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下班時間,鄧天鳴帶著滿肚子的不快離開辦公室。
走到鎮政府大院門口,看門的老頭把他喊住:“小鄧,有你一封信!”
鄧天鳴走過去,老頭遞出來一封信。鄧天鳴瞟了一眼信封,頓時怔住了,心裡頓時一陣酸。信是從國寄來的,毫無疑問是他的前友。兩人遠隔重洋,天各一方,來信的容斷然不會是綿綿意,鄧天鳴拿接過信,手微微地抖了一下,心跟著一陣疼痛。
“小鄧,這信應該是從國外寄來的吧?上面有這麼多英文!”老頭說。
“是的,大爺!”鄧天鳴說。
“親戚在國外?”
“呃,不是親戚,是同學!”
“當學生就是好啊,天南地北都有同學,哈哈!”老頭髮出爽朗的笑聲。
這時,一輛小貨車拉著牀、椅子等傢俱和家用電駛出鎮政府。
老頭看了一眼小貨車,問道:“哎,對了,小鄧,你申請到宿舍了嗎?”
鄧天鳴搖搖頭:“還沒呢!主任說,沒空餘的宿舍。”
老頭指著那輛遠去的小貨車說:“今兒剛好有個人搬走,應該有空餘的宿舍了,你趕申請去!住在咱們政府大院裡上下班方便,還能省去房租!”
鄧天鳴一聽,頓時來了神。他早就想住在政府大院裡,不單單是上班方便和省錢,最主要的是能接近鎮政府的領導和同事,有利於打下羣衆基礎,有利於自己今後開展工作。
鎮政府的後勤歸辦公室管,而辦公室由羅曉霞這個正主任負責。一想到自己剛得罪了羅曉霞,鄧天鳴的高興勁兒便煙消雲散。
“小鄧,主任出來了,你趕跟說這事去!宿舍有點張,這事越早說越好!”老頭說。
鄧天鳴轉一看,只見羅曉霞肩上揹著包,正從鎮政府辦公大樓走出來。
鄧天鳴遲疑了一下,快步走過去。
“主任!”遠遠地,鄧天鳴微笑地跟羅曉霞打招呼。
見是鄧天鳴,羅曉霞微微怔了一下,停下腳步,說:“怎麼了?”
鄧天鳴快步走近前,說:“主任,佔用您一點跟您說個事兒。我這不剛來嗎?現在還在外面租房……”
鄧天鳴
話還沒說完,羅曉霞便說:“不是早都跟你說了嗎,現在沒空餘的宿舍。”舉步便走。
鄧天鳴跟上去,說:“主任,今天不是有人搬走了嗎?”
“消息靈通啊!”羅曉霞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搬走又如何?很多人排隊等著呢,還不到你!”
鄧天鳴停下腳步,心頓時涼了,滿以爲這次能申請到單宿舍呢,結果還是令他失。
羅曉霞卻仍舊大步走著,出了鎮政府大院大門。
鄧天鳴再次走到大院門口,看門的老頭探出頭來,問道:“怎麼樣?小鄧,申請宿舍的事兒了嗎?”
鄧天鳴沮喪地搖搖頭:“沒呢!主任說,有很多人在排隊,不到我!”
“你怎麼跟主任說的?”老頭又問。
鄧天鳴不解地看著老頭:“還能怎麼說?我就直接跟他說,我想申請單宿舍唄!”
老頭用手指點了點鄧天鳴,說:“我就知道你的方法不對!你這麼申請是申請不到的!”
“大爺,您說什麼,我的方法不對?”鄧天鳴費解地看著老頭。
老頭語重心長地說:“小鄧啊,小鄧,我看你啊,書讀得太多,人都讀傻嘍!我問你,你是領導還是羅曉霞是領導?”
“那還用說?當然羅主任是領導!”
“既然這樣,你咋心急火燎就開門見山呢?你以爲你和羅主任是乾柴烈火呢,一上來就能事?”
“大爺,瞧您說的,這都哪兒跟哪兒?”鄧天鳴覺得老頭的比喻太不沾邊。
老頭卻一臉認真地說:“我的比喻雖然不好聽,但就是這個理。你想想,人家羅曉霞是你領導,對吧?你開門見山就跟提出要宿舍,會怎麼想?會以爲,你這是以領導的口氣在命令他。就算有宿舍空著,也不會給你的。想讓領導給你辦事,你得求,懂嗎?”
鄧天鳴心猛地震了一下,老頭的話有道理的!
“大爺,照你這麼說,我該怎麼做?”鄧天鳴問道。
“你呀,真是個書呆子!”老頭說:“現如今,找人辦事哪個不得繞點彎子,送送禮,套套近乎啊?你直接開口申請,那樣是你在上,領導在下,領導有會當小兵的覺,心
裡不會舒坦。你給送點禮,套套近乎,則是你在下,領導在上,領導會覺得自己被尊重,事就好半多了。這種小事,領導在乎的倒不是你的禮,而是你的尊重,明白嗎?像今天這事,你不能直接就告訴,你想申請單宿舍,你應該約吃個飯,之後再申請,事估計就了!就算不,心裡也會惦掛著,下次再有機會就會到你了!”
老頭的話猶如醍醐灌頂,使鄧天鳴有種撥開雲霧見天日的覺。真沒想到,這種蒜皮的小事竟然也有這麼多的學問!
“大爺,謝謝你給我指點迷津,您的一席話使我益匪淺!”鄧天鳴說。
老頭呵呵一笑,說:“大爺我只是胡言語,不一定說得對!很多事需要你慢慢地觀察和思考才能悟出它關鍵。”
鄧天鳴深深地記住了老頭的話。
老頭說的確實沒錯。中國是個很看重人的國家,善於打人牌的人很會搞關係,混得如魚得水,比一般人要好。在場如此,在商場其實也是這樣,同樣的產品,同樣的質量,同樣的價格,如何才能贏得客戶?這時候就看誰更會做人,善於運用人的人會更容易打對方,從而搶到客戶。
回到出租屋,鄧天鳴拆開來信,果然是前友李喬蓮寫來的。李喬蓮在心中描述了初到國的好經歷,還附上自己的照片。
末了,李喬蓮責怪鄧天鳴絕,權利慾大,爲了所謂的仕途,拋棄了。
“仕途的力對你來說,真的那麼大嗎?要知道,你如果和我一道來國深造,畢業之後,我們倆可以在國找到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我們可以申請國綠卡,買國帶花園和泳池的別墅,前途是那麼好,可你非要去考公務員,鄧天鳴,我真的對你太失了,你一鄉鎮公務員能有什麼出頭之日?你能給我幸福嗎?你的自私使我不得不下定決心離開你……”
看著異域的麗風景和那張悉的面孔,鄧天鳴的心作痛。
“喬蓮啊,喬蓮,我之所以想在仕途有所發展,不是爲了想當而去當,我心底有一個深藏的,深藏的願……,我何嘗不想與你雙飛赴?但是,我不能,我真的不能!對不起……”鄧天鳴心裡暗暗地默唸著。
(本章完)
大學畢業即將離校的那天早上,陳冉接到了一個未知來源的電話。 那略帶滄桑的聲音,有著源自內心深處的熟悉,“陳冉,你好!我也是陳冉,是三十年之後的陳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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