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音好不容易將老夫人逗得開懷,這才又道:“祖母,母親沒有幹壞事。祖母不要生母親的氣。”
老夫人一愣,笑容緩緩收斂起來,目也深邃了:“祖母知道。”
顧婉音也是一愣,隨即撅起角不樂意了:“那祖母還那樣生氣。”
老夫人搖搖頭,無比寵溺的拍了拍的腦袋:“傻丫頭,有些事不是你能明白的。有的時候有些事,不是一個對錯就能分清楚的。你倒是維護你母親,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你放心,祖母不會將你母親怎麼樣的。”
聽著老夫人半是哄半是慨的話,顧婉音放下心中的疑慮,甜甜一笑摟住老夫人的脖子:“我也孝順祖母。”
老夫人也笑起來:“怎麼個孝順法?”
顧婉音眼睛一轉,捧起旁邊的茶盞:“祖母喝茶。”等到老夫人接過茶盞,又抓起點心遞過去:“祖母吃點心。”
老夫人“哈哈”大笑,就著的手咬一口,幾乎合不攏:“真是祖母的好孫。”
兩人笑鬧了好一陣子,顧婉音這才找了個空子溜回去看羅氏。
一路上想起老夫人的話,心中充滿了慨。老夫人掌握大權,也不容易。兩個媳婦之間誰對誰錯未必真的不清楚,可是卻又爲了平衡,爲了事能夠更好的解決,不得不將兩個媳婦都罵一頓。
老夫人其實也是爲了羅氏好。畢竟當時莉夫人咄咄人不肯善罷甘休,倘若老夫人再表現出偏袒的意思——那莉夫人指不定要將事鬧到哪裡去呢。所以,爲了羅氏的聲譽,老夫人才會這樣做。
只是老夫人未嘗不是真的失呢?
顧婉音嘆了一口氣,只覺得心中沉重。心裡不住的想,到底該如何才能讓羅氏明白這個道理?
剛踏進院門還躊躇著不知道怎麼進去說呢,冷不防卻聽見後頭看門丫頭的聲音:“二老爺。”
猛一回頭,就看到了顧昌霏一臉沉的踏進院門。心裡“咯噔”一聲,知道顧昌霏肯定不是來喝茶歇息的。
“父親。”顧昌霏已經看見了,也只好斂衽行禮,乖巧的喚了一聲。
顧昌霏含糊的應了一聲,也沒多做停留,一簾子就進去了。
顧婉音連忙也跟著進去,心裡一陣忐忑。希自己能夠幫得上羅氏的忙——更希顧昌霏不要欺負了羅氏。
一進門羅氏卻並未迎上來,的目在屋裡轉了一圈這纔在角落裡找到了正黯然神傷的羅氏。羅氏背對著大門,整個人失去了鮮活的氣息,整個人看上去萎靡無比。
顧婉音心裡一疼,忍不住就要衝上去:“母親——”
然而顧昌霏卻先一步上前去了,冷笑一聲:“你倒是清閒!”
羅氏聽見他們父兩的聲音,頓時回過頭來,剛轉就看見了顧昌霏沉的臉以及眼底的厭惡之。當下臉頓時又白了幾分:“老爺這是什麼意思?”
顧昌霏哼一聲,面不善:“莉娘都告訴我了,我什麼都知道了!”
羅氏的臉頓時更加蒼白,整個人似乎都搖搖墜:“老爺也覺得那是我做的?”
顧婉音看著羅氏那樣子,顧不得許多,忙衝過去扶住羅氏:“母親不要生氣,彆氣壞了子。”
顧昌霏一陣不耐煩,加上心中的怒氣,當下也不知道怎麼的,鬼使神差的一把拽住了顧婉音,大聲吼道:“我和你母親說話,你什麼?這麼沒規矩!給我出去!”
說完,他將顧婉音往旁邊一搡。
顧婉音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摔了出去,“噗通”一聲就落在了地上,還撞到了旁邊的錦墩。錦墩倒在地上帶出了巨大的聲響。
羅氏幾乎是尖了起來:“老爺你做什麼!”一面尖一面撲過來看顧婉音。
顧昌霏本來也是無心,見顧婉音摔在地上心裡其實也不好過,有些難。但是在聽見了羅氏尖著的指責後,這愧疚頓時化作了惱怒,當下雙眼一瞪梗著脖子拉住了羅氏:“不過是摔一跤,有什麼大不了?比起你對莉娘做的——”
羅氏聽見這話,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尖銳的反駁了回去:“老爺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們母?三丫頭是您兒,難道我的二丫頭就不是了?莉娘說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要告訴老爺一句,倘若這事真是我做的,我就立馬死在這!”
羅氏的咬牙切齒和眼底的狠絕頓時讓顧昌霏震住,心裡也開始遲疑起來,但是羅氏的猛然反抗卻讓他有些惱怒,覺得自己的威嚴被挑釁了,想要揚手給羅氏一個耳,可是看著羅氏蒼白的臉卻又想起這麼多年夫妻的分,頓時心又下來。最後不耐煩的揮手:“胡說什麼!”
兩人站的距離太近,縱然顧昌霏不是故意,可是羅氏還是被打了一下,羅氏一下子失去平衡,一個踉蹌就往地上摔去。
等到顧婉音和顧昌霏父二人回過神來,羅氏已經摔在地上昏了過去。
顧婉音撲過去搖晃羅氏,不由自主的帶了哭音:“母親——”
不知怎麼的,看到羅氏慘白著臉人事不知的模樣,竟然一下子想起了當初羅氏死去的景。巨大的恐懼頓時將籠罩住,幾乎是控制不住的戰慄起來。
顧昌霏也是嚇了一跳,忙過去要扶羅氏起來。
顧婉音用力拍開他的手,哆嗦著脣尖聲質問:“這下你滿意了?”
顧昌霏頓時僵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著顧婉音。顧婉音憤怒的表和眼底的厭惡讓他心裡一,不由自主的生出心虛來,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又或者該怎麼解釋。甚至連作爲父親的威嚴都忘記了。
不去理會顧昌霏,顧婉音大聲的喚外頭守著的丫頭進來。
顧昌霏這纔回過神來,忙抱起羅氏大步進室,又吩咐丫頭趕去請大夫來。
顧婉音跟著進去,等到顧昌霏將羅氏放在牀上後,立刻就過去,一把握住羅氏的手,再也不肯放開。
母親一定不會有事。拼命的告訴自己,當初母親是久病不愈,如今母親子康健,怎麼也不會死。母親只是今天了太多刺激,一下子承不住纔會這樣脆弱。一定會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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