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澄沉默了，兩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為這稽的誤會，他們失去了彼此四年。

石伽伊咬了咬，解釋道：“爸爸不會這樣騙我，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那時候霍景豪又揚言要報復我們，說了很多狠話，包括……”

石伽伊沒接著說，因為有些難以啟齒，霍景澄卻沉了臉：“包括什麼？”

撇了撇，霍景澄見厭惡的表，大概猜到些。當初，霍景豪當著他的面也說過，當時殺了霍景豪的心都有。

“Uncle擔心霍景豪那瘋子真的敢說敢做，所以與大多鄰里朋友都斷了聯系，生意伙伴也全部不再往來，甚至把你送出國。”霍景澄將事的前因后果聯系起來，說完，心中大為酸楚。

又釋懷。

原來，他們從來不是為了躲他，是啊，他應該知道的，石家有有義，對他也從未怪罪過分毫，又怎會躲他躲得如此徹底。他想到這兒，千言萬語，依舊還是化作那句話：“十一，對不起。”

石伽伊搖頭，想著，沒有什麼對不起，也不需要對不起，這幾年，造化弄人而已。好在，都還在，好在，為時不晚。

兩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移開目，半晌，一起失笑，不知道想到什麼，石伽伊的臉又紅了。拍了拍臉頰，有些嗔似的說：“我當年大病了一場呢，可傷心了，還夢到過我去你的婚禮搶親，結果連門都沒進去就被趕了出來，我就坐在教堂門口哭，把自己哭醒了。”

還是當年的那個覺，又重新對自己撒了，像是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沒有隔閡、沒有距離。霍景澄將的手握在手心，輕輕著，把玩著，想著描述的畫面，失笑著向保證：“我不會讓我們到這一地步。”

點頭，笑嘻嘻地說：“回頭我得質問老石，到底哪里得來的小道消息。”

霍景澄垂眸沉默了下，緩緩開口：“當初……本來是我，后來換了霍景豪。”

石伽伊驚訝地看著他：“啊？”

“嗯。”

“還能換？說換就換？”

霍景澄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下來電，對石伽伊示意了一下，走到窗邊接起，石伽伊靠在沙發上，看著霍景澄的背影，還是記憶中的樣子，修長拔，年氣十足，但上給人的覺又是穩重的，像是可以掌控一切，滿是安全。將頭靠向沙發背，發現發還微微，后知后覺地才反應過來自己還穿著浴袍，低頭看了下自己，正想著穿這樣是不是過于曖昧時，霍景澄走了過來。

石伽伊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問：“怎麼了？”

“查明白了一些事，”他沒有細說，“這次，我們不會再被了。”

石伽伊愣愣地看著他，還沒說話，他又來了一個電話。他接起，喊了張經綸的名字后，就靜靜地聽電話那頭代事，掛了電話后，隨即他又撥了一個電話出去：“Karl叔叔，抱歉這麼晚打擾……嗯，是有事……今晚睡覺時，手機關一下機吧，當然，只是建議。”說完這些，他和Karl又隨意地閑聊了兩句，詢問起霍雋的病，又客氣地說讓Karl多費心。

掛了電話后，霍景澄這才對石伽伊言簡意賅地解釋：“霍景豪鬧了張經綸的場子，讓警察帶走了。”

“因為我是他的律師，所以那邊打了幾個電話讓我過去保釋。”

石伽伊看向窗外，雨勢比剛才更大了，因為樓層高的緣故，大風呼嘯著哀號著，噼里啪啦的大雨點砸過來，聽得真切，皺眉：“你怎麼走？”

天氣過于惡劣，車子肯定難，而且，這種天氣出去也很危險。石伽伊站起，看向墻上掛著的時鐘，已經快到午夜了。霍景澄沒立刻回答，走到邊，突然手從后面抱住，將要回的石伽伊被后的人固定在懷里。

眼前不遠就是前些日子他闖進來親吻時靠的門，石伽伊紅著臉將視線下移，不敢再多看，但腦中那晚的記憶依舊如水般涌來。霍景澄溫熱的帶著酒氣帶著煙味的氣息從耳側傳來，炙熱地灼燒著的耳朵，不合時宜地想，耳朵通紅了吧，他看得到嗎？會笑話嗎？

炙熱的氣息變為熱，石伽伊意識到他在干什麼時，腦中“轟”的一聲，得脖子都紅了，后的人低著頭，一下一下吻著的耳郭，漸漸向下……

“不走了好嗎？”他啞著聲音問。

“不、不是……要去保釋那人嗎？”著聲問。

他的手不知道何時搭在了的浴袍系帶上，松松垮垮系著的結眼見就要被解開，石伽伊忙按住他的手。他抬頭吻的臉頰，另一只手強制偏頭過來，在吻上的角前，說：“讓他多待一天長長記，明天再去。”

石伽伊這才明白他給Karl打那個電話的意思，問：“Karl是霍伯伯的書吧？”

“嗯，”霍景澄親吻著角，“Karl看著霍景豪長大的。”

“那他會聽你的嗎？”石伽伊想，他一定會去帶霍景豪出來吧。

“不知道，”霍景澄回答問題時有點心不在焉，“他對我也好的。”

石伽伊“嗯”了一聲，剛想說什麼，突然覺得前一涼，浴袍的帶子還是被解開了，驚呼：“霍景澄！”

“你小時候不是這麼我的。”他的吻又到了的耳邊，一下又一下。

石伽伊僵著子，抿著，不說話。

他竟然撒：“伊伊，我想聽。”

石伽伊哪里招架得住這樣的霍景澄，什麼霍景豪和Karl，全部被拋諸腦后，像是被蠱了一樣，糯糯地道：“景澄哥哥。”

非常明顯地，霍景澄抱著的手，收得更了，隨即，他彎腰將抱起，再后來，石伽伊再也說不出話來。

酒店房間的燈大亮，似乎所有的燈都被打開了，石伽伊躺在床上，用手遮了下眼睛，想不起自己為什麼開了這麼多燈，不僅亮得讓人無所遁形，更照得房間炙熱難忍，導致渾都跟著炙熱，也可能，怪不得燈……

霍景澄將的手從眼睛上扯下來，扯向哪里？隨意去哪里，反正已經不自己控制了。

后來的對外界全部都失去知覺了一樣，風雨聲都漸漸小去，鼻息間全部是他的氣息，耳目所及，也全是他的聲音、他的影。

最后，迷迷糊糊中，唯一的意識竟然是，就讓霍景豪等著吧，活該。

第二天是個晴天，石伽伊是被窗外照進來的刺眼的晃醒的，有點煩躁，手擋了下太，心想：昨晚怎麼忘了拉窗簾了？

突然一陣滾的聲音傳來，也被遮擋住，房間陷昏暗中，只有玄關一盞昏黃的夜燈亮著，以至于房間沒陷于全部的黑暗。石伽伊卻一下清醒了，剛睜大眼睛，就見霍景澄出現在床邊，縷縷的發，以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沐浴清香，顯然剛從浴室出來，柜子里那個一直沒人用的浴袍被他穿在上，松松垮垮的，有著說不出的，他了的額頭，小聲說：“接著睡吧。”

石伽伊仿佛還很茫然，眨著眼睛努力看清他，他卻扭頭和別人說話去了，用得更低的聲音：“掛在那兒就行，你先回。”

“你在和誰說話？”石伽伊忙問。

“我助理，過來送服，有個案子今天開庭。”霍景澄邊說邊捋了捋糟糟的頭發，“了嗎？他們送了早餐過來。”

接著，門鈴就響了起來，霍景澄起去開門，石伽伊抱著被子坐起，腦子似乎還沒在狀態。不遠的柜前，一個胖胖的生躡手躡腳地關了柜門，轉準備出去，見石伽伊坐了起來，忙垂眸、扭頭、加快步伐，目不斜視地向門外走去。

門口傳來幾人的說話聲，石伽伊聽不清晰，然后就見霍景澄走了進來，后面跟著推著餐車的服務生，還有一臉震驚的袁淑慧。

袁淑慧黑眼珠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看了看霍景澄，看了看石伽伊，咽了咽口水，咳嗽一聲：“十一，霍、霍小公子怎麼在這兒？”

霍景澄將餐車里的食拿出來，聽到這話，看了眼袁淑慧，袁淑慧像是被釘在了地上，被他這一眼看得不敢前進也不敢后退，滿臉無辜。

石伽伊抱著被子看向袁淑慧，饒是平時多麼鎮定自若，這會兒也難免到難為，故作鎮定地清了清嗓子：“找我嗎？”

“啊，哦，對，今天要開總結會，教授讓寫報告，我想著你要是病好些了就跟我一起去醫院吧……”袁淑慧越說越小聲，說著說著，看了眼正在盛粥的霍景澄，思緒飛遠，想著怎麼不知道這個酒店有粥呢？不是全西式的酒店嗎……

霍景澄將粥放到石伽伊床頭：“你生病了？”

石伽伊見他們兩人沒有要走或者要避嫌的意思，有點抓狂，心中吶喊著你們能不能都走開，我要起床，我要穿服啊，這種狀態你們就不覺得尷尬嗎？

顯然，他們不覺得。霍景澄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而袁淑慧，之前沒什麼機會看到傳說中的霍小公子，這一刻突然意外地同框了，那激的小眼神，一直瞟向他。

石伽伊認命地躺下去，用被子蒙頭：“小冒，已經好了。”

“那今天要去醫院嗎？”霍景澄放下粥，又拿起餐刀給吐司抹果醬，將煎蛋放上，加了片吐司，幾下做好一個三明治，他認真擺在餐盤中，竟然還小資小調地拿了橄欖葉在盤子空白裝飾了一下。如果被那個剛走的助理看到這一幕，可能會覺得太從西邊出來了，老板心得有多好才能有這調，過年都沒至于高興這樣過。

“去……”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

“我工作結束后去醫院找你。”霍景澄從洗手間洗了手出來，拿起床頭柜上的手表看了眼時間，順手戴到手腕上，又從柜里拿出助理送來的服。

袁淑慧見霍景澄又看向自己，立刻回過神，趕往外走：“十一，你快起床，九點樓下見哦。”

霍景澄等聽到關門聲后，才解開浴袍帶子，石伽伊也從被子里鉆出來，四看了看，確定只有他們兩人了，這才手開了燈，結果，就看到霍景澄下了浴袍，立刻又給關掉了。

霍景澄回頭看，石伽伊輕咳一聲，覺得自己的反應有點丟臉，太刻意了，著頭皮又打開了，還不忘強行辯解：“手抖。”

“嗯。”他回穿服，“我還以為你害。”

“我學醫的，”石伽伊幾乎立刻反駁，“什麼沒看過。”

霍景澄套上了子，將皮帶系好，看似在認真穿服，但石伽伊確定，聽到了他的笑聲。他從柜里拿了件睡給，石伽伊邊套服邊看他，以前沒見過他穿西裝，前些日子倒是見過，但都不太敢看，現在有種自己男人可以隨便看的覺悟，眼神就有些肆無忌憚。工整的白襯衫塞在筆的西裝中，整個人顯得修長，石伽伊的腦袋從睡的領口出來，又悄悄地看了他兩眼，忍不住在心里嘆：這、這腰、這條兒，也太養眼了吧。

霍景澄等穿好服，接了之前那句話，臉上表一本正經：“可是昨天你哭了……”

石伽伊著頭皮說：“我和你舊復燃，激的。”

“我說的不是那時候，”霍景澄說完，眼神示意了一下床，“是后來……”

他的話沒說完，石伽伊一個抱枕就砸了過去，他反應極快地接住，低低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