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開始放映,畫面在眼前翻滾,木棉抓了把懷里的米花,甜膩的油味在里散開,悄悄側頭,看了眼旁的人。
他靠在椅子上,頭抵著后的椅背,整個人都仿佛窩在里面。
周圍很安靜,只有演員的對白聲,在耳邊回放。
“林慕安…”
木棉幽幽的他。
“恩。”
他眸落到上,低低應了一聲。
“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木棉的聲音有些哀怨,黑暗中的表看不太清楚,但林慕安想,那雙清亮的眼里,肯定也是一片水霧蒙蒙。
“恩…”
他再次應道。
木棉看著那張沒有任何表的臉,眨了眨眼睛,面委屈可憐的質問。
“你就是這樣對待一顆心的嗎?”
林慕安聞言,抬手拿起旁邊的飲料喝了一口,繼續面淡定的看著電影。
連余都不曾分給。
木棉湊近,低聲問道。
“好喝嗎?”
“你的是草莓味的,我的是檸檬味的。”
顧自說著,然后再次湊近,低聲呢喃。
“我想嘗嘗你的草莓味…”
林慕安指尖冰涼,杯的水霧還站在上頭,邊卻傳來熱氣,他子立刻往后仰,目警惕。
耳邊傳來輕笑聲,木棉已經端起他手邊的飲料,咬住吸管,睇著他,笑的分外得意。
黑暗和寂靜,總是容易勾出人最本質的劣。
他按捺住心底翻滾的陌生愫,深吸了一口氣盯著大屏幕。
木棉也安靜了下來,兩人默默的看著電影。
這是一部青春文藝片,畫面清新浪漫,景優宜人,配音輕舒緩。
劇經過方才木棉的一鬧騰,已經錯過了一大半。
電影放映到三分之一的時候,林慕安已經眼眸半斂,昏昏睡。
里面的溫度很適宜,不冷不熱,耳邊的聲音也很緩慢,眼皮越來越重。
木棉目再次移過去的時候,發現林慕安已經闔上了雙眼,斑駁影投在他臉上,忽明忽暗。
他的皮很白,不是那種健康的象牙白,是毫無的蒼白,木棉每次看到都有些心驚。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睡,還是如同先前一般假寐,但之后在肩頭傳來重量后,才確定,這次他是真的睡著了。
眼前的電影仿佛變了無聲的默劇,耳邊蔓延的只有他清淺的呼吸,木棉忍不住微微側頭。
兩張面容隔的極近。
皮細的看不見一孔,長長的睫搭在上面,卷翹濃。
木棉出手指,輕輕了,的的。
輕笑出聲。
然后轉過頭,繼續認真的看著電影。
放映結束,影院的燈亮起,木棉有些不適的瞇了瞇眼睛,看向旁那人,他依舊睡得一臉安然。
“醒醒…”
木棉輕聲他。
肩上的那個頭了,然后在脖頸間蹭了蹭,幾秒后,作忽然頓住。
林慕安睜開眼睛,水霧朦朧的看著,面呆愣,眼里都是茫然。
他的起床氣很重。經過上次,木棉發現,他每次醒來,都要很久才能緩過神。
兩人四目相對,過了一會,他好像才覺察到自己何,立刻直起了子,眼睛,然后抓了抓頭發起。
人已經都走得差不多了,走廊有些空寂,木棉看著前頭那個步伐有些輕飄飄的某人,想了想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林慕安毫無反應。
木棉大膽的,小心翼翼的,張開了手指,穿進他的指間,然后牢牢扣住,掌心相,十指纏。
的心跳有些加速。
這是他們從未有過的十指扣。
手底下覺到他的骨節分明,的有些硌人,比起簡單牽手更為親的作,讓木棉有些張激。
心頭一一的,像是有人在跳舞。
木棉沉浸在這新奇又興的緒中無法自拔。
出門,是一條寬敞的街道,兩邊種滿了香樟樹,郁郁蔥蔥,在下投出一大片影。
青紅格子相間的方磚鋪了道路,細碎的灑在上面,一眼過去格外好看。
木棉就這樣牽著他慢慢走著,在微風吹拂下,幫他散去睡意。
剛睡醒的林慕安格外乖巧,木棉問他什麼,他都會低低的應著,有時候不想回答了,便抿著不說話,木棉接下來就換別了的話題。
“你昨晚沒睡覺嗎?怎麼困這樣…”
木棉輕聲問道。
“恩。”
他低低的應著。
木棉搖了搖他的手,不依不饒的追問:“那你干嘛去了?”
“睡不著…”他說。
“做惡夢了。”
他面上沒有太多表,但木棉卻立刻聯想到了早上的那些聽聞,眼里閃過一心疼,小心翼翼的試探。
“你經常這樣嗎?”
“恩…”
“那你每天能睡幾個鐘?”
“三四個,有時候整晚都睡不著。”他抿抿,毫不在意的答。
難怪…
難怪他白天上課的時候總是趴在位子上,難怪他臉總是蒼白的嚇人,眼底一片青,難怪每次在家見到他的時候,都是在睡覺。
木棉覺自己快哭了。
收了手指,攥著他的手,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克制住心底的酸。
木棉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抖得不像話。
“那你…夢里都有什麼——”
他聞言,蹙起了眉頭,像在回憶,又像在思考。
須臾,垂下了眸子,沒有說話。
木棉掩住了眼里的心疼,牽起他的手放到邊,在那白皙的手指上輕輕吻了一下,復而抬眸淺笑。
“沒關系,以后每天晚上,我都努力去你夢里。”
輕的話語回在耳邊,林慕安定定的看著,神怔愣,手指還殘留著方才溫熱的,的得不可思議。
這他是知道的。
還在溫的看著他笑,細碎的打在清的臉上,白生生的模樣格外養眼。
一陣風吹過,后香樟樹的葉子落了下來,在空中慢悠悠的飄著。
就像是方才電影里用了無數濾鏡的畫面。
清新浪漫,優人。
林慕安覺得這一刻對他微笑的木棉,好的就像天使一樣。
他忍不住挑起角。
卻忘記了怎麼微笑。
最終只能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比哭還要難看。
等他睡意散的差不多了,也過了飯點,木棉拉著他,走到了附近的食街,各種香味襲來,勾得人唾急速分泌。
午后人很多,熙熙攘攘,肩接踵,沿路各種賣聲不絕于耳,林慕安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頭。
他不喜歡這種地方,也幾乎沒有來過這種地方。
而木棉,看著街邊的章魚小丸子,燒烤,關東煮,鐵板魷魚等等等…
深深的咽了咽口水。
拉著旁的人,快速地沖向了最近的那個攤位。
“老板,給我來十串魷魚!”
“好嘞。”
他應到,雙手練翻滾,煎炸,,最后撒上孜然,辣椒,纏上紙巾起鍋。
木棉從那個老板手里接過一把竹簽串著的魷魚時,立刻放開了林慕安。
左手抓著一把,右手拿著一往里送。
“恩——好好吃!”
瞇著眼睛無比滿足的發出喟嘆,然后興致的把手里魷魚送到了他邊。
“你試一下!”
林慕安打量了眼前的東西片刻,方才遲疑的低頭,試探咬上了一口。
魷魚自的韌道裹上了孜然,混雜著特有的香味,咸味在舌尖散開,他點點頭,極其自然地拿過手里抓著的那把魷魚。
然后牽起落空的手,扣。
“還不錯。”
木棉每買一樣東西,總是要給他先嘗嘗,有些林慕安會蹙眉嫌棄,有些會多吃兩口,逛完整條街的時候,胃里已經被塞得沒有余地了。
然而木棉在看到不遠的那個臭豆腐攤位時,頓時覺自己還能再吃點。
看出了的意圖,林慕安立刻拉著不放,臉沉得嚇人。
“我不要。”
木棉:“我要,你可以不吃。”
“不。”
他站在原地,滿臉拒絕。
木棉立刻放開了他的手,朝那塊散發著異味的地方走去,待端著一碗臭豆腐回來時,林慕安臉上已經凍得快要結冰了。
看著往他邊湊的木棉,他寒聲道。
“離我遠點。”
“你試試,真的很好吃。”
“聞起來臭,吃起來香!”
木棉還在一個勁的推銷著,滿臉誠懇。
“不。”
冷著臉的小爺毫不留的拒絕。
并且和保持了一米遠的安全距離。
木棉吃著碗里的東西,莫名食不知味,總覺得不如以往的好吃,極快的解決完,然后漱口洗手跑到了他邊。
抓住他的手,踮腳把臉湊過去,在他眼前左右展示著。
“你看,就算吃了臭豆腐,我依舊是可的小仙。”
林慕安出一手指頭,抵住的額,一寸寸推開,面帶著一難以覺察的和。
“好了,這位小仙——”
“離我遠點,你的里都是臭豆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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