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石榴翠珠兒耳飾一對,鴛鴦云錦枕一雙,白玉簪一支,銀元寶十枚,合計一百兩,另還有紅木錢箱一只,銀算盤、銀剪子、銀梳一只,以及……”
外間禮炮聲不斷,青唯坐在妝奩前,聽嬤嬤念完嫁妝單子。
羅氏坐在一旁,“事出倉促,只能為你添置這麼些件兒,你嫁過去,有這樣的底子,不至于拮據。”
幾日前青唯決定替崔芝蕓出嫁,心知瞞不過羅氏,便讓芝蕓去與羅氏說了。
這事不地道,羅氏聽后,原本是猶豫的,但一來,舍不得崔芝蕓;二來,崔弘義的罪正是江逐年揭發的,擔心崔芝蕓過去罪,青唯雖也是崔家人,到底了層親緣;再者,髙郁蒼不愿意讓崔氏兩姐妹長住府中,多半還是因為青唯的父親是昔日洗襟臺的工匠,眼下大的禍害送走了,至于小的這個,再去說說,想必留下無妨。
安自己,青唯患有面疾,還是罪人之后,半生飄零無依無靠,親事必然艱難,眼下嫁去江家,到底是有了歸宿,算作兩全其。
“多謝姨母。”青唯道,“只是我在京城過面,崔青唯這個份,不可能瞞得住江家。他們在議親信上雖然只寫了崔氏,此崔氏非彼崔氏,江家吃了啞虧,以后大約會與高家結下梁子。”
“由他結去!本就是那江逐年理虧在先,芝蕓為何落得如今這種這般地步,不正是拜他所賜?此事你不必多慮。”羅氏說著,又溫聲道,“等你嫁去了江家,那江辭舟膽敢待你不好,你盡管來與姨母說,姨母會為你出頭。”
青唯頷首。
知道羅氏說的都是場面話,聽聽也就罷了。
外間一名小仆進來稟道:“大娘子,吉時快到了,姑娘該出閣了。”
同心髻已梳好,羅氏端詳著鏡中人。
真是可惜,好好的人兒,怎麼就長了這麼一塊可怖的斑?
若能去掉這斑紋,憑他真嫁替嫁,那江家豈有不愿意的道理?
青唯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崔芝蕓,對羅氏道:“姨母,我還有些話想單獨與芝蕓說。”
羅氏點點頭,帶著一屋子嬤嬤與侍婢出去了。
“阿姐……”崔芝蕓哽咽喚了一聲,今次青唯出嫁,到底是有負與。
青唯道:“這幾年我寄住崔宅,叔父有恩于我,我幫你,應該的。而今我嫁去江家,乃是我心甘愿,你不必覺得有愧。只是,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我嫁去江家,是我的選擇,你留在高府,也是你的選擇。高子瑜優寡斷,惜霜腹中已有了孩子,姨母雖袒護你,能做主終究是高家老爺,你選的這條路并不好走。你生來平順,年紀太輕,此前遭逢驚變,事失了分寸,莽撞不能瞻前顧后,好歹都過去了。說是一夜長大,可誰能一夜長大?但我走后,在高家的一切種種,便只能靠你自己了。切記,未能自立前,擅自依附于人,那人反會為你的附骨之疽。我話到這,你我各自珍重。”
青唯說罷,拿起紅蓋頭,就要推門而出。
“阿姐。”崔芝蕓追了幾步。
在崔宅的兩年,與相太淺,上京這一路上,改口喚阿姐,說到底是出于依賴,眼下眼見出嫁,要離自己而去,心中空茫無著,才恍惚生出了一點真正的姐妹。崔芝蕓一下子覺得漂泊無依,像是被斬去了,可是又想,當年青唯寄住在崔家時,是不是也時時覺得自己沒有,“若是……若是你在江家過得不好,若是阿父能夠昭雪,崔家、崔家……”
想說,崔家永遠都是青唯的家。
可是覺得自己是自私的,那些愿景也是渺茫的,這句話說不出口。
末了,只垂下頭,吶吶如蚊:“阿姐的教誨,芝蕓都記下了。”
青唯見傷心,覺得實在不必如此。本以為嫁去江家必會遭到百般攔阻,不曾想羅氏輕易就幫擋去了麻煩。
前幾日還為一支來路不明的玉簪百思不得其解,為如何見到梅娘一籌莫展,眼下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青唯神輕松,很淡地笑了一下,再次道:“保重。”推門而出,任等候在外的嬤嬤為自己罩上蓋頭。
今日是個難得的艷天,秋高氣爽。
接親隊已到,高府外頭已簇擁著許多人。江逐年職雖不高,與太后、何家走得卻近,江辭舟近日升作玄鷹司都虞侯,雙喜臨門,派頭拿得很足,迎親的馬隊排了十八列,他勒馬在頭前,一大紅吉服。
青唯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外頭人聲鼎沸,“新娘子出來嘍!”大約是哪戶小孩子瞧熱鬧,說些吉利話去討糖吃。
青唯蓋著紅蓋頭,被人摻著過了大門,旁的嬤嬤驀地撤了手。過了一會兒,有人把一截紅綢子遞到手中。
青唯拿著紅綢子,不知是要做什麼。
親是倉促間的決定,這幾日都在籌劃怎麼去見梅娘,親的禮節是一點沒學。
立在原,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直到紅綢另一端,遠遠地被人拽了拽,才下意識邁了一步。
周遭一陣笑聲。
邊的媼笑著出聲提醒:“娘子,這是紅綢花繩。”
紅綢花繩是月老落在凡間的姻緣線,專牽有緣人,眼下這紅綢一端連著,另一端連著江辭舟。兩人算是自此結了緣,直到送房,花繩都是不能斷的。
青唯這才反應過來,“嗯”了一聲,在紅綢的牽引下,上了轎子。
羅氏此前與說過,江家的人口很簡單,早年一場大火,江家大娘子喪生火海,江辭舟臉上也被火燎著了。江逐年思念亡妻,沒有續弦,自此府上只余了父子二人。又因江家大娘子與太后有親緣,太后心疼這個表外甥,多年來一直照應,便說五年前修筑洗襟臺,為了讓江辭舟建功,還讓他跟著小昭王一起前去督工,后來洗襟臺塌,他了點傷,好在撿回一條命。
到了江府,府上已賓客滿院,青唯由那花繩引著了火盆,到了正堂,還沒拜天地,就聽一旁有人喊,“江小爺早生貴子”,“小江爺抱得人歸”!
江辭舟笑了一聲,他眼下沒吃醉,尚算規矩,沒理這些人,和青唯行過天地禮,把送房。
前院還有賓客,新娘子了房,要等候至深夜。
羅氏原本要給青唯陪嫁丫鬟,但青唯沒要,左右自己在江府待不了幾日,等走了,憑的耽誤人家小丫頭。
邊的嬤嬤很快退了出去,青唯掀開蓋頭,四下去。
適才是從前院過來的,依循記憶,這里應該是東院。眼下這個屋子是東院的正屋,里外兩間用雕花梁柱隔開,沒置屏風,另一頭一間耳房打通,放了浴桶、竹屏、架。屋子南北開窗,要瞞住人出去很容易,往哪邊走還待探過地勢再行斟酌。
桌上備了不吃食,的嫁妝箱子也都抬進來了,青唯將薛長興留給的木匣從袖袍里取出,暫時鎖進其中一只紅木錢箱里。
已仔細想過了,要尋梅娘,必須尋個合適的借口進到玄鷹司的衙署,眼下暫了江辭舟的妻,這個借口很好找,天涼了送,夜深了送吃食。
只是要做到這些,哪怕江辭舟再不滿這個替嫁妻,這幾日絕不能與他撕破臉。
若實在做不到溫,那麼順從,好脾氣,裝也要裝出來。
青唯在心中盤算著,把所有可能里里外外想了個遍,不知覺間,夜已深了,外間賓客宴飲漸歇,倏忽間傳來雜的腳步聲:
“爺,爺這邊走——”
“哎,爺,您悠著點兒。”
似乎是那日跟著江辭舟的白凈臉廝役。
青唯迅速將蓋頭罩上。
等腳步聲到了門口,只聽江辭舟吩咐道:“行了行了,都散吧。”
聲音含糊得很,似乎醉得不輕。
門被推開,隨即又合上了。
青唯聽得腳步聲忽近又遠,一時又聽到東西翻倒的聲音,似乎是在找什麼。
“德榮——”過了一會兒,只聽江辭舟喊道。
“在!”屋外廝役應候,“爺有事吩咐?”
“挑蓋頭的玉如意呢?”
“爺,您仔細看,就掛在床榻前的金鉤上呢。”
屋外的聲音又消歇下去,只余下江辭舟醉意蹣跚的腳步聲,青唯垂著眼,過蓋頭底下的隙,看到他在自己的面前停住,取下玉如意。
如意探到蓋頭邊緣,就要挑起來。
青唯屏住呼吸,方至此時,才到一張,雖然并不姓崔,也并未覺得自己是真正親了,可此時此刻,行完天地禮,要被挑蓋頭的,實實在在是。
對方似乎也猶豫,玉如意幾度來,又幾度撤下。
如此循環往復,實在煎熬。
直至末了,青唯耐心終于告罄,抬手,正要扯落蓋頭,與此同時,那頭玉如意也似下定決心,將蓋頭挑了起來。
紅蓋頭在這一挑一拽下,飄然拂落在地。
蓋頭落地無聲。
那頭江辭舟好似也沒了聲音。
順著青唯的視線看去,江辭舟的手還頓在半空,手指修長如玉,幾乎與他指間的如意一樣澤。而他整個人似怔住了,竟是也不。
青唯忍不住抬起眼。
江辭舟一紅綢新服,長如玉。
他還帶著面,可屋中紅燭滿室,燈火通明,過面,那一雙眸子清晰可見。
那一雙眸子,眸清朗,靜如深海,正看著。
有一瞬間,青唯覺得自己幾乎要被這樣的目灼了。
從沒有過這樣的,這些年,尋常人見了這張臉,都是避之不及的。
覺得莫名,在迎親時,上轎時,甚至拜天地時,未曾到的困窘忽然鋪天蓋地襲來,抿了抿,正開口說些什麼,江辭舟驀地退后一步,眸中清意不見了,似乎方才那一瞬間只是紅燭照下的錯覺,他蹣跚著步子,一開口,滿口醉意:
“娘子這新妝,畫得忒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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