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涼並不是個迷信的人,但是自從他們科的項目黃了之後,他發現自己倒黴到喝涼水都塞牙。新子剛拆開就一個、洗服洗機水、刮胡子刮破臉,食堂買包子整個包子隻有皮沒有餡……
至於工作,更是倒黴到他連提都不想提。
林主任和他的項目黃了,隔壁的項目倒是轟轟烈烈立起來了,毫不覺得自己之前搶資源手段吃相太難看,明目張膽地跟他們科要人要資源要數據,名其曰都是同科室的,哪還分一科還是二科。
於是李副主任作為他們科的代表帶著幾個醫生加到了二科的項目裏,連鎖反應就是程涼之前丟給李副主任的學生小孫同學,轉了個圈又回到了程涼這裏,程涼好不容易把這個搞小作的家夥挪出自己的手組,結果才快樂了一個月不到,這人就又回來了。
可這居然還不是最倒黴的。
更倒黴的是,鹿城醫大的教學計劃更改,原來半年科的頻率延長了八個月,也就是說,本來待兩個月就可以走人的小孫同學,這次得再待四個月,還是在程涼這裏。
不管是程涼還是小孫,對自己未來四個月的設想,都是一片漆黑。
“你之前鑽營的那些事可以繼續做。”事已至此,程涼對小孫也沒什麽好話了,“如果能在四個月轉到二科對你對我都好。”
小孫麵灰白,一言不發。
他本來以為把那些數據給二科,這次二科趁著要人的機會肯定會把自己也要過去。
結果……
程涼說完這句話之後也就真的不再管他,不是同路人,也不存在改邪歸正,小孫肯定不覺得自己邪,隻會覺得人生艱難。
但是小孫,卻並不是他倒黴的全部。
想寫東西沒有簽字筆,膽囊切除手病人膽管短,急救手每次都是他被噴一子,合作的麻醉醫生開始休婚假,現在的這個主要心思在另一個手組,好幾次他都進手室了麻醉醫生還沒到。
生活從裏到外一片狼藉。
晚上想看直播靜心卻發現最近主播們的歌單不知道為什麽都像被鬼上,明明是學習區自習室直播間,放的音樂卻不是嘻哈就是死亡金屬,他戴著耳機差點被炸聾。
而他喜歡的盛夏主播,剛剛出院還在養,直播間空空如也。
他又從直播區轉到紀錄片區,卻發現他之前存的幾部風土人的紀錄片都下架了,新上架的紀錄片也嘈雜的要死。
於是整個肝膽外科都知道最近程涼程醫生抑鬱了,不筆不吃糖不開玩笑,天天黑著一張臉,頂著一頭發,看到信佛的護士長會幽幽地問,這附近那個黃不拉幾的寺廟準不準,他要不要去拜拜。
接著程涼就在這一片鬱裏,再次遇到了盛夏。
出院一周的盛夏是來拆線的,程涼見到,已經由住院醫生拆完線,背上包包準備走人了。
遠遠的,程涼就停下了腳步,下意識想理理頭發,手到一半又別扭地放了回去。
於是一張本來就黑的臉就更黑了,站那一不地看著盛夏。
盛夏打扮的很盛夏,剪裁合的T恤牛仔,背著個花紋簡潔的帆布包,看到程涼,微笑著打了個招呼:“程醫生。”
麵容白皙氣紅潤,看著,就覺得這姑娘肯定三餐準時、睡眠充足應該還在適量運。
“這一個月不要吃太油膩的東西,一個月後去門診部複診。傷口如果有滲或者疼痛,也要及時就診。”程涼停了半分鍾才開口。
他知道盛夏肯定聽話。
他做醫生那麽多年,很遇到那麽遵醫囑並且自自製力也那麽高的病人,遇到這樣的病人,通常醫生也會願意多說幾句。
“按時吃飯,不要熬夜。”他叮囑,“我一般是周三坐診,你要複診的話提前一周在微信公眾號預約就行。”
“好的,程醫生。”盛夏紮著馬尾,清清爽爽,笑容燦爛。
程涼又莫名煩躁了,抓抓頭發,衝盛夏點點頭,揣著兜就打算和盛夏再次肩而過。
“程醫生。”盛夏住他。
程涼停住,正好站在盛夏麵前。
他們高差很多,盛夏得仰著頭看他,但是就算是仰著頭,盛夏也能仰出一板一眼的氣質。
“劉阿姨的手費用湊齊了麽?”大約是覺得自己這話問出來顯得有些多管閑事,又加了一句,“劉阿姨請假出去籌錢的時候我正好在手,沒來得及加的聯係方式。”
也沒有好好告別。
這幾天心裏總惦記著,來拆線的時候特意繞到病房區看了一眼,劉阿姨也不在病房。
程涼定定地看了一會。
在惋惜自己沒有加病友的聯係方式,而他,給了兩次微信,到現在連個響都還沒有聽見。
“錢湊齊了,手排在下個月。”程涼表麵上還是那個有問必答的專業醫生,心卻已經恨不得拽住的馬尾辮問為什麽要了微信號又不加,有病麽!
盛夏鬆了口氣,眼睛更亮了。
“謝謝程醫生。”其實還想問劉阿姨有沒有選好委托人,但是這問題不合適,病人私,程涼會為難。
他是個好醫生,不想讓他為難。
程涼點點頭。
劉阿姨回來住院沒幾天就出休克,現在人還在ICU。真的聽了盛夏的話,找了個誰都沒想到的人做的委托人。
確實是誰都沒想到。
劉阿姨最後居然讓那個基本沒出現在醫院幾次的兒媳婦做了委托人。
更出人意料的是,這個兒媳婦從劉阿姨再次院後,就真的像個親兒一樣忙前忙後,用藥簽字眼睛都不帶眨的。
不過這些,就沒必要告訴盛夏了,隻是病友而已,盛夏能幫的都幫了。
“那……”盛夏拉著環保袋的肩帶,比了比電梯方向,“我先走了。”
覺得今天程醫生有些不對勁,看起來心非常不好。
他以前跟打完招呼都是優哉遊哉地晃走,隻有今天,聊完了還杵在這裏,一不。
看起來……
似乎有怨氣。
“我……先走了。”盛夏又說了一句。
“慢走。”程涼終於開口,往旁邊走了一步讓開了路,“注意休息。”
他看著盛夏笑容滿麵地邊走邊向他揮手,馬尾辮甩得輕鬆肆意。
他就這樣站在走廊裏站了一陣子。
心裏的焦躁,並不是因為他給了盛夏微信而盛夏沒加他,他的焦躁,是因為盛夏這讓人羨慕的蓬向上的生命力。
人如其名,自律,正能量,聰慧,像是夏日裏鬱鬱蔥蔥的青蔥大樹。
而這些特質,他一個都沒有。
他不但沒有,他還去羨慕一個病人,還氣到差點拽的馬尾辮。
“程醫生?”站太久了,在病房裏給病人換藥水換了一圈又回來的護士忍不住了一聲。
“啊?”被刀傻的程醫生魂遊天外。
護士推著車著牆,小心翼翼地試圖從程涼邊走。
“你說……”路過的瞬間,程醫生幽幽地開口,“我是不是應該轉行?”
“啊??”可憐的小護士嘩啦啦一聲,差點把推車丟了。
“沒事。”程涼終於回神,“我剛才在自言自語。”
“哦……”小護士弱弱地應了一聲,下了心裏的驚濤駭浪。
程醫生,居然想轉行呢!
不知道他轉行前會不會被林主任打死!
***
醫院裏沒有。
程涼轉行的念頭很快就被林主任拍死了,得益於那位小護士的傳播能力,程涼在住院部走廊裏失魂落魄地站了十幾分鍾自言自語是不是要轉行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醫院。
林主任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程涼還在值班室那張小床上嘎吱嘎吱輾轉難眠,林主任跟熊一樣拍門而,拽著床上的被子嘩啦一下,赤紅著雙眼著氣瞪著程涼。
程涼差點被嚇出病:“怎麽了?”
他第一反應是病房炸了。
“你想幹什麽?”林主任反問。
“……睡覺?”程涼小心翼翼,看了眼在他後瘋狂向他使眼的李副主任。
“……我今天大夜,想睡到八點再回病房。”他讀不懂李副主任的眼神,隻能可憐兮兮地把話說全。
林主任呼氣、吸氣、呼氣、再吸氣,最後重重地拍了一下床板:“行啊!不就一個項目麽,被人搶了大不了我豁了老臉去和院方鬧,這數據本來就是我們科室出去的,我去給你討個公道!”
“……啊?”程涼一頭霧水,隻能使勁拽住說完真打算往外走的林主任,一邊滿頭大汗地找鞋,一邊看著李副主任。
這位爺別隻給他眼了,能不能說句話!
他又不是他老婆!怎麽可能有這種默契!
“你別攔著我!”林主任臉紅脖子,“我是真不知道這事對你會有那麽大的影響,我要是知道了,也不會隨便就同意把項目讓出去。”
“主任!”林主任是真格的,程涼雙手死命抱住才能穩住林主任不要往外走,一頭霧水外加剛剛睡醒,他隻能一疊聲地,“主任主任主任,冷靜冷靜冷靜,到底怎麽了這是?”
“還不是因為你說你要轉行!”李副主任這回總算說話了。
“啊??”程涼傻住,手一鬆。
林主任就這麽著氣掙了程涼,徑直就往門外衝。
程涼一激靈,人想要衝出去攔,卻因為鞋子還沒穿好整個人腳底一往後一仰。
老住院樓本來就年代久遠,值班室更是年久失修,那張上下鋪被幾個年輕力壯的男醫生經年累月地睡,早就岌岌可危。
程涼往後仰的瞬間條件反地抓住了上下鋪的梯子,然後,就是一聲巨響。
轟得一聲。
床榻了。
鐵架子的上下鋪,上鋪直接砸在程涼上,下鋪四分五裂,程涼就這樣被在上下鋪中間,覺得自己變了餅。
蠻牛一樣的林主任聽到李副主任聲音不對又衝了回來,看到這一幕,也傻了。
“主任。”三個人中間最冷靜的程涼吸著涼氣,“……我肩膀可能折了。”
……
於是,第二天鹿城醫大附屬醫院又有了新的故事。
肝膽外科一科主任把那個想要轉行的醫生揍骨折了……
彆人穿書都是英雄救美, 輪到我,就是不停穿書去拯救某位“英雄”。 好不容易她不用再去乾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計了, 某位“老熟人”從天而降: “救命之恩,當然要以身相許來報咯。”...
言氏是跨國財團,百年望族,圈子里公認的第一豪門。現任CEO手腕鐵血,殺伐果決,如此鐵石心腸的狠角色,偏又生了張傾國傾城貌,千秋絕色顏。韓錦書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見言渡,對方身著一襲筆挺冷硬的黑西裝,一絲不茍,冷漠的雙眸如覆寒霜。拒人千里,不近人情。確認過眼神,是她惹不起的人。婚后第一天,韓錦書和言渡約定:無愛婚姻,堅守底線,除此之外,互不
五年鎮守一方,今朝王者歸來。絕世強者葉辰,為了完成師傅定下的婚約,從禁地走出……這一去,便是蛟龍入海,天下無雙!
【秘書VS總裁,雙潔,追妻火葬場】 樓藏月愛聞延舟的時候,轟轟烈烈丟了半條命,而在聞延舟眼里,她只是離不開自己的工具人。 所以她不愛了。 聞延舟不喜歡樓藏月太冷靜、理性、不懂依賴,后來他如愿以償在她的身上看到溫柔小意和“星星眼”。 但不是對他了。 她結婚那天,樓藏月坐在床上,笑著看新郎和伴郎團到處找被藏起來的婚鞋,鬧哄哄的一片里,聞延舟不知道從哪兒來。 他跪在她的腳踏邊,抓著她的腳踝幫她穿上鞋,卑微得像敗犬:“不要他了好不好,你跟我走,你明明是先跟我好的……” * “我想看看月亮,卻看到你的模樣。——希羅多德” 【男女主皆非完美人設,非大女主爽文,聞狗前期狗得想讓他原地入土,后期他自個卑微得入土,加強版追妻火葬場,不是隨便追幾章就和好的那種,主打一個修理狗男人】 ...
(先婚後愛 蓄謀已久 偏日常流 溫馨小甜文 男二上位) 婚期將近,薑暖竹在醫院撞見未婚夫帶著分手六年的前女友孕檢,美其名曰照顧孤兒寡母。 薑暖竹不願意幫人養孩子,選擇解除婚約。 第二天一早,有人踏著晨露上門提親。 薑暖竹:“許先生,我也沒優秀到不可替代,你為什麼非要娶我?” 中庭梨花如雪,簌簌落滿白頭。 許鶴儀眼眸沉靜,“薑小姐,訂婚十六年,我一直在等著娶你。”…… 民政局前,薑暖竹給許鶴儀後悔的機會。 許鶴儀似輕笑了一下,“薑小姐,落子無悔。” “我和晏時訂婚三年,你真的不介意嗎?” “介意。” 薑暖竹心中一緊。 “我介意他擁有了你三年,卻又不好好待你。”嫁給許鶴儀,薑暖竹才知道什麼叫被人寵上了天。許鶴儀的好,透著分寸,像是積年的古釀,初嚐是無味的,過後滲透出一股熱意,灼燒人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