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就是別人里的早慧吧,四歲的時候,他就朦朦朧朧曉得為自己打算了,他知道四歲的男孩已經可以被賣到“那種地方”了,他又長得不賴,被賣去那種地方的可能就更大,于是再次被賣的時候,他便使了個心眼兒,說了賣他的人,讓那人把他當孩賣了。
賣孩的價格比男孩起碼高三倍,那人遠遠把他賣了就跑了。
他以為自己大概沒過多久就會被拆穿了,誰知這一裝就是將近六年,也不知道該說是他演得像還是孫家從一開始就沒把他放在心上。
反正,機緣巧合之下,他就了,莫名其妙到了杜家,還被杜家老太太當養媳買了回來。
這麼好的工作絕對不能丟!
咬咬牙,他下定了決心:說什麼也得繼續演下去。
就是杜楠……看了一眼站起來開始“鍛煉”的小胖子,他心里說了聲抱歉:那個……以后我會讓你納妾的。
他在戲文里看到過,招贅的人家如果生不出來娃,主家的夫郎可以再招一個,不過這再招的就不妻主了,而納妾。
想通了解決辦法,他就決定在養媳這條職業規劃上繼續堅定的走下去。
瞅瞅時間差不多,當歸把小家伙們都起來,給他們布置了個抓蟲子的任務,一群人就這樣在草地上一邊走一邊找起蟲子來。
***
上輩子如果不是末世的話,倘若有師專業,只要把這人送進去,一定就沒時間毀滅世界了。
這是天生的師料子啊——一邊撿著蟲子,杜楠一邊想。
特別會寓教于樂,比如讓他們練走路這件事吧,其他大人大多數都是把娃扔給杏郎,剩下的就是靠娃的本能了,晚上有功夫就折騰折騰娃,讓娃從這個人走到另一個人,沒工夫的就徹底放養了。
這人就不會這樣。
前天是讓他們每個人找十種草,昨天是則是讓他們撿石頭,到了今天就了抓蟲子了。
杜楠懷疑是假公濟私。
杜家不是不讓做活兒嘛,就主每天看著他,而大牛他們不是和他一直在一張席子上嗎?于是他們就捆綁銷售了,每天看著杜楠的時候便順帶看看大牛杏花兒等幾個娃娃。
經由杜楠被孫桃抱走一事,全村都知道了當歸這個娃娃特別靠譜,又勇敢又有責任,知道杜楠丟了立刻去追,連懸崖都不怕,還在那麼可怕的地方堅持帶著杜楠,直到被杜楠家找到。
孫家在村民們眼中有多不可信,當歸在們眼里就有多可靠。
發現當歸帶杜楠的時候順便看著大牛他們的時候,大牛他們幾個家庭當時就覺得這事兒好,等到后頭發現不僅只是坐在旁邊看著孩子們,還帶著他們學東西的時候,們的覺已經不是好了,是覺得特別好!
天知道們自己對娃娃都沒這麼有耐心啊!而們家里的娃娃則是一個比一個皮,又皮又糙,幫弟弟打架可以,指們帶弟弟、教弟弟東西……沒門,們自己還不會呢!
當歸這娃娃真會教人:首先會教娃娃們人,三姑六婆七大爺,不厭其煩的教娃娃們,會人的娃娃多惹人喜歡啊,自從學會了人,大牛他們的家長沒被人羨慕,羨慕啥?你家娃聰明啊!聰明又大氣!
還不是因為會人?小娃娃被人夸就這麼簡單。
除了說話,還教他們練走路,還是玩著練,今天讓娃娃們撿個花兒草兒的,明天撿個石頭,不知不覺間,娃娃們的走路都穩了,更不要提撿完還教他們認、數數,大牛如今都能數到十了。
嬰嬰這筆錢花的值——
們心里實在很激當歸這個娃,表現方法當然不能給錢,人家是嬰嬰買來預備著給杜楠做養媳的,養媳也是媳,不是長工,們不能給錢。
們就給東西。
大牛家就天天多給大牛帶一份吃的;杏花兒家的夫郎擅長織布,特意織了一塊布讓杏花兒家的杏郎給帶過去,回頭讓杜家夫郎給做上,也是自家的一片心意;杜英家則是種的果子多,隔三差五讓杜英給帶幾個果子;至于春雪家……春雪家養得好,春雪他爹直接送了一窩剛孵出來的小兒。
征得杜楠他的同意,當歸就在家養了。
家里沒人懂養,就去春雪家里,特意找春雪他爹學了如何編織籠,學了基本的養常識,然后就開始在家養了。
大概這世界上就是有生來能干的人吧,第一次養,養的居然全活下來了,如今都從雛變了半大的小,雖然模樣不好看,不過個個兒強健,再過幾個月就可以下蛋了。
杜楠就懷疑讓他們抓蟲子就是給這些開小灶來著。
畢竟之前他們采的草→上面的草籽都被弄下來喂了,而他們撿的石頭子兒也被他攢起來,杜楠猜想攢夠石子將來用這些石子給這些砌個更結實的窩。
可真是個會過日子的人啊——每多了解這人一分,他心里的慨也就越多。
其實也是個孩子呢,如果養就能讓這麼高興的話,多抓點蟲子、多撿點石子讓高興高興又何妨?
于是,接下來杜楠就帶著自己的小伙伴們撿了好久蟲子。
***
對于當歸帶娃這件事,所有人都覺得好,除了杜楠家的小杏郎。
下午的風吹過他禿禿的枝條,咻咻……咻咻……的響。
他覺得自己快失業了。
隨著杜楠對自己的的控制力越來越強,他的大人芯兒終于能派上用場了,比如現在,其他娃上弄的一泥的時候,只有杜楠上干干凈凈,即使是挖蟲子他也挖的很小心翼翼,沒讓泥弄的哪兒都是,就手上不可避免沾了一手土,等到他家杏郎用沾了水的小手絹一,又干凈了。
于是,其他杏郎還在忙著給自家娃娃泥換服的功夫,杜楠家的杏郎拿著一張小手絹,沒事兒干了。等到其他杏郎跑到溪水邊洗服的時候,他就更無所適從了,最后沒有辦法,他只能把杜楠的手絹拿去洗,其他杏郎洗完外洗外,洗完外洗圍兜兜,他只能將這小手絹洗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說到洗服,一開始其實還是杜楠家的杏郎最早學會洗服的。
他力氣不夠,每天抱著自家的娃都勉強,如今當歸來了,實在太能干了,力氣又大,每天不但背著杜楠,還把他一起背起來了。
即使變小背筐將杜楠娃兜了起來,可是他還是被當歸娃背著啊!
為杏郎,娃娃明明應該趴在他上呀!
他還記得曾經看到過的、帶著一對雙胞胎的娃,前面一個,后面一個,還能把兩個娃同時舉高高,看著那位前輩高八尺,腰一尺的偉岸模樣……
就很羨慕。
可是再羨慕他的力氣也沒有那麼大,就像他再搖晃樹枝也不掉一樣,這麼沒用的他能干什麼呢?
他想啊想啊,就發展出了新的技能——
洗裳。
那是杜楠還不會自己的時候的事,第一次給自家娃娃解下圍兜兜,拿著圍兜兜去溪水里清洗的時候,短短一段路,他走的巍巍的,畢竟之前可從沒有一棵杏郎下過水,試探了試探,他就那麼下去了,一部分須住河邊的土壤,另一部分則牢牢抓住河流中的石頭,他慢慢蹲下來,學著見過的人的樣子,開始給杜楠洗服了。
那一刻,其他杏郎都被他鎮住了!
看著他們的模樣,小杏郎第一次找到了些許自信。
然后第二天……
其他杏郎就開始學他的模樣下河給娃洗服了。
又過了沒兩天,全村的杏郎就都會洗服了。
如今村里的杏郎如今非常熱衷洗服,雖然他們只給自己照顧的娃娃洗東西,可是娃娃們的東西也不啊,小點的是圍兜罩,大點的子容易臟,實在不行還有被褥可以洗,總有不東西可以讓他們洗,就象忽然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般,人們幾乎每天都能看到河邊蹲了兩排洗服的杏郎。不知道的還以為們村子新種了兩排垂柳哩!
不過這樣一來也有好事,家里小孩子的服是最容易臟的,有了杏郎幫忙,家里的主夫省了好些力氣,除此之外,如今天氣暖和一點了,村里的娃娃們總忍不住去水邊玩,有了這許多杏郎在水邊蹲著,人們再也不怕娃娃們在水里遇上點什麼危險了,杏郎們的須在水里扎的麻麻,你織著我,我編著你,一旦有娃娃落水,杏郎們只要把須抬起來就好,天然一張大網。
當所有杏郎都會洗裳的時候,杜楠家小杏郎的新技能便又不顯眼了。尤其是他家的娃娃還特別干凈,吃東西不掉渣,走路不摔跤,在家還不尿炕,他能洗的東西都比其他杏郎好多。所以能掛在枝頭上的東西也比其他杏郎好多。
比如,這次他枝頭上就只能掛著一張小小的手絹。
如果禿頭算一個優點的話,那他大概僅剩禿頭這一頭優點了——頭禿,枝上沒有幾片葉子,風吹過來,晾在上面的東西干得快。
走到半路上,從樹冠上扯下已經干了的小手絹,小杏郎將它重新塞回包包,于是,再次回到家的杜楠又是一個渾上下連手絹都干干凈凈的小寶寶了。
垂頭喪氣將自己在院子中央的地里休養生息,小杏郎繼續思考讓自己變有用的法子。
別說,他就這麼想啊想啊,足足想了半個月吧,還真讓他想到個好法子。
確切的說是被他看到了個好法子。
當歸的棉上破了一道口子,破掉的子放在屋里好幾天了,不會補,又不愿意麻煩杜楠他爸,于是這子已經放在屋里好幾天了,連線都尋好了,就是不會補而已。
于是,當天晚上,學著杜楠他爸的樣子,小杏郎著黑把這條子上的歪歪扭扭上了。
一邊兒看顧炕上兩個睡覺的娃,時不時給他們拉拉被子,一邊穿針引線補補,小杏郎心里再次充滿了滿足。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
當歸以為自己在帶娃
肚腩以為自己在帶娃
杏郎以為自己同時帶了倆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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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痘了,淚垂,明明昨天還一邊熬夜一邊敷面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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