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怕我麼?
江隨因為這句話僵了一下,一時忘了辯駁。
周池看著的傻樣,“你今天話很多。”
話很多?
江隨數了數,除了要他QQ號那句,后面的話明明都是他起頭的,是他先問一整天去了哪里。
不過反問了一句,他就嫌煩?
看來,男生一旦不講道理,黑的都能變白的。
江隨沒跟他頂。住在一個家里,互相抬杠有什麼好?
了手里的鑰匙,低頭應聲:“我知道了,鑰匙明天還你。”說完轉走了。
出門一天,作業還沒開,一堆試卷在書桌上。江隨洗過澡開始筆疾書,臨睡前關電腦才點開QQ消息,蹦出幾條好友申請,有幾個是不認識的,頭像都是男孩,這況以前也有過,大多是其他班的男生,不知從誰口中問到QQ號過來加,江隨全部忽略,只通過了周池的那條請求。
他還是在線狀態。
這麼晚沒睡,不是在玩游戲,就是在和別人聊天,總之不會和一樣在寫作業。
江隨下了兩首歌到MP3里,在網上逛了一會,關機睡覺。
周池洗過澡,沒穿T恤,站在桌邊頭發,瞥了眼電腦屏幕。
QQ有一條好友提示消息。
列表多了個“阿隨”,頭像亮著,是個系統自帶的小孩兒,紅頭發。
周池站了一會,丟下巾,頂著半的頭發坐進椅子里。
群消息響個不停,張煥明正在他們的男生大群里大聊特聊新看的小黃片,一群荷爾蒙旺盛的男生大晚上發,話題無下限,沒幾分鐘就開始夾雜著各種生的名字。
不知道誰提了一句:“我這有四班班花陳欣的照片,你們誰要?”
“隔壁班的?不,沒興趣,趙栩兒的有嗎?趕,老子這小兄弟不住了!”
一條消息接其后:“趙栩兒就適合平常看看,干大事哪能靠,那有點寒磣吶。”
“我,你他媽還要求高得很!”
“那是,來,哥給你個驚喜,昨天剛剛收的。”
這一條下面接著來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江隨。
背景是大禮堂后臺的樓道,旁邊是洗手間,穿著演出的吊帶,還沒穿齊整,正低著頭在弄腰上的白紗蝴蝶結,口略低,出了一點。
照片不是很清晰,但已經足夠吸睛。
群里安靜了一秒,炸了。
“我!”
“我!”
“江隨啊,我……”
一連串的新消息不斷跳著,QQ嘀嘀嘀的安靜不下來。
周池攥著鼠標,角無意識的下。沒幾秒,他扔了鼠標坐直,噼里啪啦敲了幾個字。
一堆“我”后面跳出一條新消息——
“這他媽誰拍的?”
……
群里死一般地寂靜。
過了半分鐘,張煥明冒著汗敲出幾個字:“……臥槽,你在啊?”
完了完了。
當初是他熱洋溢把周池拉進這個群,這麼久以來周池都沒冒過泡,張煥明就把這茬忘了。
他趕補救:“兄弟們,都把眼睛閉上,這一張當沒看見啊,誰都不許保存!違者剁手!剁手!”
發照片的男生忙不迭冒出來撇清:“不是我拍的!不是我!我就是手賤發一下!我昨天連大禮堂都沒進,就是從別的球友群里弄來的,是個高一的傳上去的。”
周池:“哪個高一的?名字。”
“曹宏毅,好像是高一九班的。”
……
群里自此安靜下來,誰也沒敢再冒泡。至于那張照片,有沒有人保存,誰也不知道。
周池還坐在椅子上,食指鼠標,指針停在紅頭發小孩上,他手指摁了下。
對話框彈出。
剛敲了兩個字,上面的頭像忽然就暗掉了,紅頭發一秒變得灰不溜秋。
周池皺著眉看了兩秒,關掉對話框,起拿手機。
第二天上午,江隨起床后就沒見到周池,知知也消失了一上午,中午才領著五六個小男孩回來,拎著兩大袋食材,跑到樓上臺弄燒烤。
陶姨和江隨幫忙支起燒烤架就不再手,下樓前,江隨囑咐他們就在臺活,別弄臟周池的房間,更別他屋里的東西。
知知雖然頑皮,但知道輕重,江隨比較放心,但沒有料到一群熊孩子在一塊兒,殺傷力疊加,造的傷害難以控制。
下午四點多,幾個熊孩子都走了,知知還在樓上磨蹭著沒下來。
江隨心里咯噔了下,有一不好的預。
上樓進屋,就見知知蹲在地上,擺弄著什麼,看到,立刻心虛地把東西藏到背后。
江隨問:“你干嘛呢?”
“沒、沒干嘛。”
“你手里拿著什麼?”
知知臉立刻垮下來,投降了:“姐,我完了。”
江隨過去一看,知知手里捧著一個四分五裂的船模型。
那本來是一艘拼裝的木質船,之前就放在周池的書桌上。
江隨皺眉:“你這怎麼搞的?”
知知趕解釋:“我就是瞄了一眼,還好看的,就拿過來看看,哪知道他們也要看,我就拿到臺了,后來……后來就這樣了!姐,怎麼辦啊,我舅會了我的皮!”
他一邊說,還一邊急得跳腳,那四分五裂的船一下全落到地上。
江隨一向好脾氣,看這況也有些火氣上頭:“你自己答應我的,不會別人東西,你都十三歲了,這點小事還做不到?”
“我不是故意的。”知知可憐,“姐,你別罵我了,我再努力努力,說不定還能拼起來。”
他一屁坐到地上,撿著木片就開始忙。
江隨一看時間,都快到五點了,也跟著著急起來。
嘆了口氣,蹲下來幫忙拼船。
無奈倆人手能力都不怎麼樣,半天都搞不明白這船結構。時間一點點過去,進展緩慢得令人泄氣。
也不知道周池什麼時候回來。
江隨心里有點慌:“周應知,我要被你害死了。”
“別提了。”知知大冬天的冒起冷汗,“你沒見我都哆嗦了嘛,而且要死也是我死,一人做事一人擔,放心吧,你弟不是慫蛋。”
“閉吧你。”
江隨心沉重。
知知緒也很低落,“這片是在這不?”
“不像,”江隨皺著眉,“這好像是帆。”
“……不是吧?”
“應該是。”
“……”
姐弟倆一邊嘟囔,一邊索著船的搭建技能,木片攤了一地。
周池回來看到的就是這種景象。
聽到推門聲,江隨心一跳,愣愣地抬頭。
一旁的知知條件反地蹦起來,有點兒,瞅著周池,干笑:“……小舅舅,你這麼早回來!”
周池看著他們,視線落到地上:“這怎麼回事?”
屋里寂靜。
江隨著木片,都蹲麻了。
周池走過來,臉很不好看。
知知往江隨后:“姐,救命啊。”
江隨真的很想敲他一榔頭,說好的不是慫蛋呢?
站起來,跟周池解釋:“知知不小心,弄壞了這個。”指指地上,“我們會把它拼好。”
知知從背后探出個大腦袋:“可是這他媽也太難拼了,我們不會呀……”
“知知,閉。”
“哦。”
屋里又安靜下來。
周池看著江隨,眼睛已經冷了,“你怎麼答應我的?說話是放屁?”
江隨一頓,張了張,發現無言以對。
他罵得很在理。
“對不起。”道歉。
周池:“拼好,你一個人拼。”
“嗯。”蹲下來收拾殘留的木片,打算拿下樓。
頭頂忽然一聲:“就在這拼。”
“……好。”
知知看這形,良心有點過不去,壯著膽子說:“你干嘛欺負我姐啊,不就一個模型嘛,我明天買兩個賠給你不行啊?”
周池瞥他一眼,冷著聲:“買不到一樣的,揍你?”
“……啊?”
知知立馬慫了:“那算了。”
一直到晚飯前,江隨只拼出了一個船頭。下樓吃過晚飯,連澡都沒洗,就在周池一個眼神的示意下,又上樓了。
從七點到八點,江隨就坐在地毯上折騰那些小木片,偶爾抬頭看一眼,小舅舅他老人家洗完澡正在打游戲,打得悠閑自在,一邊打還一邊吃糖。
都高中生了,還玩船?好很奇特。
江隨在心里把知知罵了一百遍。
反正下次再也不會找周池借鑰匙了。
他一屋子金貴玩意兒,壞了哪一個都麻煩。
八點半,江隨終于快完工,還剩一個船尾,憋尿憋得不行了,對他說:“借你廁所用下。”
“去啊,我又沒鎖著門。”他頭都沒轉,丟來一句。
江隨進了衛生間,開燈,愣了下。
馬桶蓋上放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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