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朱魑愕然，居然這麼巧？

“等下，高中的同學跟你又不是一個學校的，爲什麼你會記得同學都有誰？哎不對不對，你怎麼知道剛纔跟我通話的是？”

“因爲我暗。”楚垣夕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似的，臉上一點波都沒有，“我不喜歡用‘神’這個詞，房詩菱是我初中時單相思的夢中人。的聲音我能聽出來。的高中，我也經常找機會去串門。”

朱魑不說話了。沒想到這麼狗，本以爲會很好玩，現在更好玩了。

“很蠢是麼？”楚垣夕垂著頭，緒倒不差，至並不低沉，“像我這樣的男生，到了萌生的年紀，暗的種子生發芽後，就會裝作不經意的每天關注的一舉一，而且很害怕別人看出來，很在意。”

“我就煩你這種男生，超缺自信，還面子，自尊心太強！不就表白嗎怕什麼？”

“不是自尊心的問題，我是缺自信，但並不是面子。那個年紀，我不知道需要自私，也需要進攻。”楚垣夕的腦海中，久遠的回憶像一暗流在平靜的海面下翻涌，“我不怕表白後被拒絕，不怕傷自尊，不怕被人說是癩蛤蟆，但我害怕因爲我這種滿缺點的男生表白而被人嘲笑。”

“真不了你這種小男生。”朱魑翻了個白眼，“要是有男生這麼對我，我肯定跟他說‘你是個大傻X’！應該也知道你在暗吧？人的第六都是很強的。”

“是啊，很傻，應該知道吧。那時候偶爾跟說句話也會很開心，在腦子裡回放好幾遍。以爲別人注意不到，其實很多人都瞧見了。”

“你們是初中同學，都過了十多年了吧？的聲音你居然還記得？”朱魑無語的。

“我是個死腦筋，無論過多久都不會忘。”楚垣夕長長的吐了口氣。

“不是吧？”朱魑的張誇張的O型，能塞進蛋那種：“難道你就一直暗房詩菱十幾年，直到現在？”

然後，不可思議，看到楚垣夕竟然嚴肅的點了點頭，極爲嚴肅，這頭，像是在對自己點的。

朱魑超囧，反而是楚垣夕的語調依舊平和，說：“沒辦法，這種總是沒理由的，一剎那就產生了，然後慢慢發芽。就像路邊的野草，禿禿的地上刷一下長出小草苗，幾天不注意就蹭蹭蹭的長到半人高。”

“那你後來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你也奔三了吧？一直沒找朋友？”

楚垣夕惆悵而直白的說：“找過一些，發現本無法驅散房詩菱的影子。”

“啊？渣男……”朱魑小聲說，但音量絕對可以聽到。

楚垣夕自嘲的一樂：“是渣的，後來我變得自私了，才發現自己也有許多優點。”

“自私才發現優點？這是什麼邏輯？”

“就算是，自私使人自信吧？”楚垣夕的眼神有些遊離，“無私使人自卑，自私使人自信。並不是越自信的人越自私，但越自私的人越自信，古今中外概莫如此。”

朱魑不明覺厲。

楚垣夕了臉，有些歉意的對朱魑說：“見笑了，許多年沒見，這份埋藏甚深的突然被翻了出來，讓你聽了一個奔三老男人的心獨白。”

“那你剛纔猶豫什麼？我看你的表很糾結。”

楚垣夕笑了一下：“剛纔我在糾結的是，要不要讓。”

“讓？”

“把你讓給。”

“那答案呢？”

楚垣夕面很平和，但眼神很堅定：“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我的答案一直都是——絕不。”

“呵，男人……”朱魑故意鄙視的一扭頭。

“被人鄙視也好，或者誤解也好，我楚垣夕要做的事，不能被所束縛。創業者不止是承擔著自己一個人的功或者失敗，還承擔著投資人、合夥人和員工的。沒有當仁不讓的決心和擔當，不可能功，只會辜負員工爲我付出的汗水。”

這一刻，朱魑第一次覺到楚垣夕與衆不同，不是能力上的強弱，也不是說話時的染力，而是眼界，還有心。

然而不知道爲什麼，覺得有些“不服氣”，也不知道是哪不服氣，哼了一聲，問：“你不到幸運？”

“哪方面的幸運？”

“假如我今天沒來，沒上火車，現在沒在你邊，接房詩菱的微信，你不後怕？你可能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怕。”楚垣夕扭頭，直視朱魑三秒鐘，然後才說：“你會選擇我。”

朱魑被楚垣夕盯得有些赧然，一邊扭頭看窗外，一邊問：“那你現在還想不想找房詩菱再續前緣？”

“想啊，這種想法早就變折磨我的負擔了，這種負擔可能需要半生去化解。”

“切，說的還文藝。”朱魑有些得意，“我看你這麼多年也沒什麼長進啊，想，就去表白啊，現在可是單哦。”

“啊？”楚垣夕遽爾擡頭，“不是訂婚了麼？”

“哇塞，你不知道？”朱魑突然變得很興的樣子，“你沒加過微信？”

見楚垣夕再次點頭，朱魑立刻說：“你可夠靦腆的，要不要我給你個微信名片？”

“到底怎麼回事？”楚垣夕的淡定神功終於破功了……

“房詩菱和高站長解除婚約的事鬧的很大吧？那段時間倆人的公衆號各掉了一票的，你一點都不知道？我給你看看朋友圈。”朱魑一邊說著一邊打開微信，結果發現人家早把這些刪了。

朱魑翻朋友圈的時候楚垣夕一直沉默。其實他的心裡比他上說臉上表現出來的要掙扎得多。

原世界中他爲飛豬之後一直剋制著自己，剋制著不去房詩菱，因爲在他的事業起飛之前房詩菱就已經和人訂婚了。他害怕自己，害怕自己作惡，破壞了心中完的符號。十多年過去，不知不覺，房詩菱在他心裡已經從夢中人進化一個圖騰，一個符號，他不想破壞這份好。

爲了自己糾結的心，他甚至把和房詩菱有關係的人際圈都刻意疏遠了，刻意不再接納的消息，但是，不代表他不想。

許許多多個夜晚，流百態的後宮團，他心的空虛不是變小了。一個人的單相思，經年累月積攢起來就像堰塞湖一樣，無論換多牀伴也得不到真正的宣泄，反而想的更慘烈。

得不到手的最珍貴，但道德的力又變強大的自我束縛，把自己整得傷。

但他萬萬沒想到，房詩菱居然解除婚約了？楚垣夕發現自己腦子裡又翻漿了，如果人有修仙小說裡的“識海”的話，現在他的識海肯定巨浪滔天。自己穿越之後義無反顧的選定自，本原因是不是並非分析來分析去的那麼多原因，而是因爲知道在原世界中房詩菱也搞自？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空氣充滿腔。肺漲的很難，撐得很疼，但分潤走了頭蓋骨中的痛苦，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