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諾一下呆了，忙把剛剛發生的事解釋了一遍。

聽完，余戈冷哼一聲：“他以為你是？”

“差不多…吧。”

余戈嗤笑，“真夠扯淡的。”

余諾小心看著他的臉。

幸好這時候Will過來，看余諾耷眉的樣子，以為余戈又在訓人。

Will：“怎麼了這是。”

余戈眼也不抬，“什麼事？”

兩人聊天，余諾就跟在旁邊神游。

和別人說完話，余戈把目轉向余諾，充滿了審視的意味。

腳步一滯。

余戈又瞥了一眼下擺，像是覺得礙眼，不咸不淡道，“晚上回去把服丟了。”

余諾語塞。

和OG的人吃完飯，余諾攔車回學校。走到校門口，又拐了一步，去剛開的甜品店買明天的早餐。

店里線和，晚上這個點，餐品柜里的大多數面包都被挑走了。

蹲下來看，過櫥窗，糾結是買藍莓醬的還是油。邊恰好有兩個男生停住。

他們聊起最近大熱的一款吃游戲，邊聊邊笑，似乎在等人。

說著說著，突然有一人問：“對了，你今天看了OG比賽沒。”

“我好久沒看了，他們打哪個隊，贏了輸了。”

“被TG打爛了。”

余諾手一停。

“OG這麼拉？”男聲訝異，“又腦癱了？”

“還行吧，就是打野裝了幾波。”

兩人開始議論起今天的比賽，余諾迅速下了決定，拿起了藍莓醬的面包起，去柜臺結賬。

和他們肩而過，一句話又飄到耳朵里。

“…Conquer那個是真的猛，我要是有個批就去給他了。”

“，你別惡心老子。”

…

…

余諾拿著面包回寢室，只有一個人在看劇。

梁西看到，主打了個招呼，“你回來啦，今天去哪耍了。”

余諾：“去看比賽了。”

梁西像是想起什麼，“對了諾諾，我有件事想找你幫個忙。”

“嗯？”

梁西：“嘿嘿，我不是了個男朋友嗎，他前兩天跟我聊天，說他偶像就是OG的Fish，誒我一想這不是你哥嗎。你要是方便，能幫我要個簽名不？等到時候過生送給他。”

余諾微忖，答應，“好，那你到時候提醒一下我。”

跑了一整天，疲倦的厲害。走到自己位置上，把手機充上電，坐下來休息了一會，打開鏡子開始卸妝。

晚飯吃的火鍋，頭發和服上都沾了味道。余諾卸完妝就拿睡去浴室。

洗完澡出來，拿起手機。前幾分鐘有個策劃小姐姐的消息，提醒八點發廣播劇，讓轉發一下微博。

這個廣播劇是最近很紅的某本耽，還專門找了幾位有名的Coser照了幾組古風片。

余諾剛上大學就踏中抓、古風、Coser三個圈，不過平時偶爾玩玩，在圈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明，這次就擔任了一個后排的配。

轉發微博后，陸續收到幾十條留言。

一邊看，一邊拿起吹風機吹頭發。

轟轟聲中，梁西喊，“誒，小諾，我要洗服了，要不要順便幫你也洗了？”

余諾探頭，應了一聲：“好，謝謝啊。”

完了突然想起什麼，放下吹風機站起來，“等等。”

梁西正把服一件件丟進洗機，“怎麼啦？”

余諾彎腰，翻了一下，把今天穿的上找出來。

“你這件不洗？”

“啊？”余諾拎著手上的，莫名有些心虛，“我…暫時不洗了。”

余諾剛剛只是下意識想到這個服上還有簽名，念頭一閃過的時候，就把服拿了回來。

想到余戈那句話，思考半晌，還是找了個塑料袋，把服裝進去，拉開柜隨便找了個角落塞進去。

過了幾天，付以冬又來約去看比賽。余諾忙著改圖，在電話里敷衍了幾句。

付以冬不停央求，余諾反地拒絕，“算了，你找別人。”

聽這語氣，付以冬立刻明白了六七分，啰里吧嗦一大堆：“哎呀，你咋回事，還在糾結那個事兒？你別放心上了，你不混電競圈不知道，Conquer這段時間不說多火，人家好歹有點小名氣了，上次我和一個基友去，看到好幾個孩兒專門等他呢。說不定人家早把你這個假忘了。”

“不是。”余諾三言兩語也說不清，嘆了一聲，“下次吧，最近真的忙。”

和付以冬這通電話打完，很快就忘了這件事。

某天想起來，去掌上英雄聯盟搜了搜賽程。

春季賽已經進行到后半段，按照常規賽排名淘汰了八支隊伍，還剩八支。現在已經打過一，留下四強，分兩組，下星期開打。

…

…

終于有個空閑的周末，付以冬喊余諾去本市剛開的IFS逛街。到了才發現，一起來的還有個小姑娘。

兩人都妝容致，一行頭裝扮的十分都市麗人，走近了，還能聞到香水味道。

付以冬先看到，“你今天怎麼這麼素？”

余諾低頭看了看自己。標準學生打扮，白襯衫和格子，純白的板鞋，馬尾扎低。之前的頭發褪以后，又染回了黑，純素，臉上寡淡，就涂了一層防曬。

余諾解釋：“我剛睡醒，沒來得及收拾。”

另外一個小姑娘也跟熱地打招呼：“你好，我是冬冬的朋友，谷宜。”

余諾笑了笑，“你好，余諾。”

今天是周日，吃飯的地方各個都是滿，門口排了長長的隊伍。幸好付以冬提前訂了某家日料店。吃飯時，兩人一直討論TG，余諾負責烤，聽們說，也沒往心里去。

吃完飯，買了幾杯茶，們就在商圈附近逛街消食。趁那妹子打電話的間隙，付以冬神兮兮湊到耳邊，“你猜猜谷宜是誰？”

余諾：“……？”

看付以冬一臉期待，只好配合：“是誰？”

“TG打野的朋友！”

“什麼打野？”

“T、G。”

一顆珍珠卡進余諾嚨里，捂著，激烈地咳嗽起來。

付以冬拍著的背，揶揄：“我說，你至于這麼激嗎？”

余諾擺手，“不是，不小心嗆到了。”順了氣，勉強開口，“…你們怎麼認識的？”

“TG后援會的群里，人特別，就我們倆話多，后來微信加了個好友，就這麼認識了。”

余諾恭喜，“不錯，你直接打部了。”

就在這時，谷宜沖著付以冬招手。

們不知說了什麼，付以冬臉上一亮，興地比劃著。

過了一會，付以冬走過來，語氣沉痛，“諾諾，我得告訴你一件事。”

余諾一頓：“怎麼了？”

付以冬抓著的手臂，“你需要做好心理準備，我再說。”

余諾看著的樣子好笑，“我做好了，你說吧。”

“我真說了？”

“說。”

付以冬兩眼放：“我們去網吧，如何！”

“……”

余諾：“就這？”

付以冬雙手合十，期待地看著，“怎麼樣？”

余諾有種不好的預。

“谷宜說，他男朋友在網吧玩，就在附近。”

余諾：“……？”

付以冬小心地補上一句：“還有他男朋友的…隊友們。”

最后生生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付以冬覺得吃完烤頭發上有味道，非要找個理發店洗個頭再去。

在網吧前臺，谷宜跟男朋友發消息，說到了。付以冬從包里拿出一釉，“諾諾，你要不要補個口紅？”

余諾搖頭：“不用了，你自己補吧。”

和谷宜在廁所外面等著付以冬。

等了一會，微信收到付以冬消息：

【諾諾，你要不先跟谷宜進去？我肚子好痛！！需要方便一下！！】

還沒來得及回復，就聽到谷宜在旁邊小聲說，“以冬干嘛去了，怎麼還不出來？”

余諾搖搖手機，解釋，“說肚子有點疼，要上個廁所。”

“那我們先進去吧！”谷宜焦急地想見到男友，“等會給發個位置就行。”

余諾猶豫：“沒事，要不你先進去，我在這里等等？”

谷宜把手臂一拉就往前走，“哎呀，等什麼等，進去等！”

今天是假期，網吧的人很多，到都沒空位。TG的人都在一個包廂里。谷宜先推開門進去，余諾在門口踟躕了一步。

還是覺得有點尷尬，也不怎麼想和TG這群人見面。本來打算等付以冬出來，跟打個招呼，就自己去找個人的地方上網。

但是剛剛只剩下和谷宜，余諾其實不怎麼好意思跟不太悉的人提要求，怕掃了別人的興，也怕有點唐突。

這會也不得不著頭皮進去了。

房間里有兩排座位，一排坐滿了，另一排只坐了一個人。谷宜放下東西就直奔Van的旁邊，“親的，我來啦！”

Van匆匆抬頭看了一眼，“寶貝等會，我打完了跟你說。”

其他幾個人認識谷宜，隨口打了個招呼，繼續專注游戲。也沒人注意到多出來的余諾。

包廂里一時間只有鼠標和鍵盤噼里啪啦的聲音，夾雜著混的幾句，“最后一波泉水團了，沖沖沖！！！”

“我不在，先別打先別打。”

“保AD，我切后排，對面沒大的。”

“……MD別慫啊，往前平推，我傷害無敵的。”

“兒子們，都躺好沒？等著看爹天秀！”

局外人余諾默默地站了一會。

靠窗的位置被谷宜的包占了，余諾只能往旁邊挪。還挨著不知哪一位TG的隊員。

準備把椅子拉開坐下的時候，卻突然犯了難。

余諾很來網吧，導致現在都不知道網吧的電腦該怎麼開。

站起來，到電腦背后找了找，沒找到電源開關。

又彎下腰，在主機附近索，一番折騰，上都熱出了汗，結果還是沒到。

幸好包廂的人都在全神貫注玩游戲，沒人注意到這邊的靜。余諾有點尷尬，坐下，正準備拿起手機，忽然注意到左手邊的按鈕。

嘗試著按了一下，電腦還是毫無反應。

余諾又持續地按了幾秒，然后一驚，生生止住所有作。

社會死亡的一幕出現了。

余諾目瞪口呆。

——把旁邊那位大哥的電腦按關機了。

腦中轟地一響，整個人僵住。

沉默一下，余諾看著那人黑掉的屏幕，先是一臉茫然，接著，從耳到臉，慢慢轉紅。

大哥戴著鴨舌帽，看不清表。手還握著鼠標，保持著看電腦的姿勢，似乎也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他終于了。扭過頭，視線從電腦移到上。

網吧的燈有些暗，把那人的五朦上一層靜靜的，暖黃的暈。

在余諾看清他臉的那一刻，窒息瞬間從口涌到嚨。腦子一片空白。

本來想解釋兩句，可實在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陳逾怔面無表，盯著，緩緩問：“你有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