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那天回到家後洗了澡、吹了頭髮，因為喝了酒又下了水的關係，很快就睡著了。

我以為自己會很傷心，結果連冒都不曾降臨。

可能本來就知道是不該有的念頭，在期待的同時早就默默在心裡告訴了自己「不可能」。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一個人。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孟晉閉著眼睛，翻把我倒，「別吵，再睡會兒。」

我用力掙扎，終於把他吵醒了，睡眼朦朧地坐起來，「怎麼不多睡會兒？」

我跳下床看著他，「我昨晚說得不夠清楚嗎？」

他拿起床頭的眼鏡，抬頭看著我，「你最近怎麼了？」

「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別過頭，不想看他。

「說在一起的是你，說要分手的也是你。宜臻，你把我當什麼了？」

我才想問問他，把我當了什麼。不過，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你不去看看程路嗎？」

他皺著眉頭，「如果你是因為昨天的事生氣……」

「我沒有生氣。」我有什麼資格生氣啊。

孟晉還想再說什麼，正好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我一眼，到臺接起了電話。

可惜我眼力太好，看到了一個「程」字。

果然，等他打完電話出來，就要離開了。

臨出門前他言又止，最後抱了抱我，「晚上一起吃飯。」

我不在乎他的打算是什麼，隨後約如栩一起吃飯，結果正好上他出差。在通訊錄裡看來看去，最後給鍾意發了一個微信，問他有沒有空。

礙於鍾意的份，最後由他選了一家蔽很好的餐館。

從進門到用餐，一路上看到了好幾個眼的明星。

「太神奇了。」

「為什麼？」鍾意剛剛工作完，妝容都沒卸，被他看一眼，我都有點臉紅心跳。

「沒想到自己的同學會為明星。」

「對你來說，我很特別嗎？」

「其實也還好，只要想到你是鍾茂盛，就好了。」

鍾意笑笑，給我推薦了幾個招牌菜，便跟我聊起了他正在拍的電視劇的八卦。

「你和我說這麼多，沒有關係嗎？」

「你會說出去嗎？」

「不會不會！」

「那不就行了。」他放下酒杯，湊近，「但是，你今天究竟是為什麼要約我吃飯？還一直心不在焉的樣子。」

「我……我嗎？就是覺得一個人待在家裡太久了。」

「沒說實話。不過無所謂，你煩惱的時候能想到我，我很開心。」

最後是坐鐘意助理的車回去的，我打開車門，要離開的時候，被鍾意住了。

「方宜臻……」

「怎麼了？」

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看到鍾意湊近放大的臉，然後突然有一大力把我拉開。

「你怎麼在這裡？」

不知道是不是天的原因，孟晉的臉黑得嚇人，他沒有理會我，直直看向鍾意的方向。

鍾意倒也自然，整理了一下服，從車裡走出來。

「孟先生，又見面了。」

我怕他們會出什麼事，畢竟鍾意在孟晉手上討不到好，連忙上去拉住他的手臂，「孟……孟先生，你有什麼事和我說吧。鍾意，你先回去吧！」

「你我孟先生？」

「鍾意，你先走吧。」

「你就這麼護著他？」

好在鍾意也沒太糾纏，先走了。

我放開他的手臂，往回走，又被用力拉住。

路燈下，孟晉的表有點兇，又似乎帶著點委屈，大概是我眼花了。

「我早上說過……」

「孟先生，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但我之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分手了。」

那一瞬間，著手臂的力量又加重了，疼得我出聲。

他放開了手，「你到底是哪裡不滿意了？」

我沒有什麼不滿意的，之前是我太天真，不知道為什麼被眷顧，不知道為什麼可以待在你邊。

現在知道了，覺得那個原因太難堪了，覺得那樣的自己太難看了。

我很捨不得，但也下定決心要離開。

「孟先生，如果之前的種種，我說得還不夠清楚，那我可以再說一次，我們分手吧！」

你心的程路回來了，他的心裡也著你。

在你不再需要我之前，我選擇自己先走。

「你真是……方宜臻，你很好！」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孟晉不再糾纏，轉離開了。

曾經我無數次看著他離家的影，這一次，怕是最後一次了。

許是燈太刺眼了，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越抹越多，越抹越多。

那個晚上不知道是怎麼過去的，總之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兩隻眼睛都腫了，如栩約我吃飯也拒絕了。

那之後大概過了一個月，有一天陳助理突然打電話給我。

「方先生，請問您現在方便嗎？孟先生他，出了一點事。」

等我趕到醫院的時候，陳助理正神焦急地在大廳等我。

「方先生，您能來真是太好了！」

他帶著我到了病房門口，「已經燒了三天了，一直不想吃東西。」

這人看著強大無比，其實因為長年勞累，不就生病，生病後脾氣還臭的不行，一般人真是招架不住。

「我應該也幫不上什麼忙，程路先生沒來嗎？」

「我不清楚程先生的事。您放心，肯定有用的，您就去看看他吧！」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

病房裡很安靜，旁邊的桌子上還有一些辦公的文件，躺在床上的人聽到聲響後沒什麼作，只說：「出去吧，我現在誰也不想見。」

我邁出去的步伐只好停了下來，想來陳助理可能病急投醫了，人家本就不想見我。

我準備走的時候，病床上的人卻坐了起來，「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嗎？」

「我想，你可能不想見到我。」

孟晉難得出了一個笑容，卻讓人覺得有些難過，「是啊，一點都不想見到你。」

「那……祝你早日康復，我不打擾了。」

我轉走了出去，卻聽到屋傳來重落地的聲音，趕返回屋，只見屋的床頭櫃上的花瓶摔碎了。

「怎麼了，你沒事吧？」

我走上前去，也不管他喜歡不喜歡了，拿起他的手臂看了看。

果然，掛吊瓶的那隻手都出了，我正想按鈴請護士來，病房的門就並打開了，「晉，你看我帶了什麼？」

是程路。

我放下了他的手，覺得自己很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