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的時候，程凱他們早已經開吃了。見二人進來，還有人借著由頭調侃了幾句，施小韻倒是沒放在心上。

柯瑤不識趣，兩只手托著腮幫子，努一努，幾分天真：“施施姐，你可不能跟我搶哥哦。”

聞言，施小韻臉未變，笑著拉開椅子坐下，寬柯瑤：“放心，我不喜歡弟弟。”

話音落下，祁榆遙遙向投來一眼，他的目有點深，施小韻裝沒看見。

程凱給施小韻倒了一杯橙，說：“瑤瑤，你不要把誰都當敵，小老板不過順便捎施施一程而已。”

祁家和柯家的算是老一輩子的。柯瑤高一那會見到祁榆，就開始追著祁榆屁后面跑，差一點都追到國外去了。還好有柯家父母攔著，才不至于真追到澳洲去。這會兒柯瑤知道祁榆回國了，背著柯家父母，同學校請了一周的病假，就跟著程凱廝混著。

柯瑤撇撇，扮出幾分可憐相，說：“哎，我又沒法子管他，只能提醒他邊的人咯。”

程凱語重心長，說：“瑤瑤，今晚給哥過完生日。明兒趕回學校上學去，阿姨可打來電話，問你在不在我這兒？”

柯瑤如臨大敵，皺皺眉，說：“凱哥，你沒跟我媽說，我在這兒吧，我還想和你們一塊自駕回京呢。”

“沒有，不過你明天要是不回去。”程凱故意嚇唬，“我看阿姨估計得斷了你的生活費。”

程凱喜歡吃川菜，這一桌的菜都是重口的。恰好施小韻也是重口的人，有一搭沒一搭聽著程凱嚇唬柯瑤，一面吃著菜，偶爾拿起手機看上幾眼。

這時微信彈出一條好友添加的消息，施小韻有些奇怪，點開來。

微信名qy，頭像是科比穿24號球，跳躍投籃的背影照。施小韻抬眸看了他一眼，他歪在椅子上，手里正拿著一罐啤酒在喝。齊鳴說了個葷段子，他挑眉，角勾起一抹壞笑的弧度。

施小韻抿了下，點了通過后，便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以為他會再發些什麼，但直到去酒吧的路上，手機一直都很安靜。

施小韻點了一杯低酒的莫吉托，杯沿點綴一片薄荷葉。酒吧昏暗的燈下，的那杯莫吉托也暈染了金赭，看著同祁榆手邊的那杯威士忌毫無區別。還未喝上兩口，就被程凱拉住手腕，帶下舞池。

等回到卡座時，祁榆正苦口婆心地勸柯瑤，一副規勸失足般惋惜又憾的口吻：“大小姐，我真沒空陪你玩。聽哥的話，回去好好上學，跟我們這群人混，真沒什麼出息。”

“上學有什麼好玩的。”柯瑤油鹽不進，抿抿，又說，“你都休學了，我也想休學玩玩。”

祁榆嘖了聲，歪了下頭，他把打火機扔在圓桌上，耐心告罄：“還說不通了。”

柯瑤見他變了臉，也不想像上回那樣把兩人的關系搞得太僵，讓施小韻看了笑話。一笑，同他打著商量：“反正你們也要自駕回京，經過S市的服務區，我就回學校，不？”

祁榆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喝了一口，干脆利落地拒絕：“不。”

眼看氣氛又要劍拔弩張，齊鳴十分識趣地拽著柯瑤下了舞池，打圓場說：“走走，跳舞去。”

卡座一時只剩施小韻和祁榆兩人，施小韻從搭在沙發上的外套的口袋里拿出手機，銀行卡收一筆轉賬，是上回合作的淘寶店老板給轉的。

這家酒吧的附近就有KTV,一行人在酒吧熱過場子后，便去往附近的KTV。早在前晚，馮洲就代ktv的店員開了一間包廂，還特意弄了個生日主題裝飾，特別的和心。

程凱一進門，就了句口：“丫整我呢，這麼！”

大概經過中午的那一場蛋糕大戰，等服務員推來三層蛋糕時，眾人沒有再發瘋，規規矩矩捧著一塊小蛋糕，坐在沙發上仔細品嘗。

馮洲拿著麥，唱了半首，齊鳴不了他的公鴨嗓，便被趕下去。齊鳴把麥扔給祁榆，說：“哥，給唱一首，洗滌一下我們被馮洲摧殘的耳朵。”

包廂的里燈半明半昧，施小韻拿著叉子，叉了一顆草莓，送到里，酸的草莓裹著油的甜膩在齒間化開。在這鬧哄哄的包廂里，聽到湯煥煥開口說：“祁榆粵語歌唱得不錯。”

施小韻還未作聲，一首快歌的前奏已然在包廂流淌開來，是陳奕迅的《下之臣》。

抬頭長下的風，

連幻想的質都一樣潤，

無論雪紡或絨，

同樣發過我那一秒悸，

對你我崇拜得太過份，

為那轉呀轉呀的，

死我都慶幸，

為每個婀娜的化，

每襲窮一生作侍臣，

他是背對著的方向，六十寸的懸浮全面屏的線勾勒出他高瘦的背影。

其實他很適合唱這首《下之臣》，他咬字準，仿佛粵語便是他天生的母語，沒有一生造作之。他用一種煙酒浸泡過的慵懶嗓音低低唱，歌詞里的風月盡顯。

嘈雜的背景音里，施小韻低聲問湯煥煥：“他是廣東人嗎？”

湯煥煥搖搖頭，會心一笑，說：“他粵語歌唱的很好吧？我第一次聽他唱歌，也以為他是廣東人。問了程凱才知道，他小學的時候，在那邊待過一陣子。”

祁榆唱完一首，馮洲不著調地開著玩笑：“哥，你想當誰的下之臣啊？”

祁榆歪頭笑了下，過茶幾上的打火機，點了一煙，半真半假睨了馮洲一眼，說：“你的。”

“別啊，哥。”馮洲隨手拿了個抱枕護在前，故作一臉戒備，“我只喜歡的。”

那天，他們一伙人玩到了凌晨兩點才結束。施小韻把禮給程凱的時候，程凱早已喝著不省人事，醉醺醺地抱著的禮，放在耳邊使勁晃了晃，問：“什麼？杯子？”

“袖口。”施小韻說。

“妹妹，這個禮，哥喜歡。”程凱大著舌頭，抱著的禮，笑著跟個孩子似的燦爛。

“你喜歡就好。”

回去的時候，一群人在路邊等代駕。

祁榆站在路燈下，高長的。他一只手兜里，另一只手上拿著手機在耳邊，那端不知說了什麼，他眉眼染上笑意，低低說了句滾啊。

施小韻倒是沒坐祁榆的車。程凱說他喝醉了，揚言要施小韻同他一輛車，說怕別的生占他便宜。湯煥煥聽了，冷笑連連，冷嘲熱諷懟了程凱一句：“凱哥，還怕被人占便宜呀，看來，是真喝高了。”

程凱手摟著施小韻的肩頭，低聲說：“妹妹，別跟學，這太毒了，真沒哪個男人會喜歡。”

施小韻和程凱窩在后車座上，車窗開著，夜風拂進來，著幾分涼意。施小韻想了一會兒，看著程凱，說：“你是不是和煥煥睡過了？”

程凱原本手落在窗沿，跟著音樂，輕輕拍打著節奏了。他神微怔了怔，過后點點頭。施小韻皺皺眉，說：“我還以為喜歡祁榆。”

“對小老板是有點意思，不過小老板不喜歡這個類型。”程凱說。

“那怎麼還跟你上床。”施小韻問。

“有的人能喜歡很多人。”程凱搖上了點車窗，高深莫測，“再說湯煥煥對祁榆的喜歡，跟對我的是沒差別。還有可能，因為我們做過，對我的好更多一點。這個意思，你懂嗎？”

施小韻還未回答，程凱把玩著施小韻的肩頭的一縷發，又說著胡話說：“妹妹，你也應該試一試這種方式。”

“跟你一樣，只腎不心嗎？”施小韻語氣嘲諷。

程凱似這會才意識到他剛才都胡言語了什麼，他搖搖頭，意識清明了不：“我說著玩兒。”

他兩只腳架在駕駛座的中央扶手臺上，偏頭看了一眼，轉了話題，問：“裴槐還給你打電話？”

施小韻嗯了聲，程凱低聲罵了句艸，說：“我當時就不該介紹他給你認識，什麼玩意兒。還有臉給你打電話，等他回國，看我不找人揍丫一頓。”

施小韻轉過臉看著程凱，冷聲道：“程凱，這件事，你不要管。”

程凱見板著一張小臉，手了下的臉頰，說：“行了，我不管。你別臭著一張臉，今兒我生日，給哥笑一個。”

施小韻敷衍地扯了扯角。

程凱低低笑了句，說：“妹妹，太敷衍了。”過后，他又靠著施小韻的肩頭，聲音漸落，說“我睡一會兒，等會到了，醒我。”

施小韻點點頭。

等代駕把車開到住樓下，施小韻醒程凱，兩了下了車。同一時間，祁榆的車子也跟著停在程凱車子的屁后方。

施小韻回到房間，洗完澡出來，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響起了微信提示音。施小韻拿過手機，按亮手機屏幕，睨見一分鐘前祁榆發來的微信信息。

q y:不喜歡弟弟？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小老板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