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何之洲還沒有完全醒過來的時候，就覺得四周鬧哄哄的，另外他覺自己特別不舒服，好像正被什麼人抱著，被迫扭曲弧形，膛還被什麼東西著，呼吸都不暢快，隨後他又聽到了猴子、林煜堂，還有壯漢他們的說話聲。

「要不做做人工呼吸？」這是壯漢的聲音。

猴子說好，又說：「如果老三不來，就我來吧。」

不要！

何之洲靠著這不要的強烈的意念睜開了眼睛，睜開眼，他就對上了林煜堂的眸子……

其實他覺得幾位室友之間吧，他和林煜堂的是最淺的。他和他子都偏冷，只有在學識探討的時候，他跟林煜堂比較有話題。

這就是所謂君子之淡如水吧。

可他萬萬沒想到，林煜堂會這樣關心自己！難道林煜堂屬於那種深藏不的雷鋒型室友……何之洲按照這個思緒想了想，去解釋自己醒來後出現的怪異。只是這種蹩腳的理由也不能讓他釋懷心滿滿的怪異。

此外，他還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全。

突然的狀況讓何之洲不知作何反應，不過他醒來第一件事很明確，就是將林煜堂推開——他一個大男人被另一個男的抱在懷裡，像什麼樣子！

只是下一秒，他又被抱進了林煜堂的懷裡了！林煜堂還了他的額頭，疲倦又溫地著他說：「對不起……」

臥槽！

何之洲戒備地看著林煜堂，林煜堂了下他的頭髮，何之洲覺很不對勁。他冷冷地看向不遠兩位旁觀者，猴子和壯漢。

壯漢倒是開口了，不過話是對林煜堂說的：「老三，估計熹熹跟你生氣呢，既然人醒了，你趕快安安，給熹熹驚。」

熹熹？沈熹？何之洲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猴子也開口了：「好了，我要去看看老大了。」說完，猴子還衝他燦爛一笑，「沈人，有什麼想吃的？」

猴子這是跟他說話麼？何之洲蹙著眉頭不說話，他在思考一個問題，到底是他瘋了，還是他們瘋了？他心底裂了個口，口越來越大，強烈的不安全開始演變了一種類似絕和恐懼的東西。

他從小到大沒有的恐懼緒在此刻即將發。

「現在幾點了？」

何之洲張口詢問，他說話了。當聽到自己的聲音，他瘋掉了！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他說話的聲音那麼像沈熹的？！

難道他還沒有醒過來？

——

沈熹轉了轉眼珠子，覺得頭頂的天花板有點陌生，記得昨天掉進海裡了，不算是旱鴨子，還是能在水裡撲騰幾下，但之後發生了什麼？好像是何之洲下來救了上來……

沈熹在床上翻了個，一點也沒有被海水浸泡過的不適，不僅到格外神，連大腦都清醒地不得了。

好特別的覺，全上下彷彿有著使不完的力氣。

賴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唱著起床歌，隨便練一下舞蹈功。先深呼吸將的廢氣全部排出來，然後將手高高舉起來，同時抬起雙，展膝蓋，活絡全經脈……

誒？

怎麼覺得自己的長了好多，還有腳也大了好多……

花眼了吧？沈熹又在床上打了一個滾的時候，門推開了，端著水的張然笑瞇瞇地走過來：「你醒了啊？要喝點水嗎？」

今天的張然特別漂亮，聲音也脆脆生生的。

沈熹雙手托著下，搖搖頭。想自己昨晚好歹也掉進海裡了，為什麼林煜堂不在邊陪著呢？對於醒來沒瞧見林煜堂這個事實，沈熹到非常生氣，看向張然，拜託一件事：「嗨，然然……」

然然……張然拿著杯子的手抖了下。

然……然……沈熹也怔住了。

剛剛說什麼？不，是剛剛說話的聲音怎麼了？沈熹張了張，又發了兩個音，聲線低沉裡帶著一清和磁，是標準的男中音。

尼瑪！誰換了的聲音！

沈熹顛顛撞撞地從床上爬起來，某一刻還以為何之洲在房間裡，探頭探腦四看了看，但房間裡只有張然啊。

這是怎麼了！？沈熹的心臟了，都要哭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手很漂亮，但這是男人的手啊。

攤開手心，紋路清晰的掌心冒出了許多細汗，這些汗全部都是剛剛嚇出來的。

沈熹深呼吸，然後慌慌張張地跑進了衛生間，當看到鏡子裡男人的臉，終於尖出聲。

這張臉，是男人的，是何之洲的。

——

何之洲從小格沉穩，年老。用他外公的話來說是「莊敬自強，變不驚」，而他同樣認為作為一個男人，就是要做到一個「穩」字。

只是現在，面對鏡子裡這張臉，他有點穩不住了。

鏡子裡是沈熹的臉，包括他此時的材、、手等都是沈熹的。因為過驚嚇，鏡子裡的臉有點蒼白，抿，眉頭幾乎連了一條線，還算漂亮的眼睛裡頭滿滿都是鬱……

何之洲深深到一種無力抵抗的絕，他都快呼吸不上來，他懷疑自己呼吸不夠順暢，是因為前多了一些的緣故。

他在衛生間想了一陣子，直到耳邊傳來一聲尖——用「他」的聲音發出來的尖聲。

何之洲大概猜出了幾分究竟，他奪門而出。

房間外面還站著林煜堂，拉住他的手，擔心地發問：「熹熹……」

何之洲沒時間理會林煜堂，同時他又被林煜堂抓著彈不得，最後他急火攻心地甩開林煜堂的手，匆匆地去找沈熹了。

他在沈熹房間看到張然，張然跟他打招呼：「熹熹。」

何之洲直接讓張然出門了。

張然面不悅，正要開口，「啪」的一聲重響，何之洲已經將門關了。

同時，門外除了張然，還有林煜堂、猴子和壯漢他們。

林煜堂敲了下門：「熹熹！」

壯漢拉住了林煜堂，寬他說：「熹熹是老大救上來的，熹熹肯定是最擔心老大的，急著去看看老大也不為過，老三你別多心啊。」

林煜堂：「……」

猴子也拍拍林煜堂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他心裡琢磨來了一番：林煜堂和何之洲都是他的兄弟，手心手背都是啊，如果以後出現兄弟奪的狗戲碼。他好為難啊！

何之洲在房間的衛生間找到了沈熹，不，應該說找到了「自己」的。他推開白玻璃門進去，沈熹紅著眼看著他。

天哪，果然是這樣子！真的要瘋了。

「你……」

「你……」

「我們？」

「我們……」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嗚嗚……怎麼會這樣子……」沈熹躲著腳，雙手掩面，在仄的衛生間裡來回地走來走去。

何之洲也很頭疼，尤其是看到自己的被沈熹這樣子糟踐，他沉著臉提醒了一句：「能不能別跺腳！」

沈熹咬了下，半蹲下來，雙手托著下，委屈地瞪著何之洲，最後因為不了的視覺衝擊，生地撇過了頭。

何之洲也瞧著沈熹，還真是一朵蹲在牆角的小太花呢。但這個時候能不能不要賣萌了！如果要賣萌，不要用他的好嗎？現在這樣樣子，還不如跺腳呢！

何之洲了額頭，頭疼裂。

……

旅行出了意外，大家都想早點回S市。中午大家決定在青島吃最後一頓飯，中飯結束就飛回S市。

午餐在青島九龍餐廳進行，裡面環境優雅，食味道網上評價也好。不過何之洲真心沒什麼胃口，點菜的時候背靠椅背，視線時不時掃著沈熹。

這樣的眼神，落進其他人眼裡就有不一樣的了，尤其是林煜堂，一顆心彷彿沉到了海裡沒有回來。

青島有一家出了名的「國足」臭豆腐，沈熹從S市過來的時候就特別想吃，所以午餐結束，大家準備回S市的時候，一時忘了自己的長相，對跟林煜堂說：「可是我還想吃這裡的臭豆腐呢……」

呢……

林煜堂沒理會。

沈熹反應過來，現在是男人，男人沒有撒的權利。沈熹看著何之洲，何之洲撇過頭，明顯不想看。

過了會，他還是開口了：「我跟你一塊去。」隨後他對大夥說：「我們機場頭。」

這個這個……

到底是鬧哪樣啊！林煜堂生氣了，他蹙著眉頭看著何之洲，語氣十分生：「沈熹，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何之洲假裝沒聽到，沈熹決定還是先去吃臭豆腐。

人生如此戲劇，方向說變就變，綠帽說戴就戴。沈熹和何之洲離開的時候，猴子拍了拍黑了臉的林煜堂，笑著打圓場：「沈人是不是故意刺激你啊？」

林煜堂沒有說話，他現在只想找個人打架。

——

沈熹真吃上了全國聞名的「國足」臭豆腐，店門口隊伍長長的，裡面排隊的基本是年輕的們。沈熹買了兩份，手頭吃著一份，另一份何之洲幫忙拿著。

沈熹其實另一份是買給何之洲的，見他不吃，問道：「你真不吃啊？」

何之洲看著沈熹，因為兩人的高差，現在的他需要仰著頭說話，他從裡出一句話：「我沒有你的好心。」

沈熹當然也沒有什麼好心，但是這事又不是生氣就能解決的，而且之前在酒店裡，他和不都商量好了嗎？暫時先不告訴別人。

沈熹嘆嘆氣，突然想到某個問題上，又稍微開心點，「嘿嘿」地笑了兩聲：「那我就多吃一份嘍。」

其實一直非常熱食，食量也不小，雖然自己的不怎麼長，但畢竟是學舞蹈的人，材和臉對來說就像考試分數一樣重要。

所以以前的怎麼吃都要控制著點。

不過現在……沈熹想著想著心就妙起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妙。從莫名其妙換了到現在，的心也是起起伏伏。這個覺有點像倒霉地掉進了一個大坑裡，無助絕的時候，又在坑裡挖到了金子。

沈熹開心起來了，但何之洲還是一張冷臉。手了何之洲的肩膀，說：「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現在這樣子了，我們就想點好的啊。」

「比如呢？」何之洲依舊冷聲冷氣。

沈熹想了下，很快幫何之洲想了一個好的，不知道何之洲會不會喜歡，不過是男的都會喜歡吧。瞅著何之洲，小心翼翼開口：「那個……我們宿舍都是……」

「哦，是麼？」何之洲「呵呵」笑了兩聲，顯然這不是他真心的笑容，更像是一種怒氣反笑。他一不地著沈熹，聲音從牙裡出來：「多謝提醒。」

——

吃完了全國有名的臭豆腐，沈熹和何之洲兩人直接打車去了機場跟林煜堂匯合，沈熹看到林煜堂的時候，還是習慣往他邊湊，只不過還沒有坐下就被猴子拉住了。猴子對眨眨眼：「老大，那是沈人的位子，我們坐另一邊。」

沈熹無奈，只好換了一個位子。

青島飛S市的航班，因為安檢出了問題，延誤兩小時。沈熹有點無聊了，過來的時候何之洲責令不要多說話。不能說話，所以只能喝水。

喝著喝著，後知後覺發現了一個嚴肅的問題——想尿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