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涉江出刀，慢慢在李聽松服上拭干凈，然后回答言銘玉的話：“我來，只是問個人，你說了我就走。”

　言銘玉悲憤加：“你開口相問，我們答你就好，為何要濫殺無辜！”陸涉江挑眉道：“奇怪，江湖什麼時候變用講道理了，不是用實力說話嗎？看來我要重新適應這個江湖了。”

　言銘玉恨道：“你究竟要打聽什麼人？”

　“一個會使飛天縱云的老尼姑，年紀跟你差不多。你們言家堡的飛天縱云不是只傳嫡系子孫麼，我想知道這個老尼姑是誰？”

　飛天縱云？老尼姑？言銘玉茫然思忖，驀然一個俏麗的浮現在腦中，是嗎？當了尼姑？

　陸涉江冷眼盯著言銘玉，見他神微微一變，知他想了起來。只是，言銘玉猶豫半晌，卻搖搖頭：“飛天縱云從來沒有外傳過，你說的尼姑我不知道。”

　陸涉江笑了笑：“言家堡本門共四百六十人，言堡主言銘玉娶一妻三妾，共生有四子兩，孫子輩不分男共有十七個。剛才死了一個，還有十六個。加上徒子徒孫，這剩下的四百五十九人，值不值一個外人的價錢？”

　“你敢！這可是大德朝，河清海晏，朗朗乾坤，你敢殺這麼多人？”“敢不敢可不是皇帝說了算，我說今日死，他們就活不到明朝。可是，言堡主，你敢賭麼？”陸涉江說完，又拉過來一個孩子。

　言銘玉崩潰了：“住手，我說就是了。是峨眉劍派傳人云九娘，三十年前，來言家堡學了這一套輕功就走了，之后再也沒有出現過。你說是尼姑，那一定是回峨眉山去了。”

　亦歡再次踏進了京都。走的時候是慶瑞十四年，回來的時候卻已是太和三年。京都老王府的宅子被文帝賞給了有功之臣，早就不是亦歡時記憶中的模樣。

　亦歡找了間低廉的客棧住下，趁夜去探皇宮。陳利不知道有沒有調任其他職務，高公公肯定是在皇宮院的。

　今夜的皇宮意外的熱鬧非凡，燭火通明，宮侍往來不息。原來文帝欽定了魏國公的嫡孫為皇后，即將大婚，宮里宮外忙一團準備嫁娶之事。

　魏國公祖上隨太祖起事，南征北戰，有從龍之功。太祖定國后，原來的開國功臣有善終，唯獨魏國公戰功赫赫，又自請世代替大德朝鎮守北疆，很得太祖恩寵，被封為一等公爵，世襲五代。到現任的魏國公顧守忠，已經是第四代。顧老公爺年已七旬，生有八子，沒有兒。八子個個都在戰場戊邊，好不容易得了個孫顧瞬華，看得如眼珠子一般，今年剛剛及笄。

　文帝求娶的旨意傳到，顧老公爺臉鐵青，國公府上下也一團。然而第二天，老公爺還是率領兒子們恭恭敬敬的接了圣旨，并讓顧大小姐出來向傳旨的監敬了茶。見顧瞬華果如傳說中的花容月貌，傳旨的孫監也算是松了口氣，高高興興地回轉京都。

　皇宮最深的一棟小院里，黃大正和高大監煮茶。茶葉已被高大監用石磨磨得碎，再用銀勺挖了一點放進青花瓷盞里。黃大笑著：“你這點茶的功夫，恐在京都無人能媲啊。可惜，世人都不知，就我一人用了。”

　高大監也笑：“你就夠了，其他人不配。”

　水慢慢沸了，高大監沖茶盞，拿起竹筅擊打起來。高大監擊拂的手勢不慌不忙，極其優。漸漸，茶湯現出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