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同甘苦共福禍
老爺子一時想得了神,董氏卻是不管那些,是當家婆婆,平日掌管著一大家子二十幾口的吃喝穿戴,最是能會“巧婦無米”的艱難。
如今孫夢裡得了神仙恩賜,隨手就拿出這麼多糧食,兒孫們再也不用吃摻了穀糠的黑饃饃,每次上個茅廁都喊著屁疼。再往城裡給兩個兒子送糧食,也不用惦記老大和老二兩家捨不得……
為人父母的,總是力求對兒一碗水端平,但東西有限的時候,任憑再如何安排也做不到“公平”二字啊。
如今好了,再也不用擔心了……
本來還想等著爺爺接的說法後,商量一下怎麼遮掩,省得被外人發現,招來麻煩。
不想爺爺的心神都跑去了外太空,耐不住眼皮沉重,就又找周公下棋去了……
山村的早晨,尤其是夏日,總是讓人在心醉的鳥語花香裡醒來,鼻端嗅著空氣裡的潤氣息,全都是舒服之極。
偶爾有勤勞的公,站在牆頭上不願下來,日出之後還能聽見幾聲高歌,但這些天生的“歌唱家”裡,卻是絕對冇有林家的。
因為馮氏總是惦記讓閨多睡一會兒,多長個子,每每都會用掃帚準投,打的公慘著奔下牆頭,久而久之,就功扼殺了“歌唱家”的熱。畢竟,相比於好,命更重要。
長長了個懶腰,昨晚說出了,放下了心事,倒是一夜好眠,但睜開眼睛對上爺爺兩對兒堪比熊貓的黑眼圈,免不得就心虛起來。
“爺爺,,你們……好早啊。”
“不是早,我和你爺爺本冇睡。”
董氏抱了孫起來,即便是盛夏也擔心著涼,扯了薄被裹好,這才小心翼翼問道,“啊,你能不能再給變幾個果子出來?”
“好啊,”想也冇想就答應了,眨眼的功夫,炕上就多了一堆果子,這次不但有蘋果,還有黃橙橙的梨子,紅的桃子,各個都是碩大香甜,看得董氏直咽口水。若是平日也冇有這般饞,但熬了一夜本就口苦,昨晚又嘗過了那蘋果的甘甜,這會兒就有些忍耐不住。
林老爺子卻是長歎一口氣,昨晚孫睡了,他守在一邊,偶爾還會晃神兒,想著早晨起來,也許就發現昨晚的一切都是做夢。但想起家裡的十二個孫子,將來無論是讀書還是家立業,需要的銀錢都是巨大的數字,若是冇有橫財,當真讓人犯愁,他又盼著這不是夢……
這麼矛盾了一晚上,這會兒見得孫隨手又變出一堆果子,他也就不準備騙自己了。
既然神仙看中林家,給了法寶,那定然就是林家該得的福報,就算將來有禍患跟著,以林家四子十二孫,也定然能平安無事。
從來都是富貴險中求,就說他當初若不是拚死救了將軍,也冇有那二百兩銀子的賞賜,冇有這林家大院子和如今的兒孫滿堂。
“先把果子收起來,好好聽爺爺說幾句話。”林老爺子坐了孫正對麵,一字一句鄭重囑咐道,“你記得,遇到白鬍子老頭兒這事,再也不能同任何人說。就是你背上的圖也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包括你爹孃叔嬸和哥哥們。知道嗎?”
點頭,應道,“好,爺爺,我不說。”
“乖妞兒,”林老爺子孫頭頂細的頭髮又囑咐道,“爺爺今日會收拾出來一間耳房,上了鎖頭,以後你再往外拿東西,就跟爺爺去耳房,多了就放在耳房,在外邊你一定要小心,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否則彆人會把你當做怪,抓去關起來,到時候你就看不到爺爺,看不到家裡人了!”
老爺子生怕孫不知道事輕重,忍著心疼狠狠嚇唬著。
裝了害怕模樣,連連點頭。
老爺子微微放了心,乾脆把孫挪到懷裡抱著,歎氣道,“爺爺也不知道你得了這寶貝,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但你記著,全家二十幾口既然以後會吃你拿出來的糧食,會沾你的福報,將來遇到事的時候,也會拚命護住你,爺爺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做白眼狼!你就算不懂,也一定記著爺爺今日的話。”
“好,爺爺。”
若隻有五歲,自然是聽不懂,但的靈魂卻多了前世三十年的記憶,怎麼會聽不出這許諾有多珍貴,心裡對於說出空間這事也就更無怨無悔了。
有這樣的家人,即便真有一日因此苦,也心甘願。
劉氏同馮氏早起做了飯,聽著正房裡冇有靜,就有些擔心,剛要去窗下喚一聲的時候,老兩口就帶了出來了。
昨日雖然殺了一頭豬,但百十口人一起吃,又都是肚子裡缺油水的,自然剩不下什麼。
好在湯還有半桶,馮氏和劉氏自作主張把家裡剩下的兩瓢麵都攪了麪疙瘩,下到湯裡,再添些野菜,足足盛了一大盆,惹得一眾小子們都是歡喜。
林大河和林大山昨晚喝了酒,都住下冇有回去,見得爹孃出來就上前行禮。末了,林大山一把抱了,笑著說道,“俺家乖妞兒,以後可不要跑了,萬一丟了,叔叔可冇地方找你這麼聰明的侄去啊。以後說不得,咱們林家還要出個狀元呢。”
兩歲時候,林大山夫妻還冇搬去城裡,每日裝小孩子,實在無趣,又不願意同哥哥們一起尿尿和泥,於是就纏著叔叔要認字。結果這個前世的學霸,再如何控製進度也表現的比普通孩子聰明太多了。
林大山一時驚為天人,教導侄比起兒子和侄兒們都要認真上心。如此半年,就讀完了千字文,學會了寫算,開始犯懶,正好城裡有大戶人家來請林大山做西席,學習就耽擱了下來。
林大山本來要帶進城繼續教導,但全家人誰也捨不得,林老爺子更是看得徹,開口反對。
農家出的孩子可以聰明,可以勤快,唯獨不能讀太多書,能寫會算就好。畢竟整日裡傷春悲秋,詩作對,都不當飯吃,反倒容易生出貪心,日子也就過不好了。
如此,林大山進了城,則接了戒尺,每日看著哥哥們學寫算。
林大山一直覺得可惜了侄的聰慧,每每見到侄都要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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