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輝聲如洪鐘,別說鬼,我聽的都是心里一震。
語畢,向麗麗的房間就躥出一道紅,接著那紅沒有下樓,而是攀附在二樓的欄桿上,片刻就化為一個人形,這人正是向麗麗。
攀附如同一條蛇一樣整個子攀附在欄桿上,然后腦袋不停地轉,一會兒看看我這邊,一會兒又看看王俊輝的法壇。
王俊輝抖了一下道袍道:“孽畜,我允你一盞茶的時間,講出你心中執念,如不是傷天害理之事,本道會盡力幫你完,而后將你送走,如若不然,本道定你永世不得超生。”
王俊輝的這句話氣勢很足,周圍的氣幾乎都要被他震散了,那攀附在欄桿上的向麗麗,也是被王俊輝的這句話震的有些攀附不住,半拉子耷拉了下來。
向麗麗雙倒勾著欄桿,然后整個子倒掛著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王俊輝。
我能看的出,向麗麗此時眼神里充滿了驚懼之,在害怕,怕王俊輝!
我心里對王俊輝的佩服不由又增加了幾分。
王俊輝看著向麗麗,沒有半點憐憫,而是繼續冷“哼……”一聲道:“還不給本道滾下來!”
王俊輝這一聲怒斥后,讓向麗麗在欄桿上徹底攀附不住,整個子就一下掉到了王俊輝的法壇前面。
同時我就看到向麗麗子卷起來開始瑟瑟發抖,忽然就變得毫無招架之力了。
我咽了下口水,這向麗麗的鬼可是追著我滿街跑的,就這麼被王俊輝降服了,他到底是什麼程度的道士啊?
不等我細想,卷在地上的向麗麗忽然對著王俊輝跪下,然后不停地叩頭,仿佛在乞求王俊輝的寬恕。
王俊輝深吸一口氣道:“念你還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兒,本道可以網開一面,不予追究,不過你盤踞宅,又恐嚇初一,這是何為啊,這是為鬼者所不該為之事。”
向麗麗看了看王俊輝又看了看我,然后“嗚嗚……”了一陣,不過這次王俊輝沒有向我施法,我聽不懂在說什麼。
說完之后向麗麗還向我這邊拜了幾下,像是在給我賠禮道歉。
王俊輝猶豫了一下轉頭對我說:“初一,你出來吧,有話跟你說,是你的房客,在這縣城沒有親人,所以你是和最近的人,這最后一程,你來送吧。”
王俊輝這麼說,我就覺得向麗麗好像是可憐的。
我打開門,然后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從屋里出來,我心里還是擔心向麗麗忽然撲過來,然后掛到我的后背上,那種覺是我這一輩子再也不想會的了。
我走到王俊輝的邊,他了一個指訣,然后對著我的靈門一點說:“好了,你現在可以聽懂的話了,記住,你現在是以親人的份站在這里,只要的要求不是很過分,盡量滿足,明白嗎?”
我“嗯……”了一聲,然后看向跪在那里的向麗麗……
向麗麗在我面前跪著,雖然已經是鬼,可我看著還是有些別扭,就微微把頭向旁邊轉了一下。
這倒不是我假正經,而是我覺得應該給予死者一些尊重。
本來我準備讓向麗麗站起來背對著我說話,王俊輝卻道:“不用了,是鬼,站起來氣太盛,給你說鬼話,怕你是承不住。”
說著王俊輝頓了一下,抖了一下道袍,從桌子旁邊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張黃紙,他隨手撕了幾下,撕出一件服的形狀,然后放在蠟燭上一點,等著那件紙服燒灰燼的時候,他再把道袍對著向麗麗一揮,頓時向麗麗上就多出了一件淺黃的袍子。
不過很快那袍子就由淺黃變了紅。
王俊輝皺皺眉頭道:“你上的戾氣可著實太重,若不是本道親自來,再過幾日,你鬼大增,戾氣大出,怕是就要害人了,那個時候本道就留你不得了。”
聽了王俊輝的話,向麗麗連忙向王俊輝磕頭,同時整理了一下上的紅袍子向著王俊輝道了一句:“謝謝道長恩。”
王俊輝擺擺手道:“好了,你有什麼愿現在就可以跟他說了。”
向麗麗點點頭再看向我,沒說話先是向我磕了幾個頭,我一時有些沒明白怎麼回事兒,拜王俊輝,那是因為王俊輝道法了得,也算從某種程度上救了,可拜我算什麼?
我還是一臉好奇的時候,向麗麗已經拜完了我,然后仰起頭對我說道:“初一,前幾日對不起,我追你,其實并不是想著害你,而是想著你留下來聽我說一些話,可你卻聽不到我的話,一個勁兒地跑,沒辦法我才掛了你的背上,嚇到你,對不起。”
向麗麗在向我道歉,雖然那天是把我嚇的慘,可已經死人,如今又給我道歉了,我自然不會去計較什麼,便道:“沒事兒,都是誤會,咱們房東、房客這麼久了,那點兒誤會不算事兒,不算事兒!”
聽到我的話,向麗麗點了下頭道:“初一,我的事兒你應該知道一些吧,我是一個離過婚的人,我父母死的早,又沒什麼親戚,所以離婚之后,我就一個人來了這縣城做了‘小姐’,不是我想做這一行,而是我要活著。”
“我高中沒讀完就輟學在家,幫著家里種了兩年的地,后來我家包了村里的山坡,搞梯田,那會兒還讓用炸藥破,我父母點背,去看一個啞炮的時候,那炮突然又炸了,他們就那麼沒了。”
“家里剩下我一個人,沒辦法,村里的跟我家沾點親戚的人,就給我說了一個婆家,我也就給嫁了。”
說到這里向麗麗“嗚嗚……”了兩聲,像是在悲泣,只可惜鬼魂有卻無淚。
哭無淚的覺比嚎啕痛哭更難吧。
看著向麗麗,我不由泛起一憐憫,然后下意識問:“后來呢?”
向麗麗繼續道:“我那會兒沒有到結婚的年齡,所以辦了喜事,卻不能登記,也就說我和我丈夫沒有結婚證,開始的時候他對我很好,我覺得自己過的也很幸福,結婚一年多我就給他家里生了一個兒子。”
(本章完)
散發異味的靈車停在了門口,天花板傳來彈珠碰撞的聲音,走廊裡有人來回踱步,隔壁房間好像在切割什麽東西。臥室的門鎖輕輕顫動,衛生間裡水龍頭已經擰緊,卻還是滴答滴答個不停。床底下隱隱約約,似乎有個皮球滾來滾去。一個個沾染水漬的腳印不斷在地板上浮現,正慢慢逼近。凌晨三點,陳歌握著菜刀躲在暖氣片旁邊,手裡的電話剛剛撥通。“房東!這就是你說的晚上有點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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