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載,正德年間,倭寇作,侵陸,福建沿海城鎮逐漸凋敝。
我和吳子謙、陳彥三人一早出發,安排呂伯延暫時負責平倭團練事宜。
一路上我們快馬加鞭,直奔漳州府城,眼見朝廷逃遁,田地荒蕪,百姓稀,整個沿海區域于無政府狀態,破敗形,令人唏噓。
我在大學期間,趁著暑假曾經去過草原游玩,騎過幾次馬。明代馬已經完備,和現代差不多,因此也就很快上手,雖然稱不上多麼嫻,但跑起來趕路還是問題不大的。
一路上我在反復思考,昨天聽了吳子謙的描述,我越發覺得這個佛朗不簡單。他一個歐洲人,有冶煉鑄炮和制造開花彈的技,不遠萬里來到明朝,不求財,不當,卻在擺弄地球儀,其中必有原因。1510年的歐洲,哥倫布剛剛發現洲新大陸,西方對世界的認識還沉浸在教會天圓地方的地心說桎梏之中,此時哥白尼正在醞釀提出日心說,不為教會所容。這個佛朗既然在研究地球儀,想必那就是他的目的,那麼就讓我用初中地理給他來一個顛覆的知識轟炸。
穿過斑駁損毀的城墻,來到漳州城中。倭寇破城之后,只集中力量劫掠了州衙府庫和城的錢莊銀號、豪強富戶,并很快撤走,所以全城百姓得以大部幸存,城中建筑毀壞不多。
這是我第一次進到明代城中,覺除了城中幾條主要街道稍顯寬闊,商鋪集中以外,其他地方和有些城市擁的棚戶區差不多。街上百姓不,熙熙攘攘,但好似都在打包整理,像是要搬家逃難的樣子。
我們穿大路,轉小巷,來到了一僻靜院落,見到了這位佛朗先生。
佛朗其實弗朗西斯,典型的歐洲人面孔,年齡比我大一些,有將近四十歲的樣子,材高挑纖瘦,鼻梁高聳,眼眶深陷,穿歐式的醬紫半長袍,看起來很有智慧的樣子。
我們看到,這位佛朗好像也在打包整理準備搬家,但因為東西實在太多,鋪滿了院子,盡是些書籍、工和模型啥的,雜無章。看到我們來訪,他似乎有些詫異,又有些無奈,似乎再說;怎麼這幫人又來了呢?
因為來到中國已經有些年頭,佛朗語言已經學得差不多了,通流沒有問題。
他有些不耐煩地對吳子謙說到:“你不要白費勁了,我就要搬走了,我不會跟你們去打倭寇的,另請高明吧”。
我接過話來:“聽聞佛朗先生在研究地球儀,居斗室,懷天下,我等佩服。近來我對世界地理頗有心得,可否借先生地球儀一觀?”
佛朗聽我此言,不有些詫異,上下打量我一番,猶豫著把我們讓進屋,自己從室雙手捧出一個籃球大小的木球,固定在一個銀質底座上。
我仔細端詳這個所謂的地球儀。木球顯然被反復挲,被盤得油锃亮,其中大致標注陸海形態,我能看出來的有歐洲、地中海、非洲大陸,阿拉伯半島、波斯灣、南亞次大陸,馬來半島、南海、中國大陸、還有大西洋、洲部分地區。雖然和現代地球儀相比缺失了大量容,大陸比例也相當稚,但就當時的地理知識而言,已然難能可貴。
我不對眼前的這位佛朗先生肅然起敬,進而說道:“先生能認知世界是個球,而且標注了先生從歐洲一路走來的探索航跡,特別是又加上了近年來哥倫布發現的部分洲大陸,實在令人欽佩。對于這個地球儀的未完部分,我來補充給先生看。”
我指著地球儀已標注的圖形說道:“依先生標注,這里是西班牙和葡萄牙,向西過大西洋是北洲大陸。”
“正是!”佛朗有些激了,看著我,期待著接下來的容。
接著,我轉地球儀,對著尚未標注的空白位置說:“先生請看,沿北大陸南下八千公里,繞過南大陸,就可以進太平洋,再由此向西北大約一萬五千公里,斜穿過赤道,就到達了我們這里——漳州!地球全圖即是如此。”
只見佛朗,兩眼放,臉充發紅,雙手抖著,逐一拂過我說的位置。他知道,這樣一來,在我談笑間,地球儀空白部分的主要容已經完了。
就在在吳子謙、陳彥等人看得目瞪口呆之中,我再決定給佛朗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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