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余諾宿舍的網斷了一下。

直播卡住了。

手機自切4G，再進去的時候，彈幕全都在刷：

【吃飯的魚老板, 再來點禮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走了可還行】

【征：看臉嗎？老板：不必。】

【吃飯的魚老板來了嗎, 來了, 又來了！！！！】

余諾驚了一下，怎麼都在刷的名字？

彈幕都催著再刷一個禮。

余諾打開站魚的背包，里面沒禮了, 只剩下一點免費的熒棒。

送了幾百。

就在這時, 陳逾征游戲界面黑了一下。

系統提示他死了。

彈幕飄過幾句：

【心了, 手抖了？作不起來了？】

后, 梁西湊過來, “你在干啥？”

“嗯？”余諾把手機舉了一下，給看：“…在看直播。”

“誰的？”梁西拿起來的手機，看了會兒, “啊, 他呀，長得帥啊？”

余諾：“？”

手機重新回到手上。

陳逾征短發散落在額前。他曲起手指，正在撥著攝像頭, 調整了一會位置，側臉全部出來。

游戲復活, 他忙著買裝備, 沒空看彈幕。

【求了你一晚上？你終于臉了】

【6666666666】

【就…突然的……這是哪個落跑明星退圈干起了直播？？？】

【啊啊啊啊不了不了，眼睛好舒服, 好帥, 老公你好帥！！！！】

幾分鐘過去。

陳逾征一邊清兵線，一邊說著：“吃魚刷了什麼, 沒看到。”

彈幕替余諾回答：“幾百個熒棒…”

“這麼多啊？”陳逾征似有若無地嗯了一聲，“那等會給老板上個房管吧。”

直播間的以為他剛來站魚不知道，紛紛給他科普：

【你有事嗎？？？？？大哥，這是免費禮，不要錢的！！】

【幾百個熒棒加一個飛機就能上房管？不合適吧。】

【救命，這個吃魚到底是誰？？】

【熒棒？？你想給人上房管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直播間的飛機和熒棒刷刷地送起來。

陳逾征專心打著游戲。任直播間變一片飛機場，也沒再提給誰上房管的事。

幾天過去，余諾翻了翻日歷，發現余戈生日快到了。

特地去咨詢了一下阿文。

阿文給推薦了幾個靈敏度和流暢度，手各方面都比較均衡的品牌。

余諾有點選擇困難癥。最后千挑萬選，給余戈在某個水果網上定制了一個鍵盤。準備當今年的生日禮。

買完之后，突然一頓，想起陳逾征前幾天直播用的鍵盤。

余諾心有些復雜，正愁他之前送的手鏈太貴。

思慮再三，去訂了一個和余戈差不多的機械鍵盤。

到時候找機會送給他，算是補補手鏈的差價，免得總是良心難安。

最近LPL于休賽期，各個戰隊就在基地訓練，順便補補直播時長。余諾也跟著休假。

某天下午，余諾剛睡完午覺，向佳佳給突然在微信上找：

「諾諾，你有時間嗎，幫我個忙可以不。」

余諾：「什麼忙？」

向佳佳：「就是，最近宣發那邊想出一個春季賽的賽事記錄片，我忙了兩天了，但是剪視頻的人手不太夠，忙不過來了。上次我們去都，好像你也會后期？我就想到你了！！！」

余諾遲疑：「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可能不是很專業…TvT」

向佳佳立馬回復：「不要的！！！真的不好意思，麻煩你遼！」

余諾：「沒事，你們什麼時候要？」

向佳佳：「你現在有空不？正好今天星期五，我們打算今天下午弄完了晚上發」

余諾從床上爬起來，收拾了一下。

看外面天氣，好像還行。換了一件白長袖，牛仔，打車去TG基地。

走到基地門口，余諾腳步一頓。

有一只瘦骨嶙峋的小貓，喵喵地窩在花壇旁邊嗚咽著。

余諾的大學附近也有很多無家可歸的流浪貓。和室友看著不忍心，總是會喂點東西給它們。久而久之，包里也習慣地放了點面包。

余諾低頭，把面包拿出來，在掌心碾碎屑，蹲下子，耐心地喂著流浪貓。

小貓咪趴在草皮上，有點怕生，齜牙咧對喵嗚了幾聲。

余諾出食指，試探幾番，在它腦門上了，里也跟著喵喵嗚嗚地哄著它。

看著它吃，又打開一瓶礦泉水，在瓶蓋里倒了點水，給貓咪舐。

“喂。”

有人，余諾茫然側頭。

陳逾征不知看了多久。他拿著杯咖啡，慢慢走過來，“你干什麼呢。”

余諾從地上站起來，指給他看了一下：“我喂貓咪。”

“噢…”

陳逾征垂眸，打量了一下那只丑貓。

余諾看到他就想起了件事。

今天專門背著平時上課用的運雙肩包，特地用來裝鍵盤。這里正好沒別人，余諾卸下雙肩膀，把鍵盤拿出來，“對了，這個，給你。”

陳逾征沒接，“這什麼。”

“我買的鍵盤。”

陳逾征挑了挑眉，“你給我買鍵盤干什麼。”

“額…”余諾怕傷到他的自尊，沉一下，“就是，當你給我手鏈的回禮。”

陳逾征瞧著表，懂了，“你那天看我直播了？”

“我看了。”余諾說，“不是還給你送了禮，你忘了嗎？”

陳逾征出右手，接過來，看了眼包裝盒上的商標，“謝謝老板。”

余諾趕說：“你別喊我這個。”

陳逾征：“那喊你什麼？”

“名字就行了。”

“吃魚？”

“余諾…”

陳逾征像是有點好奇，又問，“這個鍵盤多錢？”

“不貴。”

“多。”

余諾說了一個數：“一兩千。”

“這還不貴？”陳逾征隨口說，“我之前都用幾百塊的。”

余諾被這句話難住，躊躇一下，斟酌地安著他，“沒事，你不是剛打職業嗎，我哥他最開始打職業也是有點…”

陳逾征若有所思：“有點什麼？”

余諾覺得自己說錯話了，糾結吐出一個詞：“拮據…”

頓一頓，陳逾征恍然，“拮據？”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余諾看他表變了一下，解釋，“你還小，拮據一點是正常的…以后好好打，會賺到錢的。”

陳逾征頷首。

“所以…”余諾說，“你以后別買那麼貴的手鏈了。”

陳逾征瞇起眼睛，笑了，“手鏈啊，我貸款買的。”

“啊！”余諾被震驚了，“你貸款買的？”

腦子里很快出現了那些網上貸款年的各種不歸路。

陳逾征很淡然：“是啊，怎麼了？”

余諾急了：“不然你退了吧，我，我真的不用。”

陳逾征看著著急上火，依舊是那副不上心的樣子。

憂心地拿出手機：“我查一下，這個還能退嗎？”

陳逾征似笑非笑：“你怎麼這麼呆？說什麼你都信。”

…

…

他們倆剛進去就到Killer。

Killer滿臉曖昧喲了一聲，“你們倆怎麼在一起？”

陳逾征一聲不吭，余諾說，“我們剛剛在門口到的。”

Killer瞅到陳逾征手上的東西，隨口問了一句：“你拿的啥？”

陳逾征角微微揚起：“送的禮。”

余諾：“……”

TG博晚上六點準時發了賽事紀錄片。

過了十幾分鐘后，又發了一條彩蛋微博。十幾張照片，除了隊員，還有領隊，以及各種幕后的工作人員。

最中間的一張。

被風吹的樹下，長發及腰的孩兒微微仰頭，墊著腳，把祈愿牌的紅繩系在樹梢。

下一張就是祈愿牌，上面清秀的一行字跡――

“希有一天，他們能被所有人看到。”

很快，評論都在問：

【這個小姐姐是誰？也太有心了吧！】

博回答：【是我們TG的工作人員哦~】

【這張照片好啊！！！！！！】

【這句話怎麼這麼人……我也希我的年，有一天能被所有人看到。】

隨后，TG幾個人都點贊了這條微博。

包括陳逾征。

余諾陪著應佳佳晚上忙完了，已經接近八九點。

剛剛下了一場小雨。基地門口的路燈壞了兩個，余諾著黑往前走。

前面有個臺階，下的時候，余諾不小心一，失去平衡，摔倒在水泥地上。

一陣鉆心的痛，余諾吃痛著，勉強地從地上爬起來。

這個點附近沒有出租車。

覺是兩只腳都崴了，蹲下，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著，查看傷勢。

刷起，膝蓋骨已經破了一大塊皮，滲出。

出手了，有點紅腫。

余諾蹲在路邊休息了一會，一輛車停在面前，喇叭響了響。

抬頭。

車窗降下來，陳逾征問：“你怎麼了？”

余諾忍著痛回答：“剛剛摔了一跤，腳好像崴了一下…”

他拉開車門下來。

余諾想起來，腳踝那兒又傳來陣痛，輕輕倒一口冷氣。

陳逾征蹲在邊，打量了一會，問：“還能站起來？”

余諾勉強答：“可以…”

陳逾征把手出來。

他彎了一下腰，遷就的高度。

余諾愣了愣，咬咬牙，搭上他的手臂，借助他的力量，從地上站起來。

小聲說了句謝謝。

黑夜里，陳逾征的表不太明顯。看到他皺了皺眉，“走吧，送你去醫院。”

郊區這個點，路上來往的車輛很，陳逾征開了遠燈。

兩邊的車窗全部降下，余諾頭發全部被吹得飛。張地抓安全帶。

遇到一個彎道，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道：“你，你開慢點。”

車到一個紅綠燈前減速，停下。

陳逾征不以為意，一只手扶著方向盤，手指緩慢地敲打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撐著腦袋，“怕？”

余諾緩了口氣：“你，你能兩只手開車嗎，我覺得有點危險。”

綠燈亮起。

他瞥到的反應，笑了笑，踩下油門，車子又轟鳴一聲，加速。

余諾嚇了一跳，意識到他是故意的，有點崩潰，“雨天路，小心一點。”

車子終于慢下來。

余諾問：“你剛剛去哪了？怎麼開車回來的。”

“和朋友吃飯。”

余諾點點頭，沒問別的。

整理了一下被風刮的頭發，突然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對了，你有駕照嗎？”

陳逾征開著車，回答地很理所當然：“沒有。”

余諾嚇住了，“那你這樣，不太好吧。”

陳逾征瞄一眼：“我說什麼你都信啊？”

余諾：“……”

又是這句話。

張過后，心松了松，靠在椅背上，開始打量車里裝飾。

中控臺上有個很致的小人偶，穿著TG隊服，上面寫著Conquer。

余諾看了幾秒，誒了一聲，“這是你的車嗎？”

“不然呢。”

聽到他的回答，余諾臉突然變得很奇怪。

悄悄瞥了一眼方向盤的標志。

如果沒認錯的話……應該是很貴的牌子。

想到自己早上還絮絮叨叨安了他一番，余諾有點……

陳逾征似乎知道在想什麼，說：“貸款買的。”

余諾：“……？”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諷刺。余諾坐立難安，勉強笑了笑：“你好喜歡開玩笑。”

陳逾征打了個方向盤，“怎麼，不信？”

“額…”余諾著頭皮說，“你早上太正經了，說手鏈是貸款買的時候，我以為你沒跟我開玩笑。”

陳逾征笑了，“之前不是說了嗎。”

“什麼？”

陳逾征開著前方路況，“我沒你想的這麼慘。”

去醫院之后，醫生查看了一下的傷勢，開了個單子，讓去拍個CT。

檢查結果出來，余諾的腳有些輕微的骨折。

左腳還好，右腳比較嚴重。不過幸好不需要打石膏。

醫生瞧著，“你這兩天就待在家里休息，別了。有沒有人照顧你啊？”

余諾：“我還在上學，住校。”

“那你請個假吧，這個星期最好別下床。”

兩人說著，陳逾征推門進來，拿著剛剛繳費完的單子。

醫生收拾了一下桌面，“行了，跟你男朋友回去吧。”

余諾聽到這個稱呼有點尷尬，“他不是我男朋友。”

醫生又打量了他們一會，也不在意，“哦，你們是兄妹？”

陳逾征回答：“姐弟。”

醫生點點頭，“行了，帶你姐姐回去吧。這幾天別讓走。”

兩人從辦公室出去。

陳逾征慢悠悠跟在余諾旁，看著有點艱難地挪著。兩只腳都傷了，本站不穩，只能扶著墻壁借力。

陳逾征故意問：“姐姐，你還能走嗎？”

余諾：“……”

說：“你喊我姐姐，有點奇怪。”

陳逾征在前面，半蹲下來，側頭看，“上來。”

余諾哪里好意思，立刻擺手拒絕：“不用，我自己走吧。”

“你想走到明天？”

…

…

雖然上次也有過肢接，但那次陳逾征意識不太清楚。這會兩個人都清醒著。

陳逾征的手墊在的大下，余諾臉發熱，盡量后仰了一點，減和他的接面積。

陳逾征穿了件外套，里面是低領T恤，的手腕不小心蹭到他的鎖骨。余諾不太自在，手往回了。

陳逾征把往上顛了一下，“別，要掉下去了。”

余諾不敢再他，雙手叉，騰空勾在他脖子前，也沒個著力點，其實也有點吃力。

地下車庫很安靜，兩人近的呼吸可聞。余諾著他的側臉，擔心地問，“我是不是很重？”

“有點。”

“……”

被他噎的沒話講。

余諾想起一件事：“對了，剛剛的醫藥費多？我等會轉給你吧。”

“不用了。”陳逾征停下步子，“有空去我直播間刷兩個禮就行了。”

余諾：“……”

他騰出一只手，準備鑰匙。

余諾的本不敢用力夾著他的腰，他手一松，立刻垮了，差點掉下去。

陳逾征堪堪撈住，側了側頭：“幫我拿一下鑰匙。”

“在哪？”

“上口袋，左邊。”

余諾往下瞄了瞄，夠著手去。

他的口袋有點大，費力地找了一會。

陳逾征懶洋洋地喊了一聲，“姐姐。”

余諾作一頓。

驚覺自己的手在一個不尷不尬的位置。

剛想移開，聽到他問――

“你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