萬星幣購買心形母石。
一塊很有可能是下品的母石花了五萬星幣,但凡家里稍微窮一點的都支撐不起這個花銷,戚朝不窮,但日子同樣過得的。
坐在駕駛座上,他著這塊心形的灰母石,母石看起來雖然不平整,但起來就跟鵝卵石似的細膩又,戚朝低頭看了一眼,怎麼看怎麼喜歡。
礦哪塊石頭能像這塊一樣不僅形狀獨特,手還好的?
這麼棒的石頭,那群人形師怎麼都看不上?
戚朝有些不理解,低聲嘟囔了一句真奇怪,就將母石塞進了口袋。
戚朝并不知道的是,每當他在心里夸獎這塊石頭時,母石的周都會飄著一層眼無法看到的瑩綠點,如螢火蟲般在空中躍,最后在母石上溶解消失。
如果有儀檢測,就能探測出瑩綠點正是從戚朝識海中飄出來的神力。
這一幕若是錄下來放到網上,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神力向來只有人類神高度集中時才會出現。
哪里有像戚朝這樣的,注意力放到母石上,隨口夸一句,就能喂母石一口神力,隨意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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