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站起來往外走，他住我，雙手抓住了被子，「你要走了嗎？」

我猶豫的時間可能有點長，連護士都轉頭奇怪地看著我，只好笑笑說：「我先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你。」

他的表有了一波，很快恢復，難得出微笑，「好的。」

我走出病房，陳助理還等在外面。

他迎了上來，「方先生……」

「我先走了，我的行李？」

「司機還在樓下，讓他送您走吧。」

我沒有拒絕，來一趟醫院，比在外旅行還要累。等回到家，我什麼也不想做，一個人獨自躺在沙發發了很久的呆。

我的腦海中各種回憶錯出現，最後腦海裡浮現了離開時他的表。煩躁地頭髮，起收拾行李。

第二天醒過來已經是下午，刷牙的時候看著鏡子裡一臉呆滯的自己，差點把牙膏泡沫吞下去。

懶得，點了一份外賣，順便點開微信看看大家的狀態，卻發現早上的時候孟晉給我發了微信，是一份醫院的早餐，一碗白粥，幾份小菜，看上去頗為緻，但吃的人給出的評價卻是「難吃」。

還有陳助理一個小時前給我發的短信，說他況比昨天好多了，但是胃口還是不好，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

我把手機扔到一旁，當作沒看到。

如栩知道我回來了，晚上約我吃飯，挑了他最的麻辣火鍋。

「你這出去玩幾天，怎麼不見滋潤，反而更頹廢了？」

我怎麼跟他說，出去玩了這麼久最想忘記的人剛回來的第一晚就見到了，還害得自己睡不好，只好以「倒時差」敷衍過去了。

「不過你這個樣子，走頹廢文藝路線，肯定有不人喜歡。」如栩一邊涮著羊一邊朝我笑。

我打斷他的胡思想，「在我上打什麼七八糟的主意。」

他夾起羊蘸了蘸醬料，」好啦，知道你潔自好啦，真是的，又不是一定要做什麼，可以先認識一下嘛！「

吃完飯後，我把他送回了家，順便把給他買的禮送給了他。

往家裡開的路上，等紅綠燈時，轉頭看見一家連鎖粥鋪，不由自主地想起今早收到的微信。

直到後面的車輛按喇叭催促，我連忙啟，開出一段距離後還是打了個彎返回。

我提著粥到醫院的時候，被醫院大廳的燈照得清醒起來。

我這是幹什麼？且不說人家可能早就吃過了飯，就是想吃，什麼樣的吃不到？

往前的步伐就停了下來，覺得自己太荒唐，想要回家。

後卻傳來驚喜的聲音，陳助理小跑上來，看了看我，」方先生，您來看孟總嗎？「

被他用期待的目看著，我進退兩難，只能點了點頭。

到病房前的時候，陳助理讓我等一等，自己先帶著文件走了進去。很快，他便出來了，笑瞇瞇地對我說：」方先生，孟總還沒吃飯呢，您來得正好，您帶的東西，他肯定喜歡吃。「

我敲了敲門，進了病房，見孟晉已經坐了起來，看著門口的方向。

我走上前去，把打包的粥放到小桌板上，「潘記的素粥，吃嗎？「

他眼睛亮亮的，點了點頭。我把外賣拆好，等著他吃完。

粥包得嚴實，一路上過來還是燙的，他吃的第一口，似乎被燙到了，吸了一口氣。

」小心點，喝點水吧。「

」要是吃得下它們家的，以後就讓助理去買。「

本來還在埋頭吃的人抬起頭看著我，表不是很高興。

」看著我做什麼？「

」好看。「

我原本也沒想他能回答，反而被他這回答弄愣了，過了好久才說：」你太太呢，你生病了，不來照顧嗎？「

他又深深看了我一眼，」我又沒結婚，哪裡來的太太？「

「柳小姐不要你了？那你豈不是虧大了。」

他好像瞪了我一眼，「是我悔婚的。」

我看著他空空的左手無名指，」你是不是傻了？「

」你說誰呢！「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病房裡突然安靜了下來。

他了碗裡的粥，」你……「

」我有男朋友了，你知道吧？「

他的表變得難以置信，而後變得蒼白，直直地盯著我，沒有再開口。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樣說，但是就那樣說出了口，我怕自己不說的話，況會變得更糟糕。

」是我在國外的時候認識的，他對我很好，和你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和他在一起之後，我才知道自己真正喜歡的是……「

」別說了。「

他的聲音有些低啞，燈下看過去，眼角似有淚閃過，但等他抬起頭來的時候，眼底平靜無波。

我默默合上了。

過了很久以後，他閉上了眼睛，慢慢開口說：」我累了，你走吧。「

」哦，好的。「

我站起，覺得今晚說的話，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期，我了，想要告訴他剛才是開玩笑的，但又不知道如何說出口了。

我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後的人問：「你跟他在一起，幸福嗎？」

我的心裡突然有些難過，但還是點了點頭，快速打開門離開。

我坐到車裡，有種悵然若失的覺。

拿出手機，給遠方的齊躍打了一個電話。他可能還在應酬，換了一個地方才說話。

」我撒了一個謊。「

齊躍在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有時候撒謊，是我們保護自己的本能。也有時候，是我們逃避自己的怯弱。你是哪一種，宜臻？「

我不知道。

但我想，我應該不會再見到孟晉了，如果忽略暫時的悶和偶爾的出神的話，應該是好事吧。

其實，再見他的時間比我預想的短很多。

斯齊要來參加學會議，家裡托他帶了點東西給我。

我們約了一個午餐的時間，趁他會議空閒，在旁邊的酒店餐廳見面。

如果忽略母親曾想把他介紹給我這一點，斯齊是個很好相的人。他健談，上帶著年輕人的活潑朝氣，還有一份難得的，也難怪母親喜歡他。

吃飯時，他說了幾件父親在學校期間的趣事。

我離家太久，反而只能從他的學生那裡知道他的一些況了。

」宜臻，你認識那邊那個人嗎？「

我順著斯齊的目看去，正看到孟晉的影，一幫人簇擁著他，從門前走過去。我想起來，這家酒店是睿集團旗下的產業。

」誰？怎麼了？「

」我看到他好像在看你。算了，應該是看錯了。「

之後的聊天就有些漫不經心，所幸斯齊要回去參加下午的會議，不宜久留，便走了。

沒想到幾天後竟然接到了他的電話。

等我趕到派出所的時候，斯齊和他的同伴臉上還是一臉怒氣，他們臉上多多都掛了彩。尤其是斯齊，看得出打的人下手很重。

他上前一步解釋說：「宜臻，實在不好意思，但在這裡，我只認識你，只能麻煩你了。」

」沒關係，這是怎麼回事？「

斯齊的同伴指著另一邊的人，怒氣沖沖，」你問他！這個瘋子，一上來就打人！「

我這才看到隔了幾米的椅子還坐了一人，那人也好不到哪去，臉上上都帶著傷。

我從來沒想過他竟然會打架。

我走到他面前，他顯然也看到了我，撇撇，」這就是你要的』幸福『？「

我轉頭看向斯齊和他的同伴，兩人雖然沒有過分的舉，但從舉止神態上還是很容易看出來關係不一般。

我在心裡歎了一口氣，「他又不是我男朋友，跟我的』幸福『有什麼關係？你平時不是很聰明嗎，怎麼不瞭解清楚就手呢？」

孟晉顯然愣住了，我俯下`去，聞到他上的酒味，「才剛出院，你就一個人跑出去喝酒？嫌命太長？」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管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