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保鮮技有限，為了防止腐爛，摘下來的果品並不是完全，盤子裏的葡萄吃起來還有些酸，杜若微微皺眉。

看到葉青璃眼裏，隻當是做不出詩來為難。

葉青璃跪坐到長公主的墊子上，撒地晃晃長公主的胳膊，“皇一定也想聽杜小姐做詩，對不對？”

長公主一笑：“是啊，本宮也很期待杜小姐的詩作。”

翠鶯急得拉拉杜若的袖，“小姐剛剛不是說想要去淨手，這詩不如回來再作？”

別人不知道，翠鶯可是最清楚。

什麽才？

那都是人設。

杜若之前一直長在小城中，琴棋書畫樣樣不行。

杜相將接過來之後，特意請來琴師畫師舞師教，可惜這位空長著一張漂亮臉蛋，這些卻是樣樣不通。

無奈之下，杜相隻能在詩文上下文章。

杜若那首賺到才之名的《秋月詞》，本就不是杜若所寫，而是左相提前找人寫好。

宴會上的九步詩，不過就是心準備的一場表演。

今天來賞花一點都沒準備，怎麽可能寫得出詩來？

知道自家“才”肯定寫不出來，翠鶯才想出尿循這個法子。

“淨手？”葉夫人早把主仆二人的小作看在眼裏，從鼻子裏出一聲輕哼：“杜小姐不會是做不出來，想要找機會溜走吧？”

“人有三急，難道葉夫人還不讓人去淨室了？”柳依依聽不下去，仗義地站起來，一拍口，“我柳依依願意用人格替若若姐打保票，要是走了，這三杯我替喝！”

杜若個淡漠，並不喜歡鋒芒，對什麽“第一才”之類的東西並不放在心上。

隻是事發展到這一步，不作詩似乎也逃不過去，索大大方方站起。

“杜若不才，要是寫得不好，還請長公主和諸位不要見笑。”

葉夫人扯扯角：“剛剛我家璃兒七步詩，比杜小姐在宮宴還走兩步，杜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可別輸給我家璃兒喲！”

“娘！”葉青璃笑，“我這點才學，怎麽能和杜小姐比，我猜啊，杜小姐怕是用不了三步！”

杜若將母二人的表收在眼裏，隻是暗暗搖頭。

已經被打了左臉，還要把右臉送上來，這二位是怕不對稱？！

也罷，君子人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抬臂輕理袖，負手向前邁出第一步，停下。

“桃花春暖先開，明誰人不看來。

可惜狂風吹落後，殷紅片片點莓苔。”

一步詩？！

眾人大驚。

杜若平靜地邁出第二步，停下。

“滿樹和爛漫紅，萬枝丹彩灼春融。

何當結作千年實，將示人間造化工。”

又一首？！

靜心大師捧茶的作一僵，半瞇著眼睛的長公主也是驚得將眼睛睜大。

葉青璃哪裏還顧得給長公主捶，抬著臉，半張著看著杜若，表恍惚如見鬼。

在所有人或驚訝，或崇拜的目裏，杜若已經邁完第三步。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在場的都是名門貴，哪一個不是自讀書。

先不說詩詞好壞，一步一詩，連作三首，誰能做到？

更何況，這詩從韻到意都是十分妙。

宴會當場安靜得落針可聞，眾人甚至都忘了好。

一側的桃林中，有人擊掌而讚。

“好！”

－－－－－－題外話－－－－－－

文中古詩依次是：周樸（唐）《桃花》、吳融（唐）桃花、崔護（唐）《題都城南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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