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施小韻在陌生的房間醒來時,一時有些迷茫,抱著被子發了一會兒呆。等醒過神,過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手機上有四通未接電話,顯示的區域是紐約。
施小韻沒有回撥,放下手機,趿拉上拖鞋,到浴室去洗漱。
房間外的走廊靜悄悄的,施小韻踩著拖鞋下了樓,以為自己應該會是這幢別墅里,第一個醒來的。原來不是,還有兩個人比早起。
通往后院草坪的門開著,祁榆斜倚著門上,上一件牌的圓領黑襯衫和同系的長,也不知道冷不冷。他手里著一煙,微偏著頭了口煙。因為煙的這個作,他突出的結微微滾了下,更顯幾分男的荷爾蒙。
湯煥煥站在他的旁邊,兩人靠得有點近,湯煥煥正同他說著什麼,臉上是甜膩的笑容。施小韻第一次見,笑得那麼甜,像化開的。
施小韻聽到他一句漫不經心地調:“有多,要不你穿給我看看?”
不知湯煥煥又低聲說了句什麼,祁榆發出一聲淡淡的嗤笑,然后他彈了下煙灰,慢悠悠轉過臉來,他眉眼玩味的笑還未斂去,恰好睨見從樓梯下來的施小韻。
他不聲地打量了一眼,湯煥煥也看到了施小韻,說了聲:“早啊。”
“早。”施小韻出了個笑臉。
湯煥煥又熱切地邀請施小韻:“我煮了餛飩,一塊吃點?”
施小韻應了聲好,湯煥煥轉過頭看向祁榆,調侃道:“你呢,祁小老板?”
祁小老板,是程凱那群人對他的戲稱。湯煥煥曾經聽過程凱提過一,大概是祁榆七歲那會,不知哪門子的邪風,嚷嚷地要開一家酒吧。那會祁家的老人是真寵祁榆,祁榆大抵同《紅樓夢》里的賈寶玉無異,畢竟祁家就這麼一個小祖宗,含在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可不使勁寵著。他家的老頭子當下拍板吩咐書購一家酒吧,地段還在市中心,價值七位數。以至于祁榆打小就有了小老板這麼一個別稱。
湯煥煥其實問出口的時候,并不覺得祁榆會答應,但沒想到他答應了。祁榆掐滅了煙,饒有興致道:“嘗嘗。”
湯煥煥提前打預防針:“不合小老板的口味,可別甩臉子哦。”
祁榆翹起角,散漫道:“瞧你這話說的,我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嗎?”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湯煥煥說,又出一個你自己清楚的笑意來。
施小韻上是一件男朋友風的酒紅衛,袖子長到能遮住手指。在餐桌前坐下,將兩邊的袖子挽起來,堆疊在手肘,以至于出的右手手腕的紋。
祁榆的目落在上頭,白皙纖細的手腕,上面紋著彩各異的紋,線條簡單,圖案在他看來有些齒。祁榆有一瞬間懷疑過,也許是紋,但并不是,是貨真價實的紋,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頭。
湯煥煥也看到了施小韻手腕上的紋,笑著說:“施施,我第一次見你,你知道我先注意到的是什麼嗎?”
施小韻舀了一顆餛飩,垂下眼睫,輕輕吹了吹,送里。待咀嚼吞咽下去后,才看向湯煥煥,說:“什麼?”
“你手上的紋圖案。”湯煥煥下點點的手臂,說,“我還記得你那天穿了見黑的禮服,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你應該是一個長得好看又很有個的姑娘。”
施小韻沒有多說,好在湯煥煥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一只手托著下,看向祁榆,說,“榆,你應該沒見過施施吧?”
祁榆放下勺子,向后靠著椅背,微微搖一搖頭,他的目落到的臉上,說:“第一次見。”
聞言,施小韻下意識抬眸掃了他一眼,祁榆神自然,仿佛兩人真的是第一次見面。湯煥煥不覺有異,殷勤介紹道:“施施的全名是施小韻,不過認識的人都施施。”
“他祁榆,剛回國不久。”湯煥煥眨眨眼,換上一種同閨說悄悄話的口吻,說,“他呀,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記得離他遠點。”
祁榆哂然一笑:“湯煥煥,你差不多得了,我人還坐在這呢。”然后他稍微做正了些,拿起桌上的水杯,輕輕磕了磕施小韻面前的杯子,他說,“昨晚開個玩笑。”但他眼里沒有半點兒誠意。
“這什麼況?”湯煥煥瞪著眼睛,目狐疑地在兩人上打轉,最后看向施小韻,“施施,你們認識?”
施小韻還未回答,樓梯口傳來一陣疏落的腳步聲。類似塑膠拖鞋落在大理石瓷磚上的啪嗒聲,是程凱醒來了,他掃了眼餐桌上的食,怪聲怪氣道:“喲,什麼況,你們都吃起了早飯,也不我一聲?”
湯煥煥反說:“就你的起床氣,誰敢你起來吃早飯?”
程凱笑笑拉開施小韻的邊空椅,他吊兒郎當地坐在椅子上,另一只手稔地搭在施小韻椅子上,沖祁榆一挑眉,說:“小老板都起得來,我能起不來。”
湯煥煥說:“行,那我明天可去敲門了。”
“算了,放過我吧。”程凱看向施小韻,問,“妹妹,我的禮準備了沒?”
施小韻了兩張紙巾,拭,轉過臉,看向程凱,說:“老樣子。”
“艸,有勁沒勁,每年都送這個?”程凱一臉排斥地皺著眉。
“開個玩笑。”施小韻抿了下,說,“你可以期待一下。”
“那我等著了。”程凱探頭看了眼施小韻碗里的餛飩,大喇喇道,“還有餛飩沒,給我盛一碗。”
“呦,還真把自己當大爺,把誰當丫鬟使喚呢。”湯煥煥皮子利索,損起人來,一套一套的。
程凱招架不住,意味深長地暗示他:“湯煥煥,你哪里都好了,就是這忒他媽會損人。要是這口技用在別的地方,那真他媽算你有本事。”
湯煥煥在他們這樣的圈子里混久了,對于這群紈绔子弟的黃段子,早就不當一回事。也能笑著應接幾句,和他們這樣的人玩,賣的就是臉皮。裝純裝那套,他們就瞧不上,皮笑不笑地揶揄程凱:“那昨晚在你房間的那兩個姑娘,口技不錯了?”
“艸,小姑,你可別說了。”程凱氣笑了,作揖求饒,“我去給你盛一碗。”
施小韻時不時拿起著桌上的一杯檸檬水,輕抿兩口,跟看戲似的旁聽兩人你來我往的斗。樂得做壁上觀的,除了之外,還有祁榆。
施小韻放下水杯時,兩人的視線再次撞上,他歪靠在椅子上,一只手臂橫在椅背上,玩兒著手機,懶懶地笑了兩聲。
湯煥煥收了聲,程凱也就規規矩矩把一碗餛飩吃完,他扔了勺子,看向祁榆,說:“你昨兒惹著柯瑤了?”
祁榆抬了下眉,一臉無辜道:“我惹到哪了?”
“我昨晚在酒吧里泡著,那丫頭追來了,喝醉了,都快把你祖宗十八代拉出來罵了一遍。”程凱說著嘿嘿笑了起來,他故意作出一副語重心長的姿態來,“弟啊,哥是過來人,告訴你別和小姑娘結仇,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你就大我三歲,擺什麼哥哥的譜兒。”祁榆收了手機,漫不經心道。
“這譜兒還是得擺,畢竟占你小子便宜的事兒,也就這一件了。”程凱嬉皮笑臉。
用過早餐后,施小韻留下來同湯煥煥一塊收拾碗筷,湯煥煥打開水龍頭,把手放在水柱底下沖洗著,偏頭看了眼施小韻,說:“怎麼回事,你和祁榆認識?”
施小韻搖搖頭:“不認識。”
“那他怎麼還說昨晚跟你開個玩笑。”
施小韻輕描淡寫解釋了兩句,湯煥煥了點洗手,說:“哦,那個生應該是柯瑤,小姑娘才十九歲,追人倒是追得生猛的,那首歌怎麼唱來著,就楊千嬅那首《勇》。”
施小韻微微擰著眉,思忖片刻,輕輕哼唱起來:“沿途紅燈再紅,無人可擋我路,著萬馬千軍都直沖,我沒有溫唯獨有這點英勇。”
湯煥煥幾分喟嘆:“萬馬千軍的追人陣仗,也只有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才有的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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