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孟視角1

我以為他沒那麼重要

（一）

程路打電話給我說自己回國了的時候，我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他了。

他是我年時便相識的朋友。

起初也並不喜歡，母親離開後，很長一段時間，家裡都冷清清的，我更習慣一個人待著。可他時不時便會來，小時候的他在我看來聒噪得狠，有時被他吵得煩了，我便趕他回去，他也不生氣，下次照樣開開心心地來。

我母親生我時早產，我從小便比同齡人弱，不大喜歡鬧騰，但遇到他那樣和自己完全不同格的，一開始覺得煩，時間久了，竟然覺得也能忍，就這樣，和他做了朋友。

上了大學之後，他藉著酒醉半真半假地同我表白。

我初中時便發現自己喜同，不過在我看來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的父親生風流，男的的，葷素不忌，要不是孟家同各有些，那些年他的風流韻事怕是要滿街跑。

我母親就是被他那些人死的，一心想要專的丈夫，偏偏嫁了個多的種。

我看著程路眼睛，他假裝醉醺醺的樣子，眼睛裡的忐忑和期待卻騙不了人。答應他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不他——除了母親，我沒有在意過什麼人。

當時的我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上誰，我不相信，也不相信婚姻。如果要選一個人陪伴自己，那程路是不錯的選擇。

我不太擅長理一段關係，如果程路有什麼需求，我一定盡努力配合。我知道，當時和我們相的同學朋友都覺得我對他寵至深。但程路本人卻越來越怪，他常常要挑釁我，故意惹我生氣，我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麼，只能在他生氣是盡量避開。

大四快結束的時候，他和我提出分手，我覺得鬆了一口氣。前幾個月他得知我有一位婚約對像時，在我面前歇斯底里地吵鬧了一番。當時我就預到了這一刻。後來他去了國，從此我們不再有過任何聯繫。

之後幾年我慢慢接管了家裡的公司，邊也陸陸續續有過不人，可惜都不能長久。荒唐過一段時間後，心思便也淡了。

再之後遇見宜臻，他我連累了傷。我原本對他毫無印象，還是邊助理提醒之下，才空去醫院探一番。他生得漂亮，上帶著一書生氣，同我說話的時候臉紅紅的。之後有一天陳助理說他要請我吃飯，我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天在病房裡他的樣子，便點頭答應了。

我以為他會迂迴一些，沒想到吃第一頓飯便提出了那樣的要求。說完後一副驚的樣子，彷彿提出無理請求的人不是他而是我。我沒有馬上給他答覆，這些年來我邊的人斷斷續續總是會有，但像他這樣行事的倒是沒見過。

那天的一頓飯，我看著他戰戰兢兢的樣子，吃得倒是頗為愉快。最後離開的時候我告訴他，我會考慮一下。

回去之後我給陳助理打了一個電話，請他去調查一下，我總不能留一個不明不白的人在邊。

沒多久，我就把他接到了自己暫住的公寓。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想過要和他在一起多久，也許是他不了先走，也許是我不耐煩了，想著最多半年十個月。等我意識到過了一年的時候，已經慢慢習慣了有他在邊。後來到了第二年、第三年，我覺得這樣子的生活也不錯。我的工作經常需要出差，每次回家的時候總有人在等著自己，我漸漸喜歡上了那種覺。

（二）

我赴了程路的約。

他比從前許多，我聽著他回憶我們過去的點滴，並無多慨。回憶過去是失敗者的無聊藉。我的一生中，沒什麼值得特別留的人和事，我習慣了一刻不停地向前，從不覺得當下的一刻比曾經差。

飯後，我送程路回酒店，他問起我現在的生活，我想了想，回答他，現在邊有人了。他低下頭去，似乎有些失落。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但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那一段，在我這裡早就過去，現在和他見面，不過是因為我們多年的誼。

當晚回去的路上，一上弦月孤單地掛在夜空中，長長的車流中，想到宜臻還在等我，一顆被程路攪得有些煩躁地心便安定了下來。

回去後他說自己看到我和程路一起用餐，我首先冒出來的不是不快，而是一不知所措，我告訴他，是以前的同學，剛從國外回來。我並不想讓程路的事節外生枝。

他看上去接了，但緒並不是很高。我以為是他工作上遇見了什麼事，我們不是什麼都分，彼此都有工作上的力，他偶爾也會到寫稿的瓶頸期。

第二天程路約了大學時的幾位好友一起吃飯。飯後，他說回國帶的服不對，想讓我陪他買服。他知道我不喜歡，又說自己剛回來，很多地方不悉，還拿出老同學的架子。我看了看時間還早，便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

可是他實在是太拖沓了，不是嫌這件不對，就是嫌那件剪裁不好，逛到第三家店的時候，我有些不耐煩了，便讓店員把他們店這季的新款全都包一件給他送去，他自己喜歡哪件，自己回去慢慢試好了。他一副為難的樣子，我便說，這些服他穿著最合適，而後起去付錢。

我萬萬沒想到，會在那家店裡遇見宜臻，我再遲鈍，也看出了他眼裡的傷心。他和好友在一起，很快就離開了。

我借口有事沒有送程路回去，回到家等了很久，他也沒回來，給他發了短信也沒有回復。當晚我理公務到半夜，他一直沒有回來。我和他在一起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任」。

當時我並不知道他誤會我把他當作程路的替，只覺得大概是我給程路買服的事讓他不快了。不過，為好友買幾件服，並不是什麼大事，他不是那麼不懂事的人，不知他那日為什麼如此在意，一聲招呼也不打就整夜不回。

那時的我並沒有意識到，在他不回來那個夜晚，我的心裡更多的是他不在家的擔心和無奈。我不過把他的反常當作是耍子。

當晚我睡得不好，早上起來先去他好友家接他。

我想，他如果那麼在意，就帶他去多買些東西好了，那天我要趕著去開會，便讓陳助理帶他去。結果他卻上了脾氣，還說出了「程路」的名字。

如果不是刻意調查詢問，他不可能知道程路的名字，這幾年，我是喜歡和他在一起的覺，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可以肆無忌憚地窺探我的私。

我想我的神已經不悅了，他竟然還不知收斂，詢問我一些不知所謂的問題，我以為這麼長的時間，我們之間至能有些默契，看來我還是高估了他。

（三）

我晾了一段時間，沒有去見他，也沒收到他任何消息。

後來再去那公寓的時候，看到他留下的門卡和銀行卡，發現他已經搬走了。一句話都不說就走，我原本以為他是個省事的，沒想到鬧起脾氣來比任何一個都大。

那段時間我緒不佳，書見了我都小心翼翼。我有太多事要做，本不在乎他到底去了哪裡，反倒是陳助理時不時就在我旁邊說些他的事，說他在C市工作。那時正好有個C市的經濟論壇邀請，平常這種邀請直接就推了，不知道那天為什麼到我手上來了。

陳助理說我最近力太大了，不如趁這個機會出去散散心。我看了他一眼，覺得他多管閒事。

到了C市，陳助理說約了和他一起吃飯。我發現，自己是有些期待的。

他剛出現在酒店門口的時候，我就看見了，有一段時間沒見，他瘦了，臉看著也不好。

看他那樣，我想，待會跟他好好說，結果他一開口就是「孟先生」。我從沒發現他這麼會氣人，剛在一起的時候，他膽怯又喜悅地我「晉」的樣子我還沒忘記，現在就生份到要「孟先生」了。

我還沒開口，他又遇見了我不認識的朋友，對方問我是誰，他說是「朋友」。

呵，我倒是沒見過有長年睡在一張床上還做`的朋友。

可惡的是，他還承認那個「鍾意」的是他喜歡的類型。我就沒見過他這樣的，就不能說句好話嗎，敢他這一晚上就是想氣飽我。後來飯也沒吃幾口，哪裡吃得下，都是陳助理出的餿主意，見了還不如不見。

隔了幾天知道那個「鍾意」是公司旗下一款產品的下個代言人，我看著他的臉不爽，底下的人換一個。我平常很關注這些，負責的人聽到指示戰戰兢兢地到辦公室來詢問，我才發現自己竟然因為生他的氣而影響了工作上的決定。

（四）

換季的時候正好趕上公司的忙碌期，我冒了。

那天我睡在公司的沙發上掛點滴，他剛出現的時候，我以為是自己做夢。那段時間，我睡眠很，睡著的時候，偶爾夢見他在公寓裡走，不時停下來同我笑笑、說話。夢醒過來，我就不記得他說什麼了，也不知道他當時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更不明白，他現在怎麼就這麼難說話。

結果這次做夢的時間特別短，他很快就要走，我出手臂拉住他，發現手中的特別真實，手掌之下分明到了熱熱的溫，才敢確定這不是夢。

他也不像夢裡那樣總是笑著，一張臉帶著傷心，我多說幾句，他就抱怨，怪我不和他說起自己的家庭和工作，怪我不帶他去見朋友。

我帶他見過我的朋友的，但那次回來之後他明顯緒不好。

這樣的聚會我本來就不熱衷，他去了也不愉快，後來我大部分都回絕了，偶爾去了也就坐一會兒，很快便離開。至於我的家庭和工作，前者無話可說，後者不可說太多。我的生活其實很枯燥，相比說起自己，我更喜歡聽他說。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介意這些事，還來不及解釋，老宅那邊卻來了人。

自從我接管了公司之後，我父親便閒了下來，他年輕時荒唐得很，年級大了開始推崇修養，但上還是落下了不病。我不能不管他，只能放宜臻先離開。

從老宅出來的路上，陳助理說起宜臻來看我的時候，神張。我想起當時睜開眼睛看到他坐在一旁看著自己的樣子。他雖然上不饒人，還是在乎我的。得出這個結論後，我的心裡舒服多了。

等冒好了，我去他家裡找他，結果卻看到他和那個齊躍的朋友摟摟抱抱，還親他的臉，還他「寶貝」，完全當我是個不存在的。

要不是看在是他的朋友，我早就揍過去了。

他喝了不酒，在那邊手忙腳地按碼，臉蛋紅紅的，看著可極了。我不自地從後面抱住他，他告訴我碼是我的生日，我想把他抱回家去。

進屋後，我原本想和他好好說說，結果他又問我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什麼做「因為我和某個人特別像」？莫非他這段時間糾結的就是這些？

後來他讓我在他和程路之間做一個選擇，簡直荒唐。我和程路之間那點事，他心裡是過不去了？我不知道他從哪裡知道我和程路之間的事，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就是抓著不放。我是喜歡他，但他如果一直這麼小心眼，我也消不起。

（五）

程路回國開了一家館，他之前約了我很多次，被我拒絕之後消停了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