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秀在第二排,峰非個子太高了,自然沒法來前面,想要同桌,只能讓海秀和峰非的同桌換了,幸好班容量小,一共就只有五排座位,海秀從第二排換到峰非的第四排去,倒不太吃虧。
峰非的同桌見能換到第二排去自然也高興,歡歡喜喜的就搬了。海秀桌子和椅子則被峰非一手一個,直接扛了過去。
“海秀……”海秀的原同桌王鵬一臉擔心,“你……你要不要去跟班主任確定下?你愿意換嗎?”
王鵬遠遠的看著峰非,怎麼看怎麼覺得他會欺負海秀。
海秀已經懵了,茫然道:“我……”
峰非耳朵尖,聽到王鵬說他壞話,轉頭冷眸掃了王鵬一眼,王鵬瞬間噤聲,峰非眉頭微蹙:“海秀!過來啊。”
海秀就這麼,迷迷糊糊的了峰非的同桌。
第二天,早早的來到教室海秀都沒反應過來,直到看到自己原先座位上擺著別人的課文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座位已經被調換了。
海秀輕輕的吐一口氣,回到自己的新位置上。
雖然是倒數二排,但距講臺并不遠,海秀視力很好,這并不影響他的學習,但一想到自己的新同桌……
峰非還沒來,但海秀覺他的桌子對自己都有攻擊。
海秀側過頭小心的看看峰非桌上隨意放著的幾書,心里有點別扭,他想替峰非擺整齊,但又不好別人東西,他也不想,海秀往下看,看著桌斗里的一雙護腕和應急止痛酊,還有……一小盒包裝致的蛋糕。
海秀呆滯的看著那一小塊蛋糕,安自己,峰非只是表面上看起來比較不好惹,其實人很好相,比如……他還吃甜食。
海秀毫無據的、徒勞又努力的給峰非著無害的標簽,以此安自己千萬不要張,不知為何,他特別特別不想讓峰非發現自己和別人不同,不想讓峰非發現自己容易張手抖,更不想讓他發現自己有……那種病。
海秀深吸一口氣,出英語課背單詞。
班上同學快到齊的時候峰非才來,已近深秋,峰非只穿了一層運服,但額上卻還有些汗,他坐下來先喝了半瓶水,看著海秀道:“來得真早。”
海秀心道明明是你來的太晚了。
峰非似是猜到海秀在想什麼,道:“你來的沒我早,我這已經打了一小時籃球了,怎麼著,在這看黑板不費勁兒吧?”
海秀搖頭:“不……不費力。”
“那就行,我之前問過了,你不近視。”峰非看了眼海秀面前的書,也將自己的英語課拿了出來,一愣道,“你接著背書啊,看我做什麼。”
海秀嚇得忙轉過頭,低頭看書。
峰非看著他呆呆的樣子笑了下,他將書翻到海秀在讀的頁數上,跟著海秀的節奏,背海秀在背的單詞,聽他低的不能再低的讀單詞的聲音。
海秀昨天放學后來是很擔憂的,他以為峰非和他同桌后會總是作弄他,但一個早自習和兩節課過去了,兩人相安無事,峰非什麼都沒做。
峰非上課確實不如他專心,但并不會影響別人,峰非聽得懂的時候就聽,聽的不耐煩了時會看窗外愣,或是翻翻別的書,偶爾還會拿出手機來看看時間,很安靜。
海秀大覺不好意思,自己小人之心了。
大課間的時候,海秀自然沒下去做課間,峰非也沒。
海秀他照例去黑板,給那幾盆花澆水,稍微整理了下講桌,然后回自己座位準備寫會兒卷子。
海秀再回座位上時,發現自己桌子上擺著一塊小蛋糕,一塊小小的黑森林。
海秀不解的看向峰非,他記得這是峰非座位里放著的。
峰非半倚在后桌上,道:“給你的……別不吃啊,我平時都是跑步來學校,今天為了這麼塊東西我專門蹭車過來的,這瘠薄蛋糕……”,峰非咳了一聲,繼續道,“這,這個蛋糕氣……不能顛,我請似得捧進來的,我們隊的人看我就跟看煞筆一樣,……”
海秀回想峰非平時三個樓梯一步邁的上樓方式,再想象他小心翼翼的端著這塊蛋糕上樓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峰非還是頭一次見海秀笑,不自覺的就愣了,片刻后偏過頭道:“那什麼……你吃吧。”
“謝……謝謝。”
海秀還有些猶豫,但實在不想拂峰非的好意,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開了捆在玻璃塑料罩外的綢帶,掀起罩子,拿起里面擺著的小小的叉子,叉了一小塊下來,海秀看向峰非,發現峰非已經轉過頭去看書了,瞬間輕松了許多,他低下頭,將一小塊蛋糕放進了里。
車厘子的清新甜味沁在巧克力的醇香里,味道簡直好到沒法形容,海秀眼睛微微彎起,慢慢的將小蛋糕吃了。
峰非裝作看書,余一直在海秀上。
只是看他小口小口的吃東西,峰非就覺得手心的,見他都吃了,峰非就簡直棚。
海秀了,又說了一次謝謝。
“這麼客氣?”峰非沒話找話,“你給我講一道題吧……這個。”
是一道數學幾何題,對海秀來說當然不難,但他怕自己講不清楚,猶豫再三才接過去,想了好久后開始給峰非講題。
峰非看著海秀溫潤的張張合合,腦子里一片放空。
峰非其實沒看是什麼題,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走的時候,峰非突然想起以前聽一個學霸哥們兒說過的一句話——我能接生來問我問題,聽不明白我講幾次都行,但我不能忍們連題都沒讀就來問我。
峰非當時還嘲笑人家注孤生,現在一想……
峰非輕輕搖頭,峰非,你這次煞筆大了。
“聽明白了嗎?”海秀磕磕的講,張的額頭都出汗了,他生怕峰非聽不明白,鼓起勇氣道,“我再講一次?其實還有一種做法,如果,如果設坐標的話,會更簡單一點……”
“已經聽明白了。”他剛掃了一眼題干和圖,這題他來就會,“你看你的吧,我趴會兒。”
峰非將椅子往后挪了挪,頭朝窗外趴在桌上了。
海秀悄悄松了一口氣,再講下去,他怕自己就要結的更厲害了,峰非剛才靠他太近了,他心跳的很快。
海秀將峰非的卷子疊好放在他書上,自己找書來看。
大課間后是語文課,峰非照例睡覺,等打了下課鈴峰非才爬起來,懶洋洋的撐在桌子上看海秀。
觀察了一個課間,峰非發現了一個問題。
海秀在課間的時候會很局促不安。
這種不安主要表現在有人經過海秀邊的時候。
海秀以前是在第二排的中間位置,那個位置尤其僻靜,平時課間一般況下沒人會經過他邊,但現在就不同了,先不說總有人到峰非旁邊來找他說話逗貧,這邊位置靠左邊,而班里的飲水是在左后角放著,下課時有人去接水,不人會經過海秀邊。
對別人來說可能都不會注意到這些,但對海秀來說就比較致命了。
峰非轉頭看看窗外,嘆氣,抬手將他放在窗臺上的水瓶,課扔到自己桌子上,起對海秀道:“嗨……咱倆換換。”
海秀還在張著,聽到這話呆滯了兩秒,遲疑道:“我們……換?”
“啊。”峰非點頭,“你上里面去,不愿意?”
海秀當然愿意。
海秀起要搬桌子,峰非沒讓他手,他轟轟轟的將他自己連同海秀的桌子一起推到過道里空出位置來,再將海秀的桌子直接扛了進去,椅子都是一樣的就沒換,峰非將桌子推好,正好上課鈴響了。
這節課是班主任倪梅霖的課,倪梅霖一進門就發現了兩人座位的變,峰非主道:“老師,我跟海秀換一下。”
倪梅霖看看教室后面的飲水,再看看海秀現在坐著的相對蔽的靠窗位置,心里明白了大半,沒說什麼,開始講課。
海秀換到里面來后放松許多,之后一想又有點不安,他反復考慮了半天也提不起勇氣來主跟峰非說話,猶豫再三后出一張紙,寫了一句話,悄悄的放在了峰非桌上。
峰非從上課就覺出海秀想跟他說話,他知道海秀不容易主和人說話,干脆就晾著他,峰非以為海秀最后會憋不住,萬萬沒想到他寫了張紙條過來!
峰非頗無奈,這小孩兒還真是……磨練出了一套自己的生存方式。峰非無法打開紙條,看了下笑了。
峰非拿過筆打開筆帽,在紙條下寫了一句:沒事,我不靠窗也行。
峰非將紙條扔回給海秀,海秀看了后半天沒靜,峰非以為沒下文了,聽了會兒課后紙條又來了,峰非低頭一看,海秀在后面認真的寫了兩個字:謝謝。
峰非角勾起,抬手在海秀頭上了下。
發現他們搞了半天小作的倪梅霖忍無可忍,重重的咳了一聲,全班安靜下來,前排的同學轉頭看過來,海秀的臉騰的紅了,峰非則沒皮沒臉的坦然看向大家,片刻后無辜道:“都看我干嗎?聽課啊。”
學生們嚇得馬上轉過頭去,倪梅霖瞪了峰非一眼,繼續講課。
海秀紅著臉悶頭專心聽課,不敢再想,峰非悠然的翻書,心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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