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神突然的到來，突然的舉讓在場所有人愣得忘記反應，寧冉也呆呆的著。

唯有江顯面帶玩味笑容。

他發覺現在的裴月神從頭到腳都非常合他胃口。

所以哪怕在他的地盤打他的人，江顯也能好整以暇的燃著煙，看得興致盎然。

當目睹裴月神給那男人一掌時，江顯甚至噙著笑挑眉。

這樣的裴月神才好玩嘛。

他就像是一個藝家，看裴月神的眼神像在欣賞自己打磨的作品，竟然有種詭異的寵溺。

旁的人看到他面上可以稱之為溫的笑容時，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更覺得骨悚然，跟江顯待在一起這麼久，他們比誰都明白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被他記上絕對不是好事。

裴月神把手中的男人扔開，抬眼迅速的將室掃視一圈，人還雜。

公子哥，富家小姐，網紅，明星，陪酒都有。

他倒是真不挑。

江顯就坐在幾個人中間煙，神倦懶地看著。

他的眼睛是貴氣十足的丹眼，眼尾有些狹長，下眼瞼拉出一條慵懶的弧線，眸幽黑深邃，靜靜注視人的時候，極容易窺探到對方的緒，他憑著這一點審時度勢，猜測人心，然后功讓江家重視他。

裴家沒有破產之前，他需要利用，所以外貌上也下了功夫，看起來總是一副極欺騙的溫潤清俊樣，裴月神總怕他被欺負。

現在的江顯已經不需要借助任何人立足，所以也不需要任何欺騙人的外表。

這還是裴月神頭次看到他真實的面目，只是一個眼神，就能看清他心中炙熱的野心。

再加上多年豪門生活的熏陶，江顯早就離剛來圈子時的格格不，坐在眾多公子哥和燕瘦環的人中間，他已然為最惹眼的存在。

記憶中的那個年褪去青，搖一變為眼前這個貴氣不凡，高不可攀的男人。

這樣也很好，至裴月神再也不用看到他故作可憐的模樣，也再不會心。

在看著江顯的時候，江顯也在打量，他再次發覺裴月神看自己的眼神沒了意和溫，而是帶著一種不加掩飾的厭惡和冷漠，還沒等他仔細品味，裴月神已經看向寧冉。

寧冉還在盯著發呆，眼眶里滿是婆娑的淚。

沒想到，在這種況下裴月神真的來救自己了，說不清楚是愧疚還是，寧冉連忙低頭，眼淚一瞬間就掉下來。

從前也是真心把裴月神當朋友的，可當不聽勸執迷不悟的跟在江顯邊后，就逐漸遠離，在家破產后也沒有關心過，現在居然因為一條求救短信就過來救自己。

寧冉愧的咬著，努力控制自己才沒有哭出來。

“……對不起。”

裴月神沒說什麼，扶起人就準備離開，江顯眼神微，立即有人攔住們，寧冉驚慌的看向裴月神。

裴月神平靜的從包里掏出一把巨大的扳手，指向擋住自己的人。

對方一看竟然掏出這麼個玩意兒，驚訝的同時不自覺后退，裴月神扶著寧冉繼續往前走。

打開門，門外已經站滿保鏢，把所有可能離開的隙都堵得水泄不通，不用問，肯定都是江顯的人，后也終于響起他的聲音。

“這就要走了嗎？”

裴月神回頭。

江顯笑得溫無害：“我已經等你很久，真的不陪陪我嗎？”

“過來，我們談談。”他刻意放緩嗓音，那樣和的眼神會讓任何一個人誤以為他對自己深種。

裴月神與他對視幾秒后，忽然溫地笑了笑。

很懂自己的優勢在哪里，展的是最麗的一面，笑起來當真是絕艷無雙，堪稱罌.粟。

江顯的確有些怔愣。

裴月神牽著寧冉坐下，把扳手放在手可到的地方，然后一點也不客氣的給自己倒杯酒，舒服地往后靠，掀起眼瞼看著他，邊輕晃著酒，邊問：“聊什麼？”

也不著急，慢悠悠的品酒，打量江顯邊的人，欣賞對方的神變化，百無聊賴的把酒喝完。

讓人覺得，自己好像是腳邊的螻蟻，說這句話的功夫都像王高貴的施舍。

從前的裴月神大家可都是見過的，說單純都是夸，應該說蠢才對，看來得知江顯不，真的有把打擊到，居然到現在還在裝。

許多人面不屑。

“其他人出去。”江顯看著裴月神，撥弄打火機。

想看戲的公子哥們有些憾，而他邊的人則是氣憤的瞪向裴月神，寧冉也被人帶著離開，離開時擔憂不已，裴月神給一個安心的眼神。

牌房里就剩倆人。

江顯輕彈煙灰，靠得更慵懶些，大概是因為想到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事，竟然有些期待的興，一熱從腔燎到嚨，使得他說話的聲線有些微微的啞：“想在我這里帶人走，知道我的規矩嗎？”

裴月神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江顯抬手解開結下的襯紐扣，然后停手，放肆地凝視。

這意思再明白不過。

裴月神差點笑出聲，從前沒有得到過，現在什麼都不做，居然就收到他主的暗示。

原來當不再喜歡他，作為一個旁觀者旁觀時才發覺他是真的可笑。

裴月神把玩著扳手，每個的作都溫至極，江顯的眼神落在蔥白水的指尖，被挑得頭發。

什麼時候開始，上竟也有風二字了？

他微蹙眉轉開眼神，可看著臉，才發覺這張臉在不知不覺間竟然也變得攝人心魂。

笑得百生：“問你一個問題。”

“嗯。”

“你睡過多人？

這問題在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從前他掩飾得很好，裴月神從來沒有在他床上發現過別的人，更沒有發覺，他本不。

“我為什麼要記這個？”江顯毫不掩飾自己的薄冷意，微頓了頓，又覺得這個問題問得實在有趣，想到一種可能，他臉上帶點笑：“你在吃醋？”

裴月神揚眉搖頭：“還真是自信呢，不要誤會，我只是想讓你認清楚，你配不上我。”

“因為，你實在太臟了。”

江顯的笑容一瞬間變僵。

他沒有料到裴月神會這麼說。

臟……

這個詞實在是他最討厭的形容。

偏偏又和他最切。

不知道裴月神是有意還是無意，還是那些事已經被知道。

江顯平穩多年的心緒忽然有些混。

他想到陳央車里的東西，也是被裴月神舉報的。

在警察局的時候，陳央跟他提過，這件事他們瞞著所有人，江顯也不知道，那麼裴月神是怎麼知道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大概知道了什麼？”

江顯還在若有所思，聞言驟然看向裴月神，的笑容有些詭異，眼里藏著，好像所有事已經被掌握在手心里，包括江顯藏得最深的那件事。

江顯瞳孔微，不聲的看著。

裴月神耐心耗盡，拎著扳手起，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從前的很多事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有時候想想，我真是太善良，以后可不能這樣，你說對吧。”對他笑了笑，就要離開這間包廂。

江顯幾乎已經可以斷定，一定知道什麼，就算不是全部，也應該窺見了什麼，他必須要試探清楚。

“裴小姐知道裴家為什麼會突然破產嗎？”

裴月神果然停下步伐猛然轉，盯著江顯看許久之后，在他薄的笑眼中得出一個結論。

“是你！”

“是我。”

裴月神知道他壞，可沒想到他竟然壞到這個地步。

而江顯喜歡看裴月神這麼憤怒的樣子，他喜歡看痛苦，因為只有這樣幸福的人也痛苦的時候他才能安自己，這個世界不是只有他臟，全部都應該下地獄！全部都應該陪他痛苦，也品嘗品嘗他的心，一起歇斯底里吧！

他眼里蔓延出無窮無盡瘋長的郁，笑容病態又惡劣：“你一定沒有想到，在我認識你的第一天開始，就已經盯上了整個裴家吧。”

裴月神想起他們見面的第一天。

是。

是主與他說話，主為他拭別人毆打的傷痕，主把他從地上攙扶起來。

當時的江顯就像一只被棄在路邊的小，他好像特別溫暖，所以毫不猶豫就抱住，讓不要離開。

一直以來，都是他表現出離不開的模樣，如果他但凡表現出一點對的不興趣，是絕對不會心甘愿的陪伴他多年的。

但凡他有一點點良心，就不應該耍這麼久，可憐無名無份，默默無聞為他付出，沒想到他謀的竟然是的家業。

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是把這頭野狼帶在邊！

應該以死謝罪！

如果父母沒有破產，他們就不會被人害死，如果沒有江顯，也不會家破人亡。

是他！

都是他！

裴月神的視線早就被水霧遮蓋，可仍舊死死地，拼命地盯著江顯。

聽到對方的笑聲，抑制不住的渾發抖，在他張狂的笑容中忽然朝他沖過去將他摁在沙發里，手里的扳手狠狠揮下去，如愿聽到男人痛苦的悶哼。

江顯還在笑，現在他可以確定，裴月神并不知道他的，如果知道家破產有他的原因，震怒之下一定會用那件事來刺激他，也會用來威脅他，可沒有，就說明不知道，只要不知道，他仍舊是那個高高在上可以擺弄的人。

裴月神用力給他一掌，有多恨就打得有多用力，江顯蒼白的臉上迅速有紅印，嘗到角的味后，眼神也逐漸冷下來。

“打幾下應該也夠了，我最不喜歡無理取鬧的人，你應該知道。”

裴月神用力將他摁住，赤紅的雙眸死瞪著他：“江顯，你去死！去死啊！”

咬著牙說這幾個字，面部都抖得繃，是真的想要他死，可最后一理智提醒，為報仇把自己摧毀不值得，得留著命把江顯也弄得一敗涂地，也讓他嘗嘗一無所有的滋味！

眼中的淚直直砸進江顯眼睛里，看清雙眼中的滔天恨意后，江顯忽然有那麼一點點細微的慌和，甚至有那麼一刻他覺得，或許他們永遠，永遠都只能是敵人了。

短暫的怔愣之后，江顯又冷笑起來，那又如何？一個裴月神，還會有千千萬萬個“裴月神”為他前赴后繼，這種什麼都不明白還自作多想要治愈他的人，他為什麼要稀罕？

“放開。”他冷聲命令。

裴月神強的摁著他，雙手都在抖。

江顯略微不耐煩，抓住側桌上的杯子敲碎，用破碎的杯子猛地扎進裴月神胳膊里，同時的，門被人轟然撞開。

一個拔偉岸的男人快步沖進來，面冷峻的把裴月神抱起，當到手臂浸出來的時，他本就暗沉的臉更加不善。

裴月神看清是梁戎，忽然力的昏過去。

江顯目睹裴月神被男人抱住，眼神被刺到，還沒開口，陌生男人忽然狠厲的將他踩在沙發上，靴子抵住他脖子。

江顯不用掙扎就知道起不來，他很冷靜，與對方森涼的目對視著嘆：“原來變得這麼不聽話，是因為找到了靠山。”

梁戎看到他手里拿著的破杯子，上面還有。

梁戎不喜歡廢話，拿起了桌上的空杯砸得凹凸不平，將手中的高腳杯翻轉，面無表的把這杯子扎進江顯胳膊里，與裴月神打人的力道不同，他更懂得怎樣會讓人更痛苦。

江顯面蒼白如紙，倒也沒有吭聲，只是因為疼痛，有些輕微的搐抖。

他一，梁戎連他下一起踩住。

“江顯是嗎？”

這聲線低沉冷冽，同他這個人一樣冷不可一世：“欺負人可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

直到看到對方流出，他才將杯子扔掉，把裴月神穩穩地橫抱起來，居高俯視江顯。

“不過有句話你說得對，裴月神有我護，再讓我知道你，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