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亞男把余諾送回學校，路上，又給講了一下TG的況，“我們俱樂部剛起步，戰隊也是剛剛組建。之前是沒有贊助商的，因為他們小組賽打的不錯，季后賽就正式開始招商了。現在拿到投資，也招了些人，不過還是不太齊全，以后會陸續完善的。我現在主要是負責戰隊的業務運營，你以后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找我。”

余諾認真地聽，嗯了一聲。

到了學校，余諾下車，道了聲謝。

回到宿舍，只有一個人，余諾換上拖鞋，拉開椅子坐下來休息。

消化了一會剛剛發生的事，余諾拿起手機，發現被拉進了兩個工作群。一個是「TG后勤組」，另一個是「TG-All」。

齊亞男給發了條消息：

【我拉你進了一下群，你最近記得注意一下群里消息，有事會在群里通知。】

余諾：【好的，知道了。】

余諾去TG-ALL那里翻了翻，列表里有領隊、教練、翻譯、心理分析師、數據分析師、運營…再往下，就是那群眼的選手ID。

Killer、Ultraman、Van、Thomas……Conquer。

看了一會，關掉手機。

等到下午六七點，余諾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設，還是給余戈打了個電話。

電話里傳來嘟、嘟的聲音，一邊在腦子里組織語言。一邊想象，余戈聽到這個消息以后會作何反應…

“喂。”那邊接起，背景有些吵。

余諾忙說：“哥，你現在忙嗎？不忙的話我跟你說件事。”

“什麼事。”

余諾手指又絞在一起，“我今天…今天去應聘了一個戰隊的營養師，也是LPL的俱樂部。”

那邊停頓一會，似乎走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哪家？”

“就是…”余諾心底掙扎一會，還是把名字說了出來，“TG。”

“什麼G。”

心被揪了，訥訥：“TG…”

沉默良久，余戈問，“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不是開玩笑。”余諾跟他解釋，“這個事有點復雜，本來是我室友要去的，然后臨時有事，讓我幫忙…”

“……”

“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

“我去之前也不知道是TG。”余諾忙說，“不過，我現在還是在實習，就幾個月。如果，如果不行，到時候我再——”

話沒說完，余戈把電話掛了。

余諾有點失落，把電話拿下來。

余戈很對發脾氣，也沒罵過，有時候來火了就是這樣，干脆不理。

余諾突然覺得自己有點不懂事。

其實之前，包括去網吧那次，余諾都是因為不想掃付以冬的興，所以才跟TG那群人見面。余戈和TG這個戰隊目前網上微妙的對立關系，余諾下意識不想去和他們有太多牽扯。

覺得尷尬也有點不應該。

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付以冬在耳邊念叨久了，讓余諾平日有意無意對他們產生關注。

那次去現場看他們比賽，看他們一場一場贏下來，余諾居然從心底里替他們到自豪。

聽他們打鬧，也會覺得開心。

所以剛剛簽約時，甚至沒有太猶豫。

唯一擔心的就是余戈。

想到余戈，余諾又垂頭喪氣，忍不住開始嘆氣。

梁西晚上回來，要請余諾出去吃飯，說幫了大忙。

兩人去大學城附近的燒烤店，梁西點完菜，后知后覺發現余諾緒有些不對。

問，“諾諾，你怎麼了，不開心嗎？”

余諾勉強笑笑：“不是，就是有點不舒服。”

梁西啊了一聲，“要不要等會陪你去買點藥？”

“不用，寢室有。”

吃飯中途，余諾又接到一個電話。接起來，是阿文。

余諾喊了一聲，“文哥，怎麼了？”

“哎，沒事兒，關心一下妹妹，你在干啥呢？”

“我…”余諾把里的東西咽下去，“我跟室友在外面吃飯。”

阿文：“你跟你哥吵架了？”

余諾：“沒…”

阿文：“我聽說了，你去TG那個俱樂部面試了是吧？”

余諾心底忐忑，嗯了一聲。

“那好的啊，以后咱們就是同行了。”阿文笑，語氣稀松平常，“面試的咋樣？”

“還行。”

“簽約了？”

余諾盯著茶杯里反的水發呆，“還沒有，只簽了一份實習合同。”

阿文停了一會，說，“TG那邊我們都沒認識的人，你自己注意點。不過都是一個圈的，出了事就直接找我們。你哥他這人就是刀子豆腐心，別管他。咱有問題就辭職，反正你哥有錢，違約金他出。”

“……”

余諾眼眶瞬間泛紅。忍了忍，假裝咳嗽兩聲，“好，我知道的。謝謝文哥。”

“行…那沒啥事兒了，你好好玩啊。哥去訓練了。”

電話掛了，梁西看過來，見余諾低著頭，問，“怎麼啦？”

余諾一時沒法管理臉上的表，怕自己失態，低下頭，“沒事，吃飯吧。”

第二天，余智江八歲生日。

余諾本來不打算去。奈何余將中午又打了兩個電話過來。起床收拾了一下，按照那邊發來的地址，打車過去。

這是余將的新家，一家人其樂融融，余智江在到躥著玩鬧。余諾進去的時候，明顯冷場了片刻。

拘謹地打了個招呼。

家里長輩讓余智江喊姐姐，小男孩掙扎著，喊著不要不要，抄起茶幾上的彈弓打余諾。

玻璃珠彈到余諾手上，立刻起了幾道紅痕。

二嬸搶下他手里的彈弓，抱歉地看著余諾，“這個年紀的男孩有點皮，你沒事吧。”

余諾很冷淡，搖搖頭，“沒事。”

余智江躲在二嬸背后，做了個鬼臉，朝吐舌頭。

余將沉下臉，給了他一掌：“跟你姐姐道歉。”

余智江哭：“才不是我姐姐！！”

孫爾嵐攔著他，“行了行了，小孩兒不懂事，別跟他計較了。今天你兒子過生，你非要鬧的這麼不開心做什麼。”

余諾被二嬸拉過去客廳聊天。

坐了一會，起，“我去上個廁所。”

在洗手間里洗了把臉，余諾抬手，看了看剛剛被玻璃珠打中的地方。皮薄，這會兒破了塊皮，紅腫起來一大片。

甩了甩，干凈手，推開門出去。

路過主臥時，里面傳來爭吵。余諾停下腳步。

“你每次喊他們來，是不是故意膈應我。”

一陣沉默后，余將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他們是誰？是我兒子兒。”

“余戈他還把你當爸嗎？！你等會就跟余諾說，要跟媽打個電話，讓那個人別總來找我們家要錢。”孫爾嵐聲音斷斷續續，“小江過幾年就要上初中了，家里要花錢的地方多著呢。本來這幾年生意就不景氣，你總給外人錢，我們還過不過了？”

…

…

余諾去臺自己站了會。

這里是近兩年新開發的房子，周圍綠化很好。站在臺上，能看到旁邊公園的一彎湖。不過余諾來的很，也從來沒回這個家住過。

后面有聲響，臺的門被拉開。余諾側頭去。

余將問：“你在這里干什麼？”

“吹會風。”

余將打量了一會，點點頭，“進來吧，馬上要吃飯了。”

余諾喊住他：“爸。”

余將轉頭。

余諾：“我不吃飯了，等會就回去了。”

余將皺眉：“來都來了，為什麼不吃。”

“等會學校還有點事。”

余將沉，“你是要畢業了吧。”

“嗯，今年。”

余將沉默，半晌沒說出什麼別的話。他看了看余諾，擰的眉心松開，“知道了，你跟你哥說，下個月讓他…”

“爸。”余諾打斷他，“以后沒什麼事，我就不來了。”

余將臉變了變，“怎麼？”

余諾沉默。

“你跟你哥，還當我是爸？”

余將面目沉，克制半天的火氣全都發出來：“你們倆是誰出錢養大的？沒有我你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了。”

“我已經畢業了，馬上也要工作賺錢了。”余諾頓了頓，“你小時候養我和我哥的錢，我以后會還你的。”

“……”

余戈冷哼，“我看你說的真沒錯，跟你媽一樣，白眼狼玩意兒。”

說完也不管余諾，摔門離開。

余諾從余將家里出來，漫無目的地沿著馬路邊走。又在長椅上坐了一會，抬起頭看天。

下午四五點，剛剛還是晴空萬里。轉眼就烏云集，天際邊打著悶雷。

剛準備回學校，就收到齊亞男電話，“小諾，你等會來一下，有點事。”

…

…

余諾收拾好心，打車到TG基地。

這個時間點，基地里面靜悄悄的。

三樓辦公室里，齊亞男遞給幾份文件，“這是之前TG幾個人的檢報告，你看一下。”

余諾接過去，翻了翻。

齊亞男說：“Ultraman有點貧，Conquer他是低糖。他們這周末就有比賽，不能出什麼岔子。你看著來，給他們整理個食譜出來，這兩天調理一下。”

“哦對了。”齊亞男指了指旁邊的桌子，說，“這有打印機，也給你也準備了臺電腦，你以后就在那兒辦公。”

“好，現在能用嗎？”余諾翻著手上的檢報告，“可能需要幾個小時，我今天把食譜給他們寫了再走吧。對了，他們現在是還沒起床嗎？”

齊亞男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快了。”

“那他們等會有時間嗎？”余諾想了想，“我想問一下他們的飲食習慣，還有個人嗜好什麼的。不用很久，每個人大概十分鐘就夠了，不會耽誤訓練的。”

齊亞男一口同意：“沒問題，醒了我讓他們去找你。”

…

…

之前經常去OG的基地，余諾對職業選手的日常也有個大概的了解。基本生活方式都不是很健康，職業打久了，多多都會出現點病。

查了會資料，余諾了額角，趴在桌上休息了一會。

過了一會，敲門聲響起。

來的第一個人是陳逾征。

余諾有點意外，很快坐直子。等他坐下后，拿出筆，攤開紙，醞釀了一下，例行問了幾個問題。

他一邊回答，一邊記。

余諾看他臉蒼白，停下筆，“你不太舒服嗎？”

陳逾征靠在椅背上，懨懨的沒什麼神，耷拉著眼睛，“頭疼。”

“可能是剛起床。”

余諾低頭，在包里找了一會，找出一顆糖，放在會議桌上。

看他沒作，不太確定地問：“你要不吃點？”

陳逾征盯著那顆糖，傾，從桌上拿起來，慢條斯理剝開包裝紙，丟進口里。

余諾耐心囑咐：“低糖可以吃一點蛋白質比較高的食。平時也多吃一點含糖的水果。”

陳逾征含著糖，含混地嗯了一聲。

余諾也不知他聽沒聽進去，“那你們之前一般都是吃什麼？”

“外賣。”

余諾點點頭。

“這什麼糖。”陳逾征斜靠在椅子里，用手撐著頭，“還好吃的。”

“你等一下。”余諾撕下一張便利，“我把名字寫給你。”

寫著寫著，有些遲疑。想了想，還是說，“我加一下你微信吧，以后方便聯系。”

陳逾征挑了挑眉，沒做聲。

立馬補充了一句：“其他人我等會也要加一下的，你別誤會。”

“我誤會什麼？”

余諾愣住，被他堵的語塞。

陳逾征垂下眼，把手機解鎖，打開微信界面，丟給。

余諾：“……”

一個人還能懶這樣。

拿起兩臺手機搗鼓了一下，然后把他的遞過去，“加好了。”

余諾剛給他打完備注，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返回到聊天界面——

【對方給你轉賬5，000】

余諾抬頭，剛說了一個你字。

“放心。”陳逾征打斷，瞇起眼睛，“我沒你想的這麼慘。”

余諾下意識否認，“不是…”

門口突然傳來一點響。

余諾和陳逾征同時轉頭看過去。

Killer不知道被誰推了一下，踉蹌扶著門口，低聲咒罵：“，要你們他媽的別推我！”

他抬頭，見房里兩個人注視著他。

聽被抓包，六目相對。Killer也有點尷尬，咳了聲，撓了撓頭，“我…這，我……”

Van從他后探出頭，厚著臉皮道：“你們聊完沒？我等半天了，咋還沒到我。”

…

…

Van進去，陳逾征走到門口，被人拉住。

托馬斯滿臉八卦，探究地往里面看了看：“你們剛剛聊啥了？”

陳逾征冷笑：“你不是聽到了嗎。”

托馬斯恨聲道：“我后來的，這不是被他們擋住了。你干啥啊待這麼久？”

“還債。”

托馬斯顯然是誤會了，盯著他，臉變得很奇怪，“你…”

陳逾征斜睨他一眼，“怎麼。”

“你用啥還的？”

“錢啊。”

托馬斯驚到：“你太直接了吧…”

陳逾征：“？”

“你居然用錢？！”

陳逾征樂了，“不然呢，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