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一。
木棉照例在門口等他,林慕安出來時,目掃過,眼里多了幾分意。
兩人并肩走著。
來到教室,正值上課鈴聲響起,這堂是班主任李元的數學課,木棉很快就收斂了心神,拿出課本認真的預習著。
是數學課代表,同時也是學習委員,李元他上課的時候,總喜歡起來回答問題。
果不其然,中途被他到臺上答題一次,在位子上又被起來一次。
下課的時候方蕓笑:“不愧是李元的得意門生,徒之稱,做不了假。”
徒這個外號來自于剛學時,第一次期中考試木棉就拿了全年級數學最高分,此后李元就對十分關照。
他教的班級有好幾個,每逢上數學課的時候,總是要夸一下木棉,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一班有個木棉,數學績特別好,深的李元喜。
那段時間還冒出來好幾個追求者,嚇得木棉平日里經過人多的地方,都不敢直起腰桿。
后來時間久了,大家也就習以為常。
木棉中午的時候和林慕安一起吃飯,兩個人說著話倒也正常,期間木棉的筷子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去重新拿了回來時,座位旁邊已經多了兩個人。
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實沒有太多空位了。
木棉坐下來。
看了眼對面那人的盤子,把自己碗里的胡蘿卜默默夾了過去。
“挑食鬼…”
“看看你這麼瘦…”
林慕安不喜歡吃,也不吃青椒,打一份胡蘿卜炒,片刻的功夫里頭就只剩下青椒和,胡蘿卜被挑的干干凈凈。
他看著盤子里多出來的東西,默不作聲的,用筷子一下下夾起來送到里。
木棉暗暗翻了個白眼。
林慕安吃完,頓了一下,看了眼盤子空的一角,隨后把自己盤里剩下的青椒和瘦,全部夾到了碗里。
木棉:“……”
旁邊的兩人看著這一幕,默默地對視了一眼,然后紛紛埋頭吃飯。
吃完回去的時候,木棉和林慕安出現了分歧,要回教室睡午覺,他要去天臺。
“不讓去。”
仰頭目毫不退讓。
林慕安撇開眼不看。
木棉去拉他的手,被甩開,又去拉,警告:“你要去我晚上不給你做飯了。”
他乖了,頓時沒了作,站在那里低垂著頭仿佛有些委屈。
木棉從校服口袋掏了掏,拿出一棒棒糖,剝開送到他邊。
“喏,草莓味的。”
他張開,任由送進來,酸甜在齒舌間化開,一縷縷進味蕾。
突然心底的怨氣不滿,就這樣煙消云散。
木棉滿意的笑了,拉著他的手,往教室里走去。
像是牽著個聽話的大孩子。
下午去李元辦公室送作業的時候,他照例拉著木棉說了一通。
無非是什麼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之類,順便打了通,最后指著角落里那堆批示完的練習冊,拿回教室去發。
木棉抱著那堆快到下的練習冊往教室走去,剛出門的時候就到了從旁邊辦公室出來的沈昊。
他看到木棉這幅艱難的樣子,立刻上前分了一半過去,極其自然的笑道:“老李又把你當男人使喚了?”
木棉老的嘆了口氣,幽幽開口:“可不是嘛,還順帶上了堂思想教育課。”
“畢竟是徒,當然要特殊對待了——”
他開玩笑道,木棉揚起角瞪了他一眼。
沈昊是隔壁二班的班長,兩人在某次數學競賽的時候恰好被分到了一塊,然后就這樣了起來。
木棉是個比較慢熱的人,表面看起來溫溫吞吞的,其實骨子里格外疏離,真正好的朋友沒有幾個。
沈昊卻是一個很開朗的人,他們班的數學也是李元教的,三天兩頭聽他提起木棉,聽多了也就悉了,因此一看到木棉真人時,倒是比旁人多了幾分親近。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教室門口,二班在前面,沈昊幫把練習冊搬到了講臺上,才轉回去。
走之前還拍了拍木棉的肩膀,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兩人笑的格外燦爛。
“哎,這個沈昊和我們學委關系不錯的啊。”坐在林慕安前面的那個男生忍不住八卦。
“恩,確實,還經常看到兩人在一起討論題目。”他旁邊的那個男生接話。
“哎,你說他們會不會…”
“怎麼可能,人家的心可都放在我們高嶺之花上呢…”
兩人自以為很小聲的討論著,說完,還睨了眼后面無表的林慕安。
后者忽然抬眼看了過來,兩人嚇得一個激靈,瞬間安靜如。
“應該是沒聽到吧…”他們想。
“眼神冷的能凍死人…真不知道學委那個溫溫的小子,是怎麼忍下來的。”他們又想。
晚上回家的時候林慕安臉不是很好,多日來好不容易和下一點的神,又恢復了以前冷冽的模樣。
走出了學校很遠,木棉才試探的去牽他的手。
結果被甩開了。
“你怎麼了?”湊過去試探的問。
后者沒有回答,加快了腳步往前走去,木棉連忙跟上。
一進門,林慕安就扯掉了兩人的書包,把在門板上,然后著的下親了下來。
木棉措手不及,嗚咽兩聲,然后慢慢的回應著他,指間穿過他的頭發,安似的順著。
他作漸漸平復下來,輕輕的舐咬著,溫纏綿。木棉的手在他發間穿過,刮起麻,林慕安舒服的想喟嘆出聲。
過了很久,他才放開,兩人面容離的極近,呼吸融,四目相對,木棉緋紅,上面一片水,眼底也是水霧蒙蒙。
林慕安眸一暗,不控制的再次覆了上去。
待分開,兩人都是氣吁吁,木棉平復了下氣息,再次問他:“你怎麼了?”
的手還放置在他腦后,他的手還摟在腰間,子幾乎在了一起。
林慕安微側過頭,聲音帶著一沙啞,響在耳邊,格外。
“沒什麼。”他說。
木棉把玩著他的頭發,毫不在意的模樣。
“哦,那我去做飯了。”
林慕安松開。
控制住想再次把抱懷里的沖。
晚上吃完飯,木棉拿出作業開始做,林慕安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還在那里咬筆頭。
他疑問:“你不回去嗎?”
“啊…”木棉抬起頭,笑道:“想多陪陪你啊。”
想多給你一些溫暖,讓你知道,這個世界,并不只有孤獨和寂寥。
這樣,你就會對這個世界,多一些留。
不會決然而然的,消失在這里。
林慕安沉默的站在那里,木棉以為他不會開口了,又低頭思考著題目,然而不多時,耳邊卻再次想起他的聲音。
清冷,干凈,如同冬日里的第一場雪,純白,不染塵埃。
厚厚的滿枝頭,風一吹,簌簌落下。
“我不需要陪伴。”
“習慣陪伴之后的失去,更加讓人絕。”
“木棉,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木棉睜著眼睛,有些恍然,這是第一次聽到林慕安語氣平和地的名字。
分外好聽。
想。
“林慕安,你可能不會相信,我活著,就是來拯救你的。”
“你以為你是觀音菩薩啊。”他輕嗤。
木棉笑意盈盈,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眼里布滿點點亮,璀璨的讓人難以直視。
林慕安忍不住側開眼。
耳邊響起的聲音,清脆,,擲地有聲。
“我是你一個人的觀音。”
別怕——
榮辱浮沉,我來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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