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大波豪將背影留給敗者,帶著一群堂口打仔離開後小巷。
油麻地堂口打仔紛紛散去。
小巷裏好似什麽都未發生過,隻留下捂著傷口,痛苦咬牙的古仔辣薑。
幾名跟著辣薑一起轉檔的馬仔們,眼見大波豪的人馬離開,立即一擁而上,捧起辣薑哥喊道:“辣薑哥,我們帶你去醫院。”
“撲你阿母,一群爛仔們,打不敢打,送老子醫院倒很懂。”辣薑心中憤恨,卻知道大波豪,太子賓兩人在爛仔們心中的地位。
他沒有混出頭,憑什麽讓爛仔們幫他去拚?
他隻是將怨恨藏在心裏,搖搖頭:“留兩個人開車送我去醫院就得,剩下的人帶著兄弟們繼續進場散貨。”
“三刀六不能白挨,把我們該賺的錢,賺回來!”
“是,大佬。”幾名爛仔點頭應命。
大波豪在走出小巷之後,帶著人步行回到場子裏,半路上手朝小弟拿過大哥大,按下賓哥的號碼撥出,想不到,對麵傳來一個嗲嗲的甜亮音。
大波豪第一句話口而出,立即意識到不對,連忙改口道:“嫂子好。”
“呀!”朱寶藝拿著電話驚一聲,好似對電話裏的稱號非常驚訝,連忙將大哥大遞給太子賓講道:“張先生,找你的電話。”
“說的什麽廢話,打我的電話,當然是找我啊。”張國賓心底嘀咕一聲,終於空出手來,手接過電話靠在耳邊喂道:“乜事?”
“賓哥,辣薑已經搞定三刀六,見為紅,祝您的電影紅紅火火。”大波豪說道。
“你搞乜鬼,我跟你話過別搞事了!”張國賓大罵道:“最近差佬盯的,搞出事沒人保得住你,點樣,你想跟一哥過過招,去赤柱大學進修啊?”
他沒有把話說,隻是提點了一下兄弟,大波豪卻麵無懼,站在酒吧門口,大大咧咧的喊道:“放心吧,賓哥!我一個人幹的事,你唔要擔心,大不了再送我一支金表,我要跑路去玩臺妹。”
“你別解釋,總不能隻讓你一個人玩臺妹吧?什麽時候把嫂子帶出來讓兄弟敬酒?”大波豪居然聽出了朱寶藝的口音。
“滾蛋。”張國賓笑罵一聲,便掛斷電話,回頭對朱寶藝說道:“不好意思,朱小姐,手底下的兄弟不識禮數,沒嚇到你吧?”
“沒沒,沒有。”朱寶藝可還沒有談過,怎麽會不被嚇到?
張國賓看俏臉緋紅的樣子,心中有數,不再接話,開車抵達旺角的嘉禾公寓,熄火停車,單手抓著方向盤,扭頭笑道:“朱小姐,到屋企了。”
“多謝張先生。”這時朱寶藝已經回過神來,懷裏抱著劇本,輕輕點頭:“byebye,我回家了。”
“嗯。”張國賓麵帶笑容的微微頷首,手上依舊抓著方向盤,並沒有下車幫忙開門的意思。
朱寶藝見此識趣的推開車門,下車鞠躬道謝,轉走進演員公寓。
張國賓坐在車裏的駕駛位,低下頭在方向盤,掏出火機,點著火:“啪嗒。”
路邊,車窗,手臂,一幅側臉。
一支煙頭忽明忽暗。
他沒有立即驅車離開公寓樓底,而是將手出窗外,彈彈煙灰,安靜聽著電臺裏的《小城故事》,細細會香江晚風。
直到朱寶藝回到公寓房間,關上窗簾的時候,他依舊還在用手臂靠著車窗,孤單著煙。
張國賓完一支煙,隨手將煙丟在地上,轟隆,驅轎車加速離開。
朱寶藝拉窗簾的作稍稍停頓片刻,心中恍然:“這個人煙的姿勢好像爸爸。”
準確說,他上的江湖氣很像爸爸。
朱寶藝的爸爸作為臺島大佬,常年打打殺殺,平日很回家,遇到些麻煩還要東躲XZ,安排全家人出去避風頭。
在年時便被仇家斬死。
記憶中,爸爸有空回家總會關上門房打媽媽,隔著門都能聽見媽媽的慘。
這令朱寶藝從小到父缺失,心裏有一自己都捉不的父結!
張國賓煙的時候則是在琢磨:“朱寶藝對他有趣嗎?”
“這輩子該上一個人,還是兩個人,還是很多個人.....人與人之間應該坦誠相待,上馬的時候應該做清楚點,別著讓人迷迷糊糊做了大嫂,江湖大嫂可沒那麽好做。”
“我也不需要一位江湖大嫂來鎮場子,沒必要。”他是個正經商人來的。
……
“黃sir,有線報。”中環,總署,O記辦公室。
杜正輝一白襯衫,脖子上掛著一張證件,頭發打理的筆直,造型非常犀利,一看就四五天沒洗的油頭。
臉上的胡渣、黑眼圈,裏噴出的煙霧,無一不在證明他的勞累。
可他現在卻滿臉滿足。
黃誌明黃頭發,叼著支煙,頭發頂跟窩一樣,還上著西裝,下穿著短,腳底夾著一對人字拖,眼睛正盯著一塊白板上的幾張照片,裏吐出一個字道:“說!”
照片裏有太子賓,道友輝,地主哥,馬王等“義海十傑”!
也有大波豪、東莞苗、大麻、佬基,基佬等堂口頭馬。
現在,O記辦公室的警員們在“壹站”行力之下,一個個都蓬頭垢麵,天天熬夜加班,不做點績出來,不好向長差啊。
一哥點名話要掃黑咯,警司點名要辦義海社咯,而他最想搞掂義海社裏的太子賓咯。
杜正輝激的說道:“夥計們發現太子賓場子裏開始賣貨了!”
“這個王八蛋終於忍不住要出來散貨了,TMD!再據刑事報科半月前傳來的消息,太子賓跟道友輝在有骨氣吃過一頓飯,肯定向道友輝進了一大批貨。”
“我們現在出手一定可以搞得他半死!”
黃誌明聽的眼前一亮:“年輕人就是忍不住,世界上哪兒有不腥的貓?出來混,總是要撈錢的。”
“等幾天是沒錯的,你讓報科晚上到油麻地配合O記行,先搞一包貨來試試品相。”
“對了,派人盯著太子賓的作,看看他最近在幹嘛。”
“OK,黃sir,我馬上通知刑事報科做事。”杜正輝肅聲答應,大為興,立即轉離開辦事,誓要一擊打廢太子賓。
今晚有大行。
上午,九點,張國賓正在花園街地盤為新店開業剪彩。
他是怎麽都沒想到警隊不聲不響地就已經開始搞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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