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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占深情》第16章

——

兩人間的對視很短暫, 可棠寧卻像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曾經在京城念大學時,幻想過自己跟程懷恕重逢的場景。

然而從來沒有一個場景能復制當下的時刻。

五年。

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只是長會催著人往前走。

誰都不可能永遠活在過去。

棠寧也是一樣,有時候會想起程懷恕, 甚至聯想到某個時刻他是不是正在出任務、會不會很危險, 但有一點, 那就是從來沒放棄過在自己的路上果果前行。

十六七歲時,的夢想是為一個追逐榮的人。

現在,如果不再追逐榮, 而是自己也能獨當一面為榮, 似乎也不錯。

演出團報幕的小董催促完后, 一見到程懷恕的面孔,立刻規規矩矩地敬了個軍禮。

小董客套道:“程校, 您怎麼有空到我們后臺來了?”

程懷恕著了一空軍秋季常服里的冷藍軍襯和西

襯衫括,下擺全扎進去, 整個人瞧著清冷凜冽。

加之男人肩線流暢, 往那兒在一站就有不怒自威的氣場。

程懷恕話音淡淡的:“隨便看看。”

回這話時, 他五棱角分明, 表并沒有因為小董的套近乎幾分。

前面一組表演獨唱軍歌的已經把話筒架子撤了, 舞臺空空, 留了足夠的場地給后面的獨舞。

棠寧聽見了報幕,用手探了下額頭, 還是滾燙的。

沒辦法,表演順序已經到了,就算是趕鴨子上架,倒也是要倒在舞臺上的。

從后臺右側的樓梯走上去, 只留了個纖弱易折的背影給臺下。

看到棠寧上臺,程懷恕眼眸微瞇,漫不經心地問了句:“什麼時候過來軍分區演出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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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董還一頭霧水:“誰?”

“棠寧。”這兩個字從舌尖滾過,陌生又悉的覺泛上心頭。

程懷恕在眼睛恢復后,看過那一張兩人在別墅的合照。

那時候的小姑娘水靈靈的,臉頰還帶著稚氣未的嬰兒,現在出落的愈發清瘦。

尤其是穿上那一薄紗舞后,蝴蝶骨都約可見。

小董恍然,介紹說:“啊剛來演出團不久,從京城舞蹈學院畢業的,舞跳的沒的說......”

又想起程懷恕難得主問起演出團的人,小董額角的汗:“也是個新人,如果哪兒做的得罪了程校,別計較就行。”

沒得罪我。”程懷恕起眼皮,弧度寡淡,接著就從后臺離開了。

小董在程懷恕回到觀眾席才一拍腦袋明白了,棠寧既然沒得罪程懷恕,那就肯定是程懷恕托人照顧的對象啊。

沒想到小姑娘年紀輕輕,看著單純無害的,背景還深。

程懷恕回到給他預留的位置上,這個視角能清晰地看見舞臺上的全景。

臺上,古典樂如流水淙淙,音符傾瀉而出。

棠寧的這一水袖舞蹈服純凈不染,隨著舞蹈的作,腰肢纖,薄紗朦朧,在舞臺上的掌握簡直可以說是游刃有余

隨著音樂的節奏變急,逐漸從背對著轉向面對臺下。

臺下男兵們的眼睛全盯著的表演一的,一直到轉過,起哄聲愈發震耳聾。

暈染在四周,讓棠寧起舞的作瞬間多了幾分仙氣飄渺的覺。

坐在程懷恕旁邊的是幾個新兵,沒控制住小聲議論起來。

“跳的是真的,心都給跳化了......”

“那腰估計一只手就可以攬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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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也很漂亮啊,比文工團的還好看。”

“......”

這群新兵蛋子一激起來就什麼夸贊的詞兒都往蹦,一字不落地全落在他耳朵里。

程懷恕全程一言不發,眼神澄澈如湖面,看上去清心寡的不行。

中途有新兵按捺不住,想找程懷恕調侃幾句,結果被旁邊的人拉住了,使了個眼讓人別往槍|口上

總而言之,他現在氣場低,看著就不好惹。

神》的最后全是幾個高難度的作,臺上的小姑娘一點兒不打怵,素擺紛飛,忍著高燒的難撐了下來。

程懷恕用舌尖定了下上顎,玩味地笑了笑。

沒想到,記憶里還是只會乎乎喊他“小叔叔老壞蛋”的小姑娘,五年未見,上的靈鮮活勁兒還在。

一曲終了,棠寧定格在側轉作,仰著細白的脖頸,真真是白的晃眼。

這支舞一點兒沒出錯,是自排練以來棠寧跳得最滿意的一次。

就是一跳完,胃里的灼熱就更明顯了。

棠寧忙不迭轉過去下臺,還發著燒,紅,額角也汗涔涔的。

從供應的地方拿了瓶礦泉水,咕咚咕咚小灌了兩口,口干的覺終于有所緩解。

之后棠寧便待在后臺休息,也不用張接下來會不會有什麼變況,所以兒就沒把臨時被換節目位置這事兒放在心里。

夏桃遞給了兩張紙巾,撇了撇道:“寧寧,你剛上臺的時候,我才知道是秦瀟瀟把你跟的上場位置給臨時調換了。”

棠寧接過紙巾道謝,仔細拭著臉頰上汨汨的汗珠。

秦瀟瀟是高中舞蹈老師秦玉真的兒,秦玉真對學生標準苛刻,培養出來繼承自己缽的兒卻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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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剛進演出團,就搞過多次特殊待遇,夏桃很是看不慣秦瀟瀟的作風。

棠寧輕咳了幾聲,看著后臺人來人往人多口雜,就把人拉出去講話:“小夏......秦瀟瀟為什麼要臨時換位置?”

“還能因為什麼?”夏桃沒好氣地說,“軸舞臺圖表現唄,臺下那麼多未婚、沒朋友的,總得釣上一個啊。”

“哦對,據說來之前,好像就有目標了。”

夏桃回憶著:“好像就是這里空軍軍分區里的程校吧,他就在臺下,兩杠一星的那個。”

棠寧眼皮一跳,想想還真是冤家路窄,怎麼今晚所有的話題都逃不過“程懷恕”這三個字。

......

繼棠寧的獨舞節目后,下一個合唱節目則顯得乏善可陳。

一直到最后一個秦瀟瀟的舞蹈表演,臺下的氛圍才稍微活躍了些。

程懷恕旁邊兩個新兵又做起了男人眼中對古典舞的點評。

“漂亮是漂亮,就是沒上一個舞蹈節目有韻味。”

“看過這一個可能就忘了,上一個我估計今晚做夢還能夢見呢......”

“你這是思春了吧——”

隨著秦瀟瀟的表演落幕,整個演出團的問演出宣告圓滿結束。

程懷恕從座位上起,昂了下下,說了今晚演出以來的第一句話:“你們兩晚上跑圈,孟亞松給你們計數。”

兩個新兵雖然疑,但也咬著腮幫子回答說明白。

畢竟,在部隊里只有服從,沒有為什麼。

等到程懷恕走遠,兩人才面面相覷,得出來了一個結論——

他們的程隊長今晚心不太好。

所以只能拿他們兩開涮了,除了自認倒霉沒什麼好說的。

今晚的問演出結束,演出團的人還在后臺收拾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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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瀟瀟沒換下舞蹈服,往上套了件呢子大就著急地攔下面前的男人。

面容俏,言又止的,自認就沒有想追追不上的人。

程懷恕略一挑眉,等著開口,看到底能有什麼事兒。

秦瀟瀟來之前就了程懷恕的底。

現任空降兵突擊隊隊長,二十八歲就位至校,曾在國外的比武比賽里功拿下為數不都的榮耀勛章,是當年唯一獲得這類勛章的中國軍人。

“聽說程校還是單,不知道近期有沒有談或結婚的打算?”秦瀟瀟出一個探究的笑容,不自在地往耳后挽著頭發。

“不好意思。”程懷恕的眼神冷如刀刃,一瞥過去,簡直令人心

他冷淡道:“沒興趣。”

說完,他沒什麼留地離開了,臂彎還搭著藍的軍裝外套。

程懷恕的那句“沒興趣”很耐人尋味。

不知道是指對談結婚這事兒,還是指的對沒興趣?

抑或是兩者皆有?

秦瀟瀟呆愣在原地,又氣憤又委屈,臉上的表更是五味雜陳。

從后臺出來的夏桃目睹了一切,跑回去跟棠寧講述著看到的場景,語氣里充斥的盡是幸災樂禍。

居然也能看到秦瀟瀟吃癟的一天。

夏桃不吝夸贊道:“看來這位程校是妥妥的鋼鐵直男、鑒婊專家啊,不知道之后什麼樣的孩子才能的了他的眼......”

聽到這里,棠寧有些許出神,又吐納著呼吸努力振作神。

也是,程懷恕找誰談、結婚,跟又有什麼關系?!

演出團的人往后臺里探了探腦袋,喊了聲:“棠寧,有人找。”

夏桃拿手臂捅了捅的腰際,笑瞇瞇地說:“抓機會喲,我就先走啦。”

棠寧心頭涌上不好的預,張了張,到底沒說出挽留夏桃跟一起走的話。

此時,問演出的場子已經散了,三三兩兩的新兵相約去籃球場放松,既青春也熱

已經換下跳舞穿的水袖舞了,風長至膝蓋,可是還是不抗凍。

從演出廳一出來,千萬縷的寒意就在小間游走。

棠寧牙齒打了個,又扣著背包上的鏈子來緩解的不適。

“棠寧。”后的人聲音,跟記憶中的逐漸重疊在一起。

心緒全了,想到的當即居然是逃避。

于是在接下來的路段中,棠寧直接裝作沒聽見,彎彎繞繞埋頭向前走。

但營部里一點兒都不,一不留神就走到了一條沒人的通道。

程懷恕長微邁,明明有機會繞到面前堵路,卻偏偏極有耐心,亦步亦趨地跟著

他當然看出來了,小姑娘不可能沒聽到自己喊的聲音,而是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在躲他。

棠寧覺到自己迷路了,腳步滯留在原地。

后,程懷恕單手抄兜,很地輕笑了聲。

男人一把把住了著的手腕,沒有拖泥帶水地就給摁到了墻上。

這樣的姿勢有點兒難為

程懷恕比高上不影全傾覆下來,擋住了眼前唯一的亮。

的雙手正被他反剪著置于腦袋上方,男間力量懸殊太大,他只用一只手便可讓彈不得。

棠寧慌了神,大氣都不敢出,更沒勇氣跟程懷恕對視。

低眉斂眸,宛若一只到驚嚇的小鹿。

不知怎麼,程懷恕突然想起了看演出時邊那兩個新兵蛋子的評價,什麼“心都給跳化了”、“腰一只手都能攬的過來”.......

他頓時變得心浮氣躁起來。

要掙,程懷恕連給機會的余地都沒有。

腔微震,結滾著:“長大了,不聽叔叔的話了?”

男人的眼神像是黑曜石,只看一眼,就能讓人跌落進深淵,就此淪陷。

棠寧只得用緩兵之計,小聲抗議道:“你疼我了......”

果然,程懷恕一聽見喊疼,沒有猶豫地就松了手。

終于能活雙手,棠寧忽然松了一口氣,往旁邊撤了幾步。

垂著眼皮撒謊道:“對不起,我剛才沒聽見。”

程懷恕饒有興趣地問:“小朋友,見到長輩不喊人?”

他背脊筆,尾音輕揚,兩個極端組合起來意外地勾人。

放在高中的時候,程懷恕就總是用“長輩”這種份來一頭。

四年后,還是得屈從于這樣的份。

棠寧刻意去笑時,眼尾不彎,但角是上揚的,嗓音也甜:“小叔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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