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過去，那阮家真正的丑聞……

這想法剛從腦海里掠過，恩靜已驚出了一汗。

瞬間一桌子食全失去了吸引力，心神不寧地吃了幾口菜，便借口要去洗手間，柱著拐杖移到遠一個蔽的座位上，拿出手機：“阿忠，麻煩你到書店去，幫我把今天的報紙各買一份回來。”

掛上電話時，依舊柳眉輕擰，完全沒注意到對面的座位已被一道頎長的軀占領。直到來人調侃地出聲：“很張？”

恩靜才嚇了一跳：“連先生？”

“我‘Cave’。”沒錯，正是剛剛的Cave連。只見那雙桃花眼隨一彎，就有數不盡的倜儻逸出來。

呵，這樣的男子，真不知要迷倒全港多。

恩靜當然知道他不是來和自己討論名字的。果然，很快Cave又開口：“其實你也不用太張，到目前為止，這只是一則沒有傾向的小報道。”

看來方才自己的緒已悉數落了他眼底，恩靜不想多生事：“謝謝連先生關心。”

“都說了我‘Cave’，這麼見外做什麼？”

只是笑笑。

“關于這則報道呢，如果被人繼續追究下去，下一個標題我想就是‘阮太陳恩靜為做公益唱南音’，”毫無難度地破的顧慮，果然，話落他便見恩靜秀眉輕攏，于是，滿意地笑彎了那雙桃花眼，“其實這標題里有兩個重點，你看出來了嗎？”

“兩個？”

“對，兩個。”

恩靜原本還沒想這麼多，不過何等通的人，經Cave一點，也就反應過來了：“一是‘公益’，二是‘南音’。”

“不錯嘛，聰明。”Cave優閑地往后一靠，“公眾是被縱的，是可縱的，所以到時候眾人的目是要集中在‘公益’上還是‘南音’上，就看你怎麼作了。”

“即使可縱，那邊我也不……”

“我。”

陳恩靜一怔。

那雙桃花眼已邪邪地漾開了笑。慢條斯理地，他俯上前，直到薄已離夠近了，才低低地，一字一頓地：“我，可以幫你。”

“為什麼？”

“我說因為我高興，你會信嗎？”

恩靜沒回答了，只是靜靜看著他。

這并不是件太簡單的事，至在看來，對于非娛樂行業的人來說是這樣。

隔著一張餐桌的距離，看著這男子的桃花眼里染著復雜的意圖，雖然英俊，可更危險——很顯然，恩靜不信。

Cave笑了，愉快的樣子：“我是做餐飲的，這你應該知道吧？”

“嗯。”剛剛婆婆已經介紹過了，雖然這連家人長期居住在海外，可“連氏”在香港卻幾乎承包了大半餐飲業：中餐廳、西餐廳、茶餐廳，甚至就連“阮氏”也有兩家連鎖酒店的早茶廳被他們承包了去。

Cave說：“我的飯店里還缺一名真正懂南音的人。”

恩靜微微變了臉——他的意思是，讓上他的飯店去做唱南音？簡直荒唐！

不過表面上只是矜持卻有禮地：“抱歉，恐怕我不適合。”

“會嗎？”

恩靜不語。

“其實我倒是覺得很適合呢，畢竟我所認識的恩靜小姐，曾在游上唱了八年的南音，不是嗎？”

他怎麼會知道？！

“別張，”看突然間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Cave愉快地笑了：“當年何秋霜下嫁給阿陳，Baron包下了你駐唱的那艘游，還記得吧？”他輕笑：“在倫敦留學時我們都是同學，所以那晚，我也在船上。”

“1979年？”

“是嗎？我算算，”他掐了掐手指：“對，1979年。”

你看，際遇多麼可笑——從始至終，的“丈夫”只記得1987年在阿陳的靈堂里見過，而今到了另一位，才經由別人之口，證實了更早的那場相遇。

恩靜垂下頭，順勢掩去了眼底的自嘲：“對不起連先生，我是不會去的。”

“是嗎？”Cave作出一副惋惜的樣子：“可怎麼辦呢，我已經決定要幫你了。”

“你……”

“噓——”一只長指冷不妨就點到恩靜的紅上，驚得惱地往后一退，他才滿意道，“別急著說‘不’。要知道我Cave連出面，恐怕全港名媛里還找不到第二個舍得拒絕的。”

簡直放肆又自大！恩靜霍地站起，也不管自己的還傷包扎著：“抱歉連先生，我不是你那些莫名其妙的名媛，我是‘阮太太’！”

“哦？阮……太太？”他玩味。

那神簡直讓人忍無可忍！

就在恩靜起拐杖越過他時，這討厭的人又開口了：“剛剛在‘阮氏’吃早茶遇到Baron，我還以為他邊的那位才是‘阮太太’呢，真是對不住。”

陳恩靜一怔。

一秒鐘過后，耳邊又響起拐杖穿行的聲音，余下倜儻得近乎妖孽的男子勾起：“果然秀外慧中啊。呵，有趣！”

第二曲 似此星辰非昨夜

絕不是個善茬。即使是，也絕對是個難對付的茬——是說Cave，連楷夫。

回到座位時，兩名貴婦的談資已由珠寶轉到了酒店經營，恩靜剛坐下就聽到婆婆說：“我們東仔也算勤力了，一大早就趕到酒店，說是去理昨晚沒理完的事。”

昨晚沒理完的事，就是陪何秋霜吃早茶嗎？

也許吧，早應該料到的，即使知道那三十萬的事，即使知道何秋霜騙了他，可，那又怎樣呢？

尾隨其后的連楷夫也開口：“可不是？我剛到‘阮氏’吃早茶也到他了。”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睨過恩靜，像是在說著什麼。

一整個中午，都食不知味。

餐后婆婆又和連太約了聽歌劇，可恩靜已經沒心奉陪了。讓阿忠載到附近的超市，零零種種挑了些媽咪和阮先生喜歡的菜，提回家準備做晚餐時，誰知，竟在廚房里遇到了阮東廷。

他似乎也剛回來，退下了平日里的黑西裝，高高大大的男子，穿黑家居服，米白圍，米白棉拖，再配著一純天然的古銅——怎麼有人能連在下廚時都這麼好看？

“你這眼神是不是在告訴我，在‘阮太太’看來，‘阮先生’有時也是有魅力的？”淡淡的嗓音傳過來，他卻連頭也沒抬，讓人分不清是調侃還是什麼。

恩靜微微赧，有點突兀地咳了兩聲：“今天怎麼這麼早？”

“下人不是都放假了？我看你的況也不方便下廚，就提早下班了。”一邊說著，黑眸下意識地瞥過被纏上了厚厚白紗布的腳。

這麼說來，他是特意回來幫自己做晚餐的？

恩靜好錯愕，只見他下了一次手套，到旁邊挪了塊凳子。恩靜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見他已經朝自己走過來，雙臂一，一整個地抱起。

“阮先生？”

拐杖孤單地在原地倒下，下一瞬，已安安穩穩地落到凳子上：“晚上吃日本料理，你就坐在這，負責幫我切壽司吧。”

可直到話音落下了許久，也沒有行。

直到他冷凝的眼抬起：“怎麼了？”

恩靜才迅速戴上一次手套：“沒什麼。”

中午連楷夫的話再一次闖腦里——“剛剛在‘阮氏’吃早茶遇到Baron，我還以為他邊的那一位才是‘阮太太’呢。”

可是怎麼回事啊？這夫妻關系有多麼名不副實，不是一開始就說清楚了嗎？為什麼就因為旁人的一聲“阮太太”，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心塞、甚至連唱南音上報的事也突然變得沒那麼迫了？

“你有心事？”終于，阮東廷擱下了正在割三文魚的刀片，轉頭看著。

恩靜連忙扯出一抹笑：“沒有啊！”

就像是要驗證自己“真的沒事”，麻利地將壽司切厚薄均勻的小片，又麻利地將它們在碟子上擺了完的形狀。

一旁阮東廷還在看，冷不妨地：“拿一塊來我試試。”

甚至連筷子也忘了用，就信手起一塊移到他邊。大眼隨著這作自然而然地對上了他的，終于，那雙眼里復雜的緒悉數落他眼里。

“你有事瞞我。”原來，這才是他的目的。

恩靜垂下頭，頓了片刻，才說：“連楷夫今天去了酒店。”

“然后？”

“然后，他看到了你和何小姐在一起。我是覺得，”有些猶豫地咬了咬，才又說：“最近狗仔跟得那麼，你們要不要……小心一點？”

一溜發順著細瘦的臉頰了下來，擋住他探查的目。

可阮東廷卻沒有因此轉移視線，他還是盯著，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