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在醫院裡養了一個月，才終於回到了家。

期間，劇組的同事來看我，表達了問。

負責場地佈置的人慣常就有工減料的病，但礙於是監製的親戚，而且平時不到位的也都是一些小地方，所以大家一般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已經被開除。

幾個月，時間匆匆流過，之前完結的小說出版開售了，編輯問我是否願意辦簽售會。

其實之前他也有問過，但我都拒絕了。

所以這次答應的時候，明顯覺他有些吃驚，不過很快就高高興興地跟我商量起簽售地點的事。

我倒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只是想要對生活做一點改變。

編輯初步商定了幾個地方，又在微博上詢問了書迷的意見，最後確定了這次辦簽售的六個地方。

畢竟是第一次面對自己的讀者，在第一場簽售的前一夜，竟然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開始創作的心。

如栩以前評價，說我是一個彆扭的人。

以前我不承認，自認是一個很好相的人。但現在倒是覺得，他說的沒錯。平時裝得對很多事都不在意，其實不是不在意，而是害怕面對。

那還不如就告訴自己毫不在意，也好過最後讓自己失。

簽售會也不大，但來的讀者比我想像中要多很多。

羅編輯在我旁笑笑，「方老師，有很多讀者都是連夜從外地來的，您可比自己想得要歡迎多了。」

看著外面已經排起的長隊，我心裡的不安反倒是慢慢平靜下來，在主持人的介紹下走了出去。

那天的一切事後回想有些恍惚，我只記得自己簽了一本又一本自己出版的小說，離開的時候，還有人等在一旁送我走。

在回程的車上，羅編輯笑呵呵地把微博上的反饋給我看。

因為之前叮囑過不要拍照片上傳，所以上面都是一些簽名的圖片。□「您看這位，怪不得大大從來不面，不然我們都只關注他的值不看他的作品了，啊啊啊，我要變腦殘了！

「方老師，都很喜歡您呢！」

之後的幾場簽售都很順利，最後一場是在本市。

我已經可以練地和讀者互，滿足他們一些簽名之外的要求。

不過那天來的人確實比之前都要多，我簽到後來覺自己的手已經陷了一種機械勞的麻木狀態。最後一個人上來，我在心裡深深歎了一口氣，「你好，請問要寫什麼嗎？」

「你最近好嗎？」

「寫』你最近好嗎？』」我有些奇怪地抬起頭來，呆住了。

我很見他在外面穿休閒服的樣子。

站在我面前的人，穿著簡單的子和T恤，戴了一個口罩。

剛才聲音悶悶的，我沒有聽出來。

但看到他的樣子，我怎麼可能認不出。

「我好的。你呢？」

我還沒來得及聽他的回答，後面的工作人員就上來提醒催促了，我匆忙給他的書籤了名，就看著他被工作人員領著往旁邊走去。

往日裡眾人圍繞的一個人，現在有些不知所措地跟在工作人員後面，還時不時地回頭，不知怎地，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可。

至於他為什麼會來我的簽售會？

栩栩：還能是為什麼？

躍躍：這還用問嗎？

臻臻：所以你們覺得是為什麼？

栩栩：這種跟前任分手才發現對方是自己的真，不食人間煙火的霸道總裁浪子回頭化呆萌忠犬的劇你作為一個作家難道不應該比我們更悉嗎？

臻臻：額……

臻臻：你們想多了

躍躍：其實仔細想想，也有可能是對方真突然診斷出了重病剛好你又是型匹配者，他才忍辱負重想要你出手相助，準備以相許換取人下半生的幸福。

臻臻：……兩位大佬，考慮出書嗎？

臻臻：能不能認真幫我分析一下！

沒等到兩位好友幫我分析，已經結束了簽售的收尾工作。

我和編輯一起離開，門口還有一些沒走的書迷，又跟他們聊了幾句。

突然聽到旁邊有人說：「哇，好帥。」

一群孩子，聽到「帥」這個字哪裡忍得住，紛紛轉去看。

書店對面，停了一輛賓利，剛才還戴著口罩的那位，現在口罩已經摘下來了，正低著頭煙，看上去是有些，頹廢又『。

忽然心裡有些難過。

他正好抬起頭看過來，朝我們這邊笑了一下，掐了煙走了過來。

我有些煩躁地問羅編輯：「羅編輯，我們的車還沒到嗎？」

「啊，快、快了。」

「臻臻 ，你們去哪，我送你們。」

他一走近，邊的其他人都退開了。我別開臉不想看他，「出版社有車接送，不勞煩了。」

」額，那個，方老師，社裡的車子好像半路出了故障……」

我有些不開心地瞪著孟晉，都是他，一來就沒好事。

他臉上有些落寞的表還沒收去，看著我有些愣，倒是馬上說：「我就送送你們，好不好？」

我和羅編輯跟著他上車的時候，還聽到後面傳來孩們嘰嘰喳喳興的說話聲。

我簽售的書店到出版社再到我家，是很長的一段路，也不知道平日裡扶個杯子都嫌浪費時間的人哪來的這樣的力。

車開到半路的時候，迷迷糊糊地，我睡著了。

等到醒過來時，看到孟晉的臉近在咫尺。

他顯然有些嚇到，退了回去，「想幫你解一下安全帶。」

可能是車裡空氣太悶了，他的臉有點紅，我把車窗稍稍搖下來一點，發現已經到了自己家樓下。

「我睡了很久嗎？」

「沒有，我也剛開到。」他停頓了一會兒，「你工作太累了，好好休息。」

我搖了搖自己的腦袋，覺得世界有些恍惚，這個人是誰？他本就不是我原先認識的孟晉啊。

「今天謝謝你了，但是，我們還是不要再見了。」

我打開車門想要走。

「臻臻，做普通朋友，也不行嗎？」

他坐在駕駛座上看著我，眼神明亮，表真摯，竟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錯覺。

我笑著下車，「孟先生，現在這樣可不適合你，我還是比較習慣坐在車後面穿西裝的你。而且，誰告訴你，分手了的還能做朋友的？不要再見了。」

我沒有再回頭，一步不停地回到了家裡。

在家裡煮了麵條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後坐在電視機前看節目。微信群裡如栩和齊躍還在閒聊，我看了一會兒，想摻和幾句，不知為什麼，又想起如栩的話來。

心裡想著應該不可能吧，但還是走到窗前往樓下看去。

空空如也。

有點丟人。

這天晚上被白天的事弄得有些失眠，一直到後半夜才睡，結果一大半就被對門的人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