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諾：“……”

心虛地憋了半天, 一個詞都沒說出來。

正好喊的車來了，陳逾征直起，“算了, 逗你玩兒的。”

余諾抓行李箱的手桿：“那, 那我走了？”

陳逾征：“走吧。”

司機下車, 幫把行李搬上去。

余諾坐進副駕駛，稍微平復了一下心。側頭往外看。

陳逾征已經不在原地。

奧特曼睡了一覺才起來。

外面天全黑了，也不知道是幾點。他迷迷糊糊下床, 看到旁邊的陳逾征戴著耳機玩手機。

奧特曼打了個哈欠, 走過去, “看什麼呢。”

陳逾征眼也不抬：“刷個牙再跟我說話。”

“……”

奧特曼被他刻薄到失語。

悻悻地去廁所刷完牙, 出去, 奧特曼一屁坐在陳逾征旁邊，“唉，好困啊, 你干什麼, 沒睡覺？”

“看照片。”

“什麼照片？”

奧特曼湊上去，“噢，博拍的啊。”

眼睜睜看著陳逾征把他自己那張挑出來, 存到手機里。奧特曼笑了一下，“你好自, 存自己照片干嘛？”

存完這張照片, 陳逾征把手機關了，丟到一邊：“留著欣賞。”

春季總決賽后, TG每個隊員都放了半個月的假期。

OG因為贏下決賽, 馬上要出國參加MSI，休整了兩三天, 又重新恢復訓練。

余戈空和余諾出去吃了頓飯。

吃完飯，余戈看了一下時間，“我送你回學校？”

余諾：“你晚上還要訓練嗎？”

“今天休息。”

“那我們去公園走走。”余諾拉著他，“你每天都坐在電腦面前，也不運，很不健康。”

這個點很多大爺大媽在公園散步，晚風吹得很舒服。他們隨便聊著天。

余戈話不多，大部分時間都是余諾在說。

“對了。”余戈問，“你在TG工作的怎麼樣。”

“啊…”余諾沒想到他提起這茬，思考一番，給了簡單的回答，“好的，他們人都…很開朗。”

“開朗？”余戈眼里的嫌棄止不住，“那個Conquer，什麼來著，陳逾征？”

“嗯…？”余諾心里一咯噔，“他怎麼了？”

余戈表淡淡的，“看著就討人厭的。”

余諾：“……”

走了一會，余戈被路人認出來。幾個大哥拿著手機過來，問能不能拍幾張照。

余諾被到一邊。

要簽名的人很熱，拉著余戈聊起來。

余諾找到附近的長椅坐下。

其中一人發現了，問：“魚神，帶朋友出來啊？”

余戈簽完名回答：“我妹妹。”

“哦哦。”那人又仔細看了兩眼，“漂亮的，跟你長得好像。”

…

…

余諾刷著微博，習慣打開LPL選手打Call榜。

每個現役職業選手都在這個排行榜上，按照送的獎杯來定名次。

余戈一騎絕塵，高居第一。

每天每個微博號可以免費送五個，余諾點開余戈的頭像右側的送獎杯按鈕。

送到三個的時候，手停了會兒。

返回到送獎杯界面，又往下，到了中間段，才看見TG.Conquer。

選手小頭像框里是春季賽定妝照。

陳逾征手在子口袋里，抬著下看鏡頭。自然而然的一拽勁。

想到余戈的評價，余諾忍不住笑了一下，在他頭像旁邊點兩下，把剩下的獎杯送給他。

就在這時，微信彈出一條消息，是付以冬：

付以冬：「我靠！！！」

余諾：「？怎麼了」

付以冬甩來一個微博鏈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發現了一個絕世毒瘤CP超話，你必須跟我一起快樂，太毒了，我此生沒有見過這麼毒的！！！」

余諾被勾起好奇心，鏈接點開，微博直接跳到一個名字“征余超話”的地方。

最新的第一個就是：

@LLL：【這他媽是什麼玩意兒？還有人磕陳逾征X余戈的CP，他們倆不是出了名的死對頭嗎？】

底下評論回復：【就是死對頭才帶啊，相相殺懂嗎？我之前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為什麼Conquer打贏魚神那麼？完了還賤嗖嗖地亮標，這是個正常人能干出來的事兒？某天晚上我尋思許久，一拍大，這不就是為了在心的人面前刷存在嗎！！！！我們距離太過遙遠，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引起你的注意！！！！陳逾征慕藏得太深，誰看了不覺得人呢？】

余諾微張，震驚。

這是陳逾征和哥的CP超話……

看了一下人數，居然還有三千多個人。

余諾繼續往下翻。

@XXX：為什麼Conquer是攻啊？魚神看上去也不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年下多香啊。不羈小狼狗X高嶺之花，這他媽，太絕了。（不過互攻也不是不行）】

【不行，我還是占Fish攻，他的氣場就很攻！！！！】

【我占Conquer攻，子攻才是絕世寶藏！！！】

除了這些，超話的華帖里，還有他們倆的各種同人圖。一張比一張沒下限，一張比一張毀節。

除去同人圖，有一張是在都育館，OG贏下比賽后余戈和陳逾征握手的真人照片。

兩個人都沒有看著對方。

底下配了一行字：

【那一年，我贏下所有人，終于站在你面前。只為了你多看我一眼。】

…

…

“你看什麼？”余戈的聲音從頭頂響起，余諾嚇了一跳。摁滅手機，迅速藏到后。

余戈：“？”

余諾趕站起來：“哥，你走啦？”

余戈看著一臉的做賊心虛，“你剛剛看什麼？”

余諾：“沒什麼，就是冬冬給我發的一些笑話…我隨便看看。”

“什麼笑話？我看看。”

余諾：“就，不是很好笑。”

余戈：“……”

幸好他沒再追問。

余戈開車送余諾回學校。

路上，余諾過一會兒就盯著余戈看。自從逛完超話，滿腦子的畫面揮之不去。

覺已經無法直視余戈和陳逾征了…

半個月后，在的一再催促下，TG終于在微博發布選手簽約直播平臺的預熱。

很快，站魚就轉發了這條微博，

@站魚游戲直播V：

蹬蹬蹬，TG戰隊正式駐站魚了！！5月15號晚七點不見不散！！

同時也開了TG五個人的微博。

余諾好奇，點進去看了看。

除了Killer和奧特曼發了幾條和互，其余人只轉發了一條即將直播的消息。

余諾用小號關注了他們的微博。

十五號晚上，TG全員在站魚首次直播。站魚首頁專門給了推薦位，剛開播時他們人氣都不算低。

Killer和Van開了攝像頭。

奧特曼和托馬斯本來沒開，在直播間強烈要求下，還是打開了攝像頭。

幾個大男孩們只知道玩游戲，第一次直播，在鏡頭面前略顯拘謹，話不太多。

余戈也在這個平臺直播，余諾之前充過錢，背包里還剩下一些禮，給他們挨個刷了個飛機。

到陳逾征直播間，只有一個電腦桌面。

他沒開攝像頭。

余諾蹲在里面看了會，被熱所驚訝到。

其實人氣不算太高，但是彈幕刷的特別快，幾十秒就99+，大小禮也不斷。

彈幕問題很多。游戲還在登錄界面，陳逾征隨便挑了幾個回答。

彈幕紛紛要求他開攝像頭。

陳逾征打開游戲，正在排隊，敷衍了一句：“今天沒洗頭，不開了。”

直播間紛紛刷起來：

#陳逾征逆子#

#百善孝為先，陳逾征把攝像頭給媽媽開了！！！#

#Conquer征的讓人很傷心#

#再不開攝像頭，征的無法笑著活下去#

接連不斷地刷了半天，陳逾征終于打開了攝像頭。只不過小窗口里只有手和鍵盤。

陳逾征：“看作吧，我賣藝不賣。”

余諾也蹲在他直播間，忍不住笑了笑。

他有時候還氣人的。

就在這時，注意到他的鍵盤，純黑的，破破爛爛，QWER幾個鍵帽甚至了漆。

潛伏的黑立刻趁機跳了出來：

【還有比陳逾征更窮的職業選手嗎？鍵盤都買不起？用這個破爛玩意兒？】

【兄弟們，把窮給我打在公屏上】

【窮窮窮窮窮窮窮窮窮窮窮窮窮窮】

過了沒兩分鐘，突然來了個ID【征的很行】的皇帝開始刷超火。

一發、兩發、三發……

站魚禮分了等級，最貴的就是2000RMB的超級火箭，下一擋是1314RMB的游艇，然后是500RMB的普通火箭，100RMB的飛機，還有其余幾塊錢的小禮等等。

每一發超火都有全站提醒。

這一位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神壕，悶頭連續不斷刷了幾十發，讓直播間人氣瞬間飆升到一千萬。

許多吃瓜路人都進來圍觀。

彈幕也瘋了：

【征，你出息了。】

【陳逾征你要紅了嗎？】

【Conquer是被哪路富婆看上了？？？？】

【我靠，還在刷，還沒停，這都幾十萬妹幣了吧……】

【征，答應媽媽，拿著今晚賺的錢，去買個鍵盤吧。媽媽心疼你。】

陳逾征拿出手機給表姐發了條微信：「有錢就給我發紅包。」

表姐：「別管我」

陳逾征：「？」

表姐：「第一次直播，排面這塊不得給我弟整起來？」

【征的很行】刷到兩百發超火才停手。

此時陳逾征直播間熱度已經排在LOL區第一。

游戲正式開始，房管封了幾個刷屏的黑子。

陳逾征玩起游戲就不跟彈幕互了，連禮也不怎麼念。

同站一個舞蹈區的很有名的主播也過來刷了兩個超火。順便表白了兩句。

陳逾征打著游戲，直播間安靜如，只有游戲聲音和鍵盤敲擊的響聲。

主播待了一會就走了。

之后引起一大批節奏。

直到一局游戲結束，彈幕還在刷：

剛剛給你刷超火的主播看見沒？

陳逾征隨意道：“看見了。”

【你還高傲，你知道人主播有多嗎？】

【征，你怎麼還沒紅，大牌就先耍起來了？】

【人世故這塊，還要教你？你怎麼像塊木頭？看見了也不知道謝別人幾句！】

陳逾征又排了一把游戲，拿過一支煙，叼在口里，“忘了。”

啪嗒一聲響，是打火機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是不是在煙？？給我看看，想看你煙】

陳逾征聲音有點輕佻：“對啊，煙，直播間沒法播，兒不宜，別看了。”

余諾洗完澡，吃了點東西，把耳機戴上，閑的沒事，又打開陳逾征的直播間。

看他打了一會游戲。

想起剛剛忘記刷禮，打開背包，剛好還剩下最后一個飛機。隨手點出去。

還在不停刷屏要陳逾征臉。

怎麼刷了這麼久還沒停？

余諾跟著刷了一句：【你怎麼不臉？】

梁西在后喊。

余諾轉過，跟講了幾句話。

過了一會兒，耳機里突然傳來陳逾征的聲音：

“吃飯…謝謝吃飯的魚的飛機。”他似乎笑了一下，“謝謝老板。”

彈幕疑：

【？？？？？？？？】

【陳逾征，你不對勁。】

【飛機你都謝，剛剛超火不謝？】

【吃魚是誰？？？老板那麼多，你為什麼只謝？？？】

余諾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怎麼他隨口謝個禮直播間也能有這麼大反應。

有點懵，又聽到陳逾征說，“你再刷一個，我就臉。”

一聽他打算臉，彈幕立刻炸，熱火朝天地刷著，刷著刷著，最底下一行小白字顯示：

【用戶吃飯的魚已退出直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