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晚飯之前辦理了酒店住手續，地點是湛山大路附近的一家花園式的酒店，因為在網上提早預訂的房間，所以在黃金節假日，大家也沒有出現酒店房間不夠用的況。

沈熹和短髮小一個房間，小張然，娃娃臉齊劉海，整個人看起來非常顯小，不過問了下年紀，發現與自己是同歲，都是大二的學生。跟不一樣的是，張然屬於學霸類型，出門旅行還帶了一本六級詞彙本，行李一放下，就坐在小沙發上背起了單詞。

沈熹看得那個目瞪口呆，張然抬起頭解釋了兩句：「快考六級了，我單詞還只背了一半呢，我本來都說不來了，周辰非要我來……」

周辰就是壯漢的大名，名字十分文質彬彬，有著說不出的俊逸閒雅，但真人真有點大隻…

張然問，這個學期是否要考六級。

沈熹眨眨眼，都有點不好意思開口，上個學期四級都還沒有過呢。不過還是實誠代了：「我還在鬥四級。」

張然鼓勵了一番，沈熹覺得房間氣低，洗了一個澡，換上了一套簡單的碎花襯衫和短，就去找林煜堂了。

林煜堂的房間就在隔壁，他和何之洲住一個房間。沈熹敲門進去，東張西後發現房間裡沒有何之洲，心不由暢快了一下，興致很高，跟林煜堂說了一件前兩天的糗事，糗事還沒有說完，自己先笑得直不起腰。

沈熹的笑點一向不高，老掉牙的笑話都能樂呵好久。

沈熹在林煜堂跟前還沒有笑夠，酒店房間衛生間的門突然打開，何之洲從裡面走了出來。沈熹笑得眼角掛淚，收了收角，與何之洲打聲招呼。

何之洲點點頭，不冷不淡還算有禮貌，正巧他放在床上的手機響了，他拿上手機直接走在臺接接聽電話。沈熹想到宿舍還暗著何之洲的夏維葉，輕聲問林煜堂：「高冷男有朋友嗎？」

高冷男……林煜堂掃了眼沈熹，反問：「怎麼，有興趣？」

這是有醋味麼？沈熹挽上林煜堂的手：「有啊，哥哥幫忙介紹一下？」

林煜堂瞧著沈熹這招打的模樣，狠狠地打了一下的手背：「給我回自己的房間裡去！」

沈熹著發疼的手背，故意將它得通紅通紅，正巧猴子過來，瞧沈熹手背一片紅，詢問緣由，沈熹瞥了眼林煜堂：「堂堂打的。」

猴子憐香惜玉，對林煜堂道：「老三，過了啊。」

晚上，一夥人在海邊的大排擋吃海鮮，夜□□臨，店老闆給每張桌子點上一盞小橘燈，四周懸掛著的小霓虹燈也次第亮了起來，五十一閃一閃很是惹眼。

相鄰不到五米的地方，還有天KTV，有鬼哭狼嚎的，也有清婉人的。

波燈影伴朗月。遠很靜寂，近很喧鬧，大家聊天說話喝酒還劃拳，不小心就容易嗨了。沈熹本不拿啤酒當酒，不知不覺就喝了不。起來去衛生間，林煜堂不放心，拜託張然一塊兒陪同。

結果不過沈熹從衛生間走出來，已經找不到張然了。

沈熹來到木板的柵欄邊吹風，旁邊是一位著大肚子的人，圓滾滾的肚子還白乎乎的，十分可。一腦熱，手拍了拍「」的肚子問道：「這是你的肚子嗎？」

掀開服出肚子吹風的是一位彪壯的中年男人，他看向拍在自己肚子上的芊芊玉手，整個人又驚又恐，聲音輕著回答：「當然……」

沈熹又拍了一下，鼻子呼出一些酒氣，十分真誠地問：「既然是你的……你告訴我有幾個月了……」

什麼有幾個月了！？中年男人臉瞬間變得通紅無比，他瞪著沈熹都結了：「你……你……」

沈熹眼波迷離，打算仔細研究一番。

另一邊何之洲正路過，不小心就瞧到了不遠有個正在發瘋的人，他打算假裝不認識繼續路過，他往前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轉過頭，結果這位姓沈的人還要往男人的肚子上湊，中年男人嚇得白了臉，神經病三個字從裡冒出來都不夠利索。

「你……蛇……病！」

何之洲心一橫，還是走了過去。

同時，沈熹又了圓滾滾的肚子，還要說什麼，的手已經被抓住了，隨後一道略沉的年輕聲音對中年男子道歉：「抱歉，有點醉了。」說完，已經被強行帶走了。

沈熹仰著頭看抓自己人，整個人清明了些，想說點什麼，已經被何之洲毫不留地拎到了林煜堂的跟前。

……

大家結束晚餐，打算先在沙灘走一走，夜晚的海灘得喧鬧又寧靜，沈熹酒醒的差不多，不過走路還是有點晃，林煜堂走在邊，時不時扶一下。沈熹整個人猶如踩在棉花之上，綿綿的，有點想跳舞了。

想起了小時候，放學回家的路上，在路邊一蹦一跳，然後轉過頭問林煜堂：「堂堂，長大後我嫁給你好不好?」

林煜堂當時一張臉微微泛紅：「熹熹，長大後再說好嗎？」

海上的夜星群滿天，遠的沙灘上有人圍繞著跳舞，篝火炎炎。猴子加快了腳步，直接了進去，沈熹看著心 ，正巧一位穿黑服的男人邀請跳舞，沈熹沒猶豫就接了邀請。

沈熹覺自己泡在微醺的暖風裡，有點醉人有點心，腳踩在沙子上，腳步有點發，但跳了十幾年的舞蹈，跳舞對來說就像吃飯一樣簡單，即使覺自己醉醺醺的，依舊能跟著音樂跳舞。

猴子拿著單反拍了幾張沈人照片，對旁的何之洲慨說：「老子真羨慕老三啊，我怎麼就沒有那麼漂亮青梅竹馬呢？」

何之洲淡淡地了沈熹，沒發表意見。

結果猴子偏偏要帶上他跟自己「同流合污」，他推推何之洲的肩膀：「老大，我覺你最近針對人家沈姑娘的，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看上人家，所以反道而行，玩小學生那套，喜歡你就要欺負你……」

何之洲：「……」過來一會，他輕輕扯了下，目在猴子臉上一轉：「你真會想。」

面對猴子的好奇，何之洲儘量控制著自己的語氣，不過因為這個話題太不可思議，清雋斂不常表想法的他，都在言語中出了一不爽。

他最後收回視線時，再次掃了沈熹一眼，而還正跳得忘我中。何之洲接沈熹不久，沈熹除了漂亮這個優點，他已經可以羅列一堆缺點：恃行兇、張揚、自、臉皮厚、笨、人來瘋……

何之洲對的要求一直很明白簡單——優點不用很張揚，缺點也不必太突兀了。

——

沈熹回到酒店躺了一陣子，喝了幾口林煜堂送來的濃茶，然後爬起來洗漱，最後渾渾噩噩躺回床上，整個晚上，都是稀里糊塗的。第二天早上，還在床上抱著枕頭睡覺，壯漢已經在門外門了。

沈熹到衛生間穿，張然過去開了門，壯漢正在追張然，每個人跟熱得不得了，他是特意來詢問張然想吃什麼早餐，他好去餐廳給拿。

沈熹走出衛生間，對壯漢說：「周辰，你以後過來獻慇勤的時候，能把林煜堂一塊兒上麼，你作為室友，拜託帶一下他的積極，好嗎？」

「對不住了，是我考慮不周，我這就把老三過來。」壯漢抱歉地雙手合十，彎著腰退出了房間。

沈熹繼續洗臉，張然笑瞇瞇地來到沈熹邊，打探地問：「你跟林煜堂怎麼在一塊的？」

沈熹嘆了口氣回答：「我追的他，至於我們倆的關係，你瞧著像什麼就什麼了。」

張然默了下：「他吊著你？」

沈熹「啊」了一聲：「不會吧，那麼賤！我只聽過人吊男的，沒有聽過有男的吊著的。」

張然低頭一笑：「我開玩笑呢。」

今天出海，燦爛。沈熹想到了小學作文本常寫的兩句話「藍藍的天空飄著幾朵白雲」，青島的藍天要比S市更清，湛藍得彷彿過濾了一切雜。

下午，沈熹在遊艇二樓的臺臺吹著風、曬著太，張然邀請一塊兒自拍，沈熹笑瞇瞇地把臉湊過去，然後剪刀手在臉頰上，「咔嚓」一聲，兩張笑臉定格在手機大屏幕裡，之後和張然又換了各種網絡社號。

兩人關係微妙地好了起來。

猴子親哥的私人遊艇不算大，但裡面東西應有盡有，臥室、浴室、KTV房……遊艇上有托艇，隨時可以到海上拉風去。

白天，大家在遊艇釣魚，燒烤，打牌……晚上舉辦了小型的party，就在遊艇的主甲板上。

夜裡的空氣有點，帶著海上的腥咸。海風撲面，迴繞在耳畔，有著微微的涼意。最後大家玩累了，大家坐在沙灘椅上數星星吹大牛。

年輕真好。

猴子說自己兒園就有生親自己，不過當時他把那生揍了一頓，現在想想十分可惜。

壯漢邊有張然，只是簡單表示了自己從小都把時間都花在了學習上，所以才能考上了S大，他從小到大都活的十分不容易。

何之洲一聲嗤笑，輕輕落落了兩聲，以一種非常欠揍的方式出賣了壯漢。

林煜堂剝了一個橘子給沈熹，沈熹甜甜地吃了起來。猴子發問家堂堂：「老三，說說你跟你家沈人的故事唄？」

「我們麼？」林煜堂笑了下，正要開口，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手機號碼，站起來到裡面接聽電話去了。

男主角走了，主角也沒有臉紅，反而代替男主角說起了故事，繪聲繪，彷彿在講小說裡的節。

猴子壯漢聽得那個津津有味。

沈熹將和林煜堂的故事總結了一遍，就是一部追男的辛酸史。不過結果是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追上。

「我靠，你追老三追了七年？！」猴子問。

沈熹托著下，點點頭：「其實不止七年。」

「老三不是人啊！」猴子拍拍自己的膛，「你來追我，七秒就夠了！」

壯漢損了猴子一句：「所以你才沒節啊。」

沈熹哈哈大笑。

何之洲輕輕吐出一口郁氣，海上的夜空深邃浩瀚，但是頭頂的星星彷彿近在咫尺，清晰又明亮。他覺得自己真有點無聊了，剛剛居然用心地聽沈熹在瞎扯。

什麼追男，什麼十年如一日，什麼海枯石爛！他真見過哪有的會這樣子給自己添加環的。

大家聊正興頭時，遊艇上的廚師做了一個蛋糕送上來，8吋的水果蛋糕做得漂亮又可口。沈熹一聲呼，興地從沙灘椅跳下來，飛快地去找林煜堂了。找堂堂回來吃蛋糕。

林煜堂應該在二樓的臥室，沈熹走上去，穿著的皮質拖鞋，腳踏在實木螺旋式踏板上，聲音輕得只有自己聽見。

二樓客房的門虛掩著，正要推門進去，被林煜堂一道的聲音收住了腳步。

——「好，有什麼想吃的回來我給你做。」

林煜堂在打電話，他聲線溫得可以滴出水來，他還在笑，雖然只是短促的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