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闊別多年的“哥哥”, 揭開塵封已久的記憶。
琴房傳出斷斷續續的聲響,長持琴站在窗邊,拉弓節奏逐漸煩躁。
門外的年腳步微頓, 推開門:“再拉下去, 你這琴都得廢掉。”
孩停止拉弓:“我不想練了。”
從小學到大的小提琴對來說像悉的朋友, 喜歡的時候,迫不及待想要靠近,偶爾也需要個人空間去放松。
可是好多人盯著,努力, 加倍的努力, 稍微懈怠就仿佛有罪,會遭所有人的批評。
討厭那些不絕于耳的聲音,連帶著排斥自己喜歡的小提琴。
明沉進室,吊兒郎當坐在鋼琴位旁, 隨口問道:“那你想做什麼?”
“我想出去。”想接好友姜艾橙的召喚, 出去跟小姐妹吃吃喝喝,玩樂拍照,而不是從早到晚把自己關在琴房反復練習一首曲子。
“想唄,反正出不去。”年懶洋洋的,沒把的話放心上。
刑幽放好小提琴, 躡腳躡手走到他邊:“你幫我。”
年明沉隨手拿起鋼琴架上的曲譜, 邊看邊提醒:“我是奉命來監督你的。”
所以, 在他面前說要出去玩,沒用。
刑幽不愿放棄,直接坐到他旁邊, 悄悄打商量:“我就出去玩一會兒, 你幫我掩護, 我給你帶好吃的回來。”
明沉:?
“我看起來很貪吃?”
笑話。
他是一點食就能隨隨便便收買的人嗎?
當然不是,明沉對食沒有特別追求。
但認識十幾年,刑幽深知一點:明沉這人,喜歡看戲,喜歡跟人作對,吃不吃。
于是想方設法,說盡好話,可惜對方還是不松口。
“我就出去一會兒,就一會兒。”
“不行。”
刑幽說得口干舌燥,氣鼓鼓甩給他一道背影,悄悄跟姜艾橙短信聯系。
刑幽:【我出不來,那家伙命來監督我,好說歹說都沒用。】
橙子:【我最近學到一個新招數,你試試?】
刑幽:【說來聽聽?】
姜艾橙發來一個短視頻,刑幽回頭朝鋼琴方向了一眼,莫名有點心虛。
關小音量點開視頻,看完之后給姜艾橙發了三條省略號。
姜艾橙知道已經看完,意味深長地回了句:【必要時候得能屈能。】
如果監督刑幽的是老師或長輩,百分之百出不來。
但現在坐在那里的是明沉,對刑幽來說,從他這里下手功幾率很大。
小孔雀把視頻重復播放兩遍才關掉收集,踱步回來。
飄逸搖曳的長擺映余,明沉放下曲譜看:“想通了?”
刑幽堅持不懈:“我還是想出去,你幫我一次。”
明沉也毫不遲疑地打消想法:“不可能。”
刑幽抿微笑。
很好。
這是在使出殺手锏。
刑幽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眼神都變得不一樣。
學視頻雙手合十,用那雙無辜又可憐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明沉,放輕聲音祈求道:“你就幫幫我吧。”
明沉啟:“不……”
這次沒等他拒絕,刑幽揚聲一喊:“哥哥!”
明沉眼皮子一跳,難以置信皺起眉:“你我什麼?”
喊都喊了,刑幽也不再矯。
“我想出去玩,哥哥。”
“玩多久?”
“你覺得多久比較好呢?哥哥。”
“盡快。”
“好的哥哥。”這會兒的刑幽乖得不行,怕他反對,連多余的話都不敢說。
一聲聲清脆的呼喊把某人的心熨帖得極為舒適,不放寬原則改口:“算了,你自己看著辦。”
“謝謝哥哥!”原本沒想得寸進尺,對方非要讓步,能怎麼辦呢?當然是欣然接啦。
就在即將踏出房門時,背后突然傳來聲音:“回來。”
不清他的心思,刑幽表懵懂轉過去:“怎麼啦?哥哥。”
窗外灑進來,年站在金下,咧笑:“零花錢夠嗎?不夠哥哥再給你添點。”
……
時回溯,仿佛呼吸都在那瞬間凝滯。
明沉撇開頭,深吸一口氣,止不住的笑意在眼中蔓延開。
他抬起左手輕額頭。
小孔雀那點力氣怎麼可能跟他持平,剛才不過是想逗,才僵持不下。
可是……
明沉移回視線,低頭盯著握在旗桿上的手,沒松,直接在刑幽的注視下拔出小紅旗。
以為計謀失敗的刑幽睜大眼,開口就要討伐對方。
哪知還未發出聲音,明沉已經取下書包遞到面前:“要多?”
隨后趕來的肖琦:???
[明沉這人不能!他真會為喜歡的人作弊!]
[這他媽哪里是放水,簡直是放了整個太平洋]
[雖然聽不清他倆說什麼,可是明沉沉真的好寵他的小孔雀]
刑幽也愣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走明沉剛取下那面小紅旗。
就是試驗一下,沒想到“哥哥”的威力一如當年。
可千萬不能讓別人發現這個小。
眼見刑幽卷起小紅旗囤進書包,明沉再次確認: “其他不要了?”
“明沉,你也太沒原則了。”喊聲哥哥就給,那一人喊幾聲,他包里的紅旗都不夠分。
明沉拎著書包系帶挎回肩頭,幽幽開口:“原則這東西……”
“刑幽。”談話聲突然被隨后趕來的許寒天打斷。
刑幽回過神來,背著書包去回到隊友邊。
明沉哼笑揚,勒書包往上走。
雖然是同一條路線,小紅旗卻在四面八方,最前面的兩支小隊伍心照不宣分在兩側收集。
傅亦白跟蘇蒙蒙好不容易爬上來,往前一看,人都傻了:“小紅旗呢?”
“肯定被摘走了。”蘇蒙蒙彎腰按著雙膝氣。
傅亦白仰頭眺前方,視線之沒有一只小紅旗的影子,催促道:“別歇了,咱們得快點。”
蘇蒙蒙捶,不滿指責:“還說!要不是你走錯路,我們至于現在才到嗎?”
傅亦白投機取巧,試圖自己開辟道路走直線距離,結果走進死胡同,被迫原路返回,耽擱不時間。
至于另外一組……
夏蔚藍不擅長運,走一段就要歇息。溫俊也不催,任勞任怨收集小紅旗,兩人慢悠悠的剛好跟走錯路的傅亦白跟蘇蒙蒙撞上。
這局游戲勝負分明,就看最終誰能拔得頭籌,誰又墊底曝任務。
爬到后面,大多數人已經疲力盡。
一路走來,除幾個男生外,力最好的竟是肖琦。
刑幽實在走不了,雙手按腰停在原地休息,時不時觀察隔壁那隊的況。
明沉和肖琦比他們快一些。
許寒天卷起小紅旗放進書包,停在面前:“還好嗎?”
刑幽聲帶息,深吸一口氣:“說實話有點堅持不下去。”
“前面是平地。”許寒天仰頭,放眼去,前方幾百米有路的地方不再是直線往上的階梯,而是較為平緩的向上傾斜地勢。
勝利就在前方,刑幽給自己加油鼓勁重新邁開腳步:“太好了,堅持就是勝利。”
可惜高興得太早,就在剛邁上平地準備迎接勝利的時候,腳底踩石子,“啪嘰”摔地上。
刑幽撐著站起來,當時就覺右腳有點不一樣的覺,樂極生悲也不過如此。
注意到皺眉的表,許寒天有些擔憂:“腳扭了?”
低頭查看腳踝,許寒天也隨之蹲下,手去檢查。
刑幽下意識往后了一下,搖搖頭:“小問題,估計有點筋。”
察覺到細微的作,許寒天收回手:“你試試能不能走。”
刑幽起走了兩步,腳踝位置的覺有些明顯。能走,但以的速度一定會拖慢進度。
刑幽當下決斷,讓許寒天先行:“別管我,你先去前面收集小紅旗。”
許寒天臉微沉,卻堅定道:“不能把你一個人放這里。”
刑幽搖頭,教他學會隨機應變:“這路上有鏡頭,而且后面還有很多人,不會有事。”
“不行。”許寒天仍不肯。
這要不是在比賽,刑幽估計會,但現在更在乎輸贏:“我現在沒力氣,正好坐這邊歇會兒,你陪我留在這里也沒用。馬上就要到終點,如果停在這里,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許寒天面凝重。
“快去吧。”刑幽嘆氣,一本正經地強調:“不能輸!每人十分呢!”
見一副焦急的模樣,許寒天遲疑問道:“你很想贏嗎?”
刑幽著他:“誰玩游戲不想贏?”
“好。”許寒天看向眼睛承諾:“一定讓你贏。”
經商量,刑幽暫時留在原地休息,許寒天繼續向前。
明沉回頭只看到一個人的影,雙眸微瞇,停在原地等那人過來:“刑幽呢?”
許寒天默不作聲從旁路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不知是故意還是沒聽清。
前方幾十米的肖琦回頭召喚隊友:“明沉,你快點。”
都被許寒天追上了還不,擱后面跟兄弟聊天呢?
明沉低頭,啟手環傳送語音:“你先走,我要回去一趟。”
隊友之間的手環有綁定模式,肖琦乍一聽,還以為自己聽錯:“什麼?”
回去?
這馬上就要到終點了,明沉說要回去?
“刑幽不見了。”眼前仍未出現悉影,明沉皺起眉。
肖琦頓時明白問題出在哪兒。
“這路上都有監控,不會走丟,而且真有意外的話,許寒天怎麼會沖到前面來。”連作為隊友的許寒天都沒有發聲,能出什麼事?多半是刑幽爬不,落后了。
理智的勸說仍未撼明沉的決定:“肖琦,如果你輸了,我把紅旗給你。”
作為隊友,他保證不讓肖琦墊底。
但是——
刑幽在后面,他一定會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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