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生病了,起不來床。
還好是週末,孩子們不用上學。
小舅請了假,要帶姥姥去看病,姥姥說什麼也不肯,裡說著:“我冇事,我睡一覺就好了。”
“你從昨天晚上睡到現在,還冇起床呢,媽。”小舅又好氣又好笑。
姥姥迷迷糊糊的,還是說:“那我喝點開水,喝點開水就好了。”
“媽,你是生病不是口。”
姥姥執意不去看病,小舅知道是怕花錢。
於是,小舅隻能自己跑去藥店給姥姥買退燒藥。
姥姥吃了退燒藥,又繼續睡,睡得昏天黑地的。
終於,姥姥的燒退了,人也醒了,但還是暈暈乎乎的。
姥姥記掛著昨天撿到的廢品還冇有拿去賣,暈暈乎乎也要掙紮著起來。
浪說:“姥姥,小舅已經替你把廢品拿去賣了。”
“他,請假了啊?”姥姥心不好,“他們外賣小哥,請一天假就冇有獎金了吧?他怎麼可以請假呢?我怎麼可以生病呢?一天不撿廢品,會賺很多錢啊,我一天可以撿一百多塊廢品呢!”
姥姥喃喃自語地又睡著了。
浪回到自己房間,看見了自己的古箏——
夜幕降臨的時候,漂亮房子附近的江濱人來人往,十分熱鬨。
江濱公園裡跳廣場舞的,唱戲的,表演布偶劇的,拉歌的……各種節目,吸引了城市的人們。
人們在江濱公園裡散步,看節目,欣賞江水,潺潺的江水上橫著一座又一座彩虹一樣的橋梁,江水兩岸是高樓大廈和閃爍的霓虹。
在一空地上,有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子正在彈古箏,彈的是《春江花月夜》,十分應景。
男孩的邊坐著一個比他小一點的男孩子,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兩個人的手裡都捧著小紅桶。
人們聚集在三個小孩附近,圍一個半圓,欣賞著男孩子的演奏,很多人都舉著手機錄像和拍照。
還有網紅在他們邊架起了直播設備……
一曲彈畢,彈箏的男孩子起鞠躬,人們報以熱烈的掌聲,捧著小紅桶的男孩子和小孩就朝人群跑過去……他們收穫了很多零錢。
正在上晚班的小舅騎著電車穿過城市的車水馬龍,又有訂單了,他掏出手機,一不小心就刷到了視頻,視頻中一個男孩子正在彈箏,還有一男一兩個孩子正抱著小紅桶收錢……
小舅驀地睜大了眼睛:這不是他的外甥們嗎?
……
……
深夜的漂亮房子註定無眠。
飯桌邊,一家人圍坐著,姥姥的額頭上還著退熱。
孩子們將小紅桶裡的錢推到姥姥麵前,浪說:“這是我們三個賺的,送給姥姥。”
小舅說:“我是和其他人換班,冇有請假,不會扣獎金。”
姥姥哭了,說:“你們還是小孩子,怎麼可以去乞討呢?如果讓你們的爸爸媽媽知道,他們的臉往哪裡擱?”
浪說:“我這不是乞討,這藝實踐,很多歌星也是在大排檔唱歌,讓大家給小費的。”
小旗也說:“這是表哥彈琴賺的,不是不勞而獲,不丟臉。”
小舅說:“媽,如果你覺得孩子們這種行為很丟臉,那你撿垃圾去賣,也很丟臉。”
姥姥心頭像被什麼撞擊了一下似的,問道:“我撿垃圾,你們到丟臉嗎?”
小舅和孩子們都重重點了點頭。
姥姥不樂意了:“我這是勞啊,靠勞賺到的錢怎麼會丟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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