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魏奇進來出去急著上菜。

魏文昭端坐桌前，瞟見青娘進來，和沒進來一樣。

褚青娘耐下子：“兒想著你盼著你，他是你骨，你多陪陪他，還有不要在孩子面前吵架，就算假裝也假裝平和。”

“讓兒幾天爹娘寵的日子，好嗎？”

“那你怎麼不假裝，假裝我們夫妻恩？”

褚青娘起就走，起之快，讓魏文昭眼神瞬間結冰。

屋里沉沉，褚青娘半開紗窗，讓屋里一點涼氣。青娘坐在床邊，把孩子抱在懷里輕輕搖晃，神溫和向往：

“京里你還有一個姐姐，大名思穎小名妞妞，比陸家姐姐小幾個月，不過應該比陸家姐姐高點；還有一個哥哥，大名思云小名摯兒，娘走的時候……”

話沒說完，斜依在榻上看書的魏文昭，閑閑翻過一頁書，冷聲提醒：“姨娘”

連番吵架，魏文昭就變這幅冷冰冰模樣，白天也還來陪兒，不過再不是溫和笑，再沒有故事游戲，就冷淡的看書、看書再看書。

或者這樣冷冷提醒。

褚青娘楞了一下，但也沒在乎，決定做妾就想到這些了。忍了一下，褚青娘接著說：“姨娘走的時候，兒哥哥還不會說話。”

哼，狠心的人！魏文昭丟下書冊走了。

兒看的有些擔心：“爹爹怎麼了？”

褚青娘笑容溫和：“大約有什麼事為難吧，所以心不好。”

兒不樂意：“爹爹壞，自己心不好，為什麼拿娘撒氣。”

褚青娘是有一瞬后悔的，早知魏文昭變臉這麼快，就應該敷衍幾日……不，不行，沒法和他……做那麼親的事。

覺得臟。

算了多幾日假象，到京城一樣破。暗暗嘆口氣，褚青娘攔著兒子，百般思慮，找不到好話替魏文昭辯解：他是你父親，大人的事孩子不要管？

不行，就算是親爹，也不能不分好壞。

他是你父親，他也你？

要是真的，又怎麼會不在意孩子？

褚青娘猶豫的功夫，門外魏文昭聽不下去了，抬腳進來滿眼不喜：

“褚青娘，你就這麼教孩子？讓孩子不知敬畏，不近父親？”

這邊訓斥完，那邊抱起兒，哄：“爹爹帶你去釣魚，雨中垂釣也別有樂趣。”

長長的廊檐下，魏文昭穿蓑頭戴斗笠，裝好魚餌的桿子遠遠甩出去，手執魚竿對兒笑道。

“爹爹教你一首詞《漁歌子》”

兒矮矮一點站在廊下，黑白分明的眼睛，努力辨認父親是不是生氣。

魏文昭笑著道：“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青箬笠綠蓑，斜風細雨不須歸。”

爹爹現在好像沒生氣，兒壯起膽子，帶著三分怯怯起的小脯：“爹爹再對娘生氣，兒就不要爹爹了。”

小孩兒想用自己的方式保護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